“维多利亚……可是,如果这样的话,你还能去哪儿呢。”康妮担忧的问道。
“实际上,康妮,威尔维特家族里,我很幸运了,我至少在魔法界公开生活了19年了,或许我应该像个威尔维特一样,也回到庄园里,不出来,或许也不错?”我顺着她的话去思考。
康妮却奇怪地如释重负长叹一口气,“不管怎么样,维多利亚,我永远相信你,也希望你能过得开心。”
我感激地看了看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我们一起回头看去,很快听见了邓布利多的声音,“很抱歉,无意间听见了两位小姐的对话,可以进来吗?”
“当然,请进,”我连忙开门,“阿不思,你偷听了多久?”
“无意间,”他强调道,“从你说准备离开开始。”
我挑了挑眉,”那不错,省了我再跟你说一遍了。“
“我跟康妮的想法一样,维多利亚,”他的神情和我在麻瓜世界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那是亦师亦友的,满怀期望的,“我们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快乐,即使霍格沃茨最后给你带来的回忆不是特别美好,还是不要忘记她曾经给你的值得纪念的回忆。”
“我会的,霍格沃茨于我是第一个家,我选择现在离开,也是不想让不好的记忆完全取代那些美好。”我顿了顿,没有把之后的那句话说出来,至于我自己的快乐,我不知道在现存世界之中还能不能找到。
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晚,康妮留宿了,我像是又回到了刚刚进入这座几百年历史的城堡中一样,两个小姑娘一起窝在有着斯莱特林装饰的宿舍里,畅谈着对自己未来的无限畅想。
直到现在我仍然感谢康妮,在我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时候陪在我的身边,义无反顾的相信我。
第七天,我没有再去礼堂,而是在我的办公室里让小精灵送来了早餐,他们似乎也知道了我即将离开的消息,特意带来的都是我这八年尤其喜欢的食物,多到我们两个人都吃不完。
我收拾了一个小小的箱子,除了基本重要的研究笔记,我没特别带上些什么,我相信威尔维特庄园的藏书楼里会有一切我需要的书籍。
“维多利亚,这个!”康妮在我低头去整理我的箱子时焦急地跑了过来,手里拿着那枚汤姆送给我的戒指,“里德尔一定很爱你,真漂亮。”
我接过来,戴在了中指上,昨天晚上我把它摘下来了吗?
“你这次有跟他说嘛,要离开霍格沃茨?”康妮好奇地问道。
“嗯,他说不出意外会来找我,”我点点头,“我可能先跟他待一阵子,再回威尔维特庄园。”
“记得婚礼邀请我,姐姐的婚礼不知道要墨迹到什么时候,”康妮满是嫌弃地谈论到自己的姐姐,“我与其期盼艾琳的婚礼还不如先期盼你的。“
还好,今天也是霍格沃茨放假的日子,每个孩子都在慌乱中拎着自己的大包小包,准备好回家度过一个漫长的假期,这样不会显得我拎着箱子离开突兀,也能避免一些令人难受的目光。
我和康妮拎着箱子,一步步踏上离开的旅程,路过了学生时代上课的教室,图书馆,最后路过无数盛宴召开的礼堂,终于有一天,我还是要离开这里,图书馆的深夜里会有新的忙碌的身影,礼堂里谈笑中也是新一代的孩子,黑魔法防御教室会有一位更称职的,更优秀的教授,我存在在这里的痕迹,会慢慢被他们的到来抹去。
我即将不属于这里,但霍格沃茨依然矗立在这里,给每一个刚刚接触魔法世界的小巫师提供第一个家。
“威尔维特教授!”当我们走到即将可以幻影显形的大门外时,一声稚嫩的声音从背后叫住了我,我会同意看去,是那个拉文克劳的麻瓜出身小巫师——安东尼,他像是追了好久,毕竟我们现在离那些孩子们乘坐马车的地方远了很多。
“教授!”他很快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
“怎么了,安东尼?”我放下箱子,蹲下身子抚了抚他的背想帮助他更好地顺过气来,“还没有回家吗?”
“我已经……收拾好了……下午就走……对不起……教授,”他又大口呼吸了几次,终于平复了点,“我听说,教授下学期就要离开霍格沃茨了,那我们的黑魔法防御课是不是也不是教授教了?”
“是呀,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离开一阵子,邓布利多教授会给你们新找一位优秀的教授的。”我摸了摸他的头。
“是不是因为《预言家日报》上面的新闻?”他仰着头大胆得问道。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们都说,威尔维特教授是黑巫师,但我……但我,”他害羞的红了脸抬起头看我,“我不相信的,教授,我知道教授会变出很漂亮的独角兽守护神,虽然他们……都不相信我……,但教授也能很好地保护我们,您是我一年级最喜欢的教授!”
“所以……所以,”他大胆地拽了拽我的袖子,“教授我等你哦,等魔法部都调查清楚了,你还会回来教我们对吧,到时候我就能告诉同学们了,威尔维特教授可是有独角兽守护神的最厉害的巫师!和邓布利多教授一样厉害!”
这是这一周,我在忐忑、恐惧,最后归于平静之中听到的唯一的告白,不是去该做些什么,该想些什么,而是单纯的一句,来自我的学生的,相信我,等待我。
我忍不住单膝半跪在地上去拥抱他,甚至感受到自己眼角可能泛起的泪花,“谢谢你,安东尼,我会的,你要,珍惜在霍格沃茨的日子,好好听之后的那位教授的课程,然后等我某一天回来,希望你能拿到一个O啊。”
“嗯嗯!一定会的!教授说话算话,我也一定信守承诺!”他骄傲地挺起了胸膛。
我又拥抱了他一下,才看着他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康妮点了点头,”还是有有良心的小朋友的。“
“而且是个麻瓜出身的小巫师,”我很赞同她的话,“很有天赋,会有很大的作为的。”
我注视着那个小小的背影,慢慢的跑开,“走吧。”
我还没来得及低头拎起我的箱子,康妮惊叫一声,“维多利亚!那是摄魂怪吗?”
我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去,扔下箱子跑了出去,那确实是个摄魂怪,而那个摄魂怪直奔着小小的安东尼而去。
“维多利亚!”康妮在身后惊恐地叫着我。
“去找邓布利多!快,康妮!”安东尼被眼前突如其来的庞然大物吓得退了几步摔倒在地上,摄魂怪趁这个功夫就已经用那双满是腐烂气息的手捧住了他的脸颊,想要去亲吻他,吸走他的灵魂。
我伸出魔杖,“呼神护卫……”
但漂亮的独角兽并没有从我的魔杖尖出现,哪怕只是一团白色的雾气都没有,我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的魔杖,怎么会这样?
“呼神护卫!”
又一次,我用尽一切力气去呼唤咒语,明明很简单的,只要几个快乐的回忆……
比如,我在霍格沃茨上学、任教的回忆……但不过想起几秒钟,礼堂的盛宴被无数封燃烧的吼叫信所取代,学生们尊敬的目光被争吵和诅咒所取代,更何况禁林里的两桩命案,我知道我的独角兽为什么再也出不来了。
我快乐的记忆与痛苦的记忆交织在一起,相互覆盖,再不能支撑着我施展出一个守护神咒了。
我用了其他任何能用的咒语但都对摄魂怪没有任何作用,于是我把小安东尼抱在怀里,用我的身体去隔开他和摄魂怪的距离,我不知道这能不能有一点用处,但我不能,让一个那么相信我的孩子,那么期待着我能用独角兽去救他的孩子,被摄魂怪吸走灵魂。
冰冷的感觉渐渐涌上全身,在禁林里经历的痛苦和绝望再一次侵占着我的脑海,只能期待,康妮能够尽快找到邓布利多了。
“主人!!”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了我面前,它打了个响指,把那个摄魂怪驱赶到了另一边,我清醒过来,是苏苏,她焦急的跑到我身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主人,苏苏不应该离开主人的!”
我低头去看我怀里小小的安东尼,他整个人面色苍白的昏了过去,僵硬的倒在我的怀里,浑身冰冷。
我抱起他,想要赶紧把他送到校医院,还来得及,只是一小会儿,来得及。
“看我说的什么?威尔维特小姐真是彻头彻尾的黑巫师,连一个守护神咒都不能释放出来,真不知道英国魔法部在想些什么,就应该直接把她扔进你们那个阿兹卡班!”我听见了一声我此刻最痛恨的声音——菲利克斯卡文迪许。
和他一起来的还有无数带着闪光灯的媒体,我抬眼看到的便是一片几乎让眼睛疼的闪光灯,和无数个带着自动记录漂浮羽毛笔的记者。
我抱着安东尼想要绕开他,这会儿我没心思和他耗着,但他和他带来的那帮人堵在我面前,“威尔维特小姐,英国魔法部不能解决的问题,我们可以解决,我叫来了纽蒙迦德的巫师,他们最擅长对付你这样的黑巫师了。”
“是你,把摄魂怪放进了霍格沃茨,伤害了我的学生?!”我顿住了脚步站在原地。
“如果不是一个摄魂怪,怎么能让全世界都知道你,维多利亚威尔维特,是个面对一个摄魂怪连守护神咒都释放不出来的黑巫师呢?”他狂笑着,像是终于达成了某种目标,“你的学生,是你自己害死的。”
我握住了我的魔杖,“苏苏,拜托你一件事,帮我把安东尼送到校医院。”
“可是,主人,苏苏要跟主人在一起,对付坏巫师!”她尖细的声音激动地叫着。
“看看,威尔维特小姐甚至还能把属于我们家族的家养小精灵收为己用这是多么可怕的黑魔法啊。”卡文迪许还在诡异的叫嚣。
“苏苏一直是威尔维特家族的小精灵,卡文迪许家族才是侵略者,是背叛者!”
“别跟他们废话,苏苏,我命令你,现在就去,带着这个孩子去校医院,看着他好起来之后回家,当我回去。”我下了命令。
苏苏明显被我的语气吓到,但又为这个命令欣喜不已,它一只手托住安东尼,打了个响指,消失了。
我相信安东尼可以接受到好的照顾,现在该解决眼前的事情了。
“你不是一直说我是黑巫师吗,卡文迪许先生,”我伸出了魔杖,杖尖直指向人群中的男人,“为了给我按上这顶帽子不惜的让你的儿子偷我的魔杖,去用不可饶恕咒,屡次三番的激怒我。”
“这都是谎言!谎言!”他大声地向周围的记者解释道。
“但你是不是忘了,我真的是一个威尔维特,我也真的有能力,杀了你!“我魔杖向前挥去,顿时在他的袍子上划开了一道伤痕,鲜血顺着流了下来,引发了在场所有人的尖叫。
原本围着我的记者四散而开,害怕我迁怒到他们。
我瞥了一眼这些落荒而逃还不忘拍几张照片记两笔的攀炎附势的巫师,魔杖一挥,火焰在他们所及之地点燃,攀上他们的衣角,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人可以逃过。
似乎那一次魔力暴动之后,我对魔法的掌握又更精进了一些,甚至魔法能量也加强了许多,明明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咒语却能发挥出堪比恶咒的威力。
真不愧是,威尔维特家族啊。
那几个纽蒙迦德来的巫师在我分神去管那些记着的时候护在了卡文迪许身前,他的惨叫声都被他们向我挥发的咒语声淹没了。
我一个人到底和十几个人没有办法相抗衡,只用几个普通的伤害咒很明显不能解决根本问题,我身上也有了伤痕,还有可能让之后的那个罪魁祸首趁机逃走,我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咒语,只用这一个,就可以了。
“维多利亚!”邓布利多跟着康妮终于来了,他魔杖拿出在我面前释放出来了防护咒,把那几个纽蒙迦德释放的咒语挡了回来,他大声向我喊着,“这里是霍格沃茨,维多利亚!”
“这里是霍格沃茨,阿不思,他竟然把摄魂怪放进了霍格沃茨,先去解决一下他的问题吧,阿不思。”我同样高声回复道,语气里一点好气没有。
“我会的,但你千万不要用不可饶恕咒,维多利亚,你要给你自己留一条后路,”他说完这句话,两道咒语出去,缴械了菲利克斯卡文迪许的魔杖,又把他摁倒在地上,“纽蒙迦德的巫师吗,那可是老朋友了,你们受谁的邀请来霍格沃茨?”
很快,邓布利多还没来得及交涉过多,在霍格沃茨外幻影显形了几个陌生的巫师,他们走进了大门,向着我微微点头示意,又转头向邓布利多,“教授,我们来自魔法法律执行司,受部长之命来调查卡文迪许先生私自带领纽蒙迦德巫师以及摄魂怪前往霍格沃茨一事。”
邓布利多有些疑问,“部长这么快就知道这件事了?”
“因为之前有关威尔维特教授的事情,卡文迪许先生格外不配合,部长特别要求我们要密切关注卡文迪许先生的行踪,很抱歉,因为我们的一时疏漏差点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为首的那个微微低头以表歉意。
邓布利多点点头,看到他的同意,那个为首的转向我,“威尔维特教授,我们也需要调查一下您刚刚使用恶咒一事。”
邓布利多率先表示异议,“威尔维特教授只是在保护自己的学生,而且据我所知威尔维特教授并没有使用不可饶恕咒。”
“但不可否认那是对人造成伤害的咒语,这么多人见证着了,”他向四周看去,那些记者无一不被火焰烧的衣衫褴褛,满脸怒气,“结合威尔维特教授之前的传闻,威森加摩要求对威尔维特教授近一个月的所作所为做出审判。”
“威森加摩?那我为什么没有收到消息?”邓布利多更是不满的回复道。
“您很快就会知道了,我们只是为了避免威尔维特教授在这个过程中受到另外的伤害,”他彬彬有礼地回复道,“您知道,部长向来对威尔维特教授青睐有加,这次审判有利于威尔维特教授恢复她应有的名望。”
“维多利亚?”邓布利多有些担忧的看向我。
“没关系,阿不思,我不介意,”我安慰地看向他,以及他身边同样担忧的康妮,“最坏的结果不就是进阿兹卡班吗,我不介意,去看看那些摄魂怪到底会不会比这群巫师更适合当做我的同伴。”
我指的是这一圈围着我指指点点,手里奋笔疾书的记者,我的名望还能回来吗,那就是在做梦,卡文迪许把他们带过来的时候就没想着让我再有恢复名望的一天。
“阿不思,拜托你,关注一下医务室的那个孩子,另外把你的精力更多放在卡文迪许先生怎么能够在阿兹卡班多待几年身上吧,他比我可害怕多了。”说罢,我毫不犹豫地跟着那几位巫师离开了霍格沃茨。
这是我未曾想过的离开霍格沃茨的一种方式,但这种方式比我默默无闻地离开要有意义很多,卡文迪许会受到他应有的惩罚。
我坐上了魔法部派来的马车,两个巫师坐在我的对面,坐的很端正,目不斜视地盯着我。
我不介意接受威森加摩的审判,那至少有机会让我说出这究竟发生了些什么,说不定还有机会能够提到卡文迪许家族对威尔维特家族的迫害,我相信作为审判长的威尔米娜和首席魔法师的邓布利多会让我有这个机会的,只要我说出来这些,让世界知道真相,就算我被扔到阿兹卡班也没有什么,至少我能让我的父母、姐姐,没有枉死。
但唯一……我摸了摸手上的戒指,汤姆会在等我吗?
我不合时宜地想着,虽然对我们两个而言,毫无疑问他会在我和他伟大的事业面前选择后者,但我还是没能完成那个誓言,没能让威尔维特家族恢复往日的荣光,让威尔维特家族成为他的后盾之一,构建成我们自己的王国。
但同样,在我选择销声匿迹从此隐姓埋名生活和有机会以正当方式让威尔维特家族的故事出现在世人面前,我选择后者。
我接受了最差的结局,于是也心态平和了许多。
当我以为所有的苦难都已经结束,我所有的鲜花都已经被蝙蝠采撷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我们行进的方向不太对,空气愈发冰冷,我甚至听见了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这里不是魔法部?你们在带我去哪儿?”我伸出魔杖指着眼前的两个巫师,他们却不为所动,依旧端正的坐着,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我尝试着用了一个分割咒,他们没有任何反抗的被切割出血痕。
又是夺魂咒?
我握着魔杖的手颤抖,马车无人驾驶,看守被人施了夺魂咒,正在前往的地方有着海洋和冰冷,毫无疑问,这是前往阿兹卡班的道路。
那几个年轻人,根本不是魔法部执行司的人,他们分明和卡文迪许演了一出戏,连邓布利多都骗了过去,根本没有什么部长的严密监视,更没有什么威森加摩的审判。
卡文迪许到底对把我送进阿兹卡班有多大的执念。
我已经听到了那座恐怖的建筑发出的痛苦的尖叫声,不知道多少巫师被关在里面,被摄魂怪剥夺着灵魂。
两次被摄魂怪袭击的记忆袭来,那种冰冷和痛苦是我不愿意再经历过一次的。
我尝试着去打开被锁着的马车的门,很明显开锁咒并不能派上用场,我尝试着用四分五裂,或者再一次分割咒,但这辆马车却仿佛被比我魔法能量更强大的人加固过,第二次魔法暴动带来的能量加强并不能让我从这里逃出去。
耳边的尖叫声越来越清晰,我手下的咒语换了一个又一个,最后,我用尽全身力气,用了我此生念咒语最清晰的语调,最标准的挥魔杖的动作,“四分五裂!”
终于,马车四分五裂,在我心稍微落下几秒之后,还没完全碎裂的马车车轮落地了,我终于还是被送到了阿兹卡班。
几只摄魂怪毫不犹豫地冲了过来,在我没有任何防备和机会施展防护咒和哪怕尝试一下呼神护卫咒的时候,剥夺了我的所有行动能力。
我坠入冰窟,坠入深渊,所有的快乐自此离我而去,正如我的成就、赞美、喜爱、尊敬如何被这个卡文迪许、无良的报道、人云亦云的学生、家长一点点夺去一般。
这个世界到底不属于我,我是不该来到这个世界的。
我本该在血月初升的夜晚死于母亲的腹中,那样多好,不用流落在外19年,不用经历我本没必要经历的一切苦难。
命运究竟要在我诞生之初规划了书写了怎样的剧本,这已经是她渴望达到的结局了吗。
我是……不该留存于这个世界的。
真是可笑的一生啊。
在我的灵魂即将被蚕食殆尽,我感到自己的天旋地转,寒冷的感觉渐渐消散,我摔了下去,灵魂破碎的疼痛让我意识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有预想之中的疼痛。
我落入了熟悉的怀抱之中,尽管无法睁开双眼,但我知道是他。
他把我抱的很紧,像是在拥住失而复得的珍宝,“说好了,来接你。”
我用尽力气把整张脸埋入他的袍子里,手紧紧的攥住衣角,这七天的荒诞、可笑、混乱、屈辱、痛苦、恐惧、绝望在这一刻达到顶峰,我没有力气,只能无声的哭泣,感受着他的吻印在我的额头。
“还是让自己受伤了?这么让人担心。”他的声音很轻,在我耳边落下细语。
“没关系,我们回家了,没人再能伤害我的维多利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