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思远看着许昭昭一脸精彩的表情笑道,“便就告辞。”
说罢也与一众人鱼贯而出。
许昭昭吊起的一颗心终于沉下来。
繁楼的第一日,便在都城中一炮而红。众人皆知袁府新店开张,连七王爷也来捧场,还赠了亲笔题字。各家的公子小姐们也都想来一探究竟。
加之味道出众的梅花汤饼、五香糕、东坡脯一类的小吃,数日之内楼中皆宾客如云,一位难求。
许昭昭每日聚齐所有掌柜和小二,晨间布道,日间巡视,夜里轮值。遇到问题当即解决,整座楼面井井有条。
银子如流水一般入了账房。
这日晚间,胡桃桃见许昭昭心不在焉地坐在窗前,便斟上两盏热茶陪坐在一旁。
见许昭昭依旧不说话,胡桃桃开口道,
“昭昭,到了月底,我们去添件新首饰,如何?”
许昭昭浅笑道,“买了你又不戴,添它作甚?”
胡桃桃笑道,“纵使不戴,我看着也是欢喜的。”
许昭昭道,“那便就买。”
胡桃桃又道,“不然,再做身新衣裳?”
许昭昭道,“都依你,想做就做。”
胡桃桃终于叹了口气道,“我见你这两日里总是走神,可有什么烦心事?”
许昭昭摩挲着茶盏,低头道,“繁楼红火,人皆道是袁府产业,七王爷道贺传为美谈,也只因世家与皇家的交情更加讨喜。我虽得了银子,可心中却总有些计较。”
胡桃桃在一旁听着,一双手扶上许昭昭的肩膀。
许昭昭又道,“你一定会想,有袁府和王府的加持,好好赚银子不就好了嘛,为何偏得了好处还要名头?”
胡桃桃道,“我没有这样想。只是我们女儿家,抛头露面终归不是易事。”
许昭昭无奈笑笑,又道,“当初,虽非我所愿,但确实是借了七王爷的名头才让铺子红火起来。他是磊落之人,非但没有介意,反而后来又出手相助。我心中自是感激的。只是如今,当真不愿倚靠着谁向前走。”
胡桃桃叹下一口气道,“各种因缘际会,谁又能说得清楚呢,若成心计较,和尚尼姑还要下山化缘呢!”
许昭昭被胡桃桃奇怪的比喻逗笑,心中却莫名释然起来。
春日的夜晚,轻风拂过灯火渐暗的街面。
树林间,有蝉慢慢褪去衣壳,默默准备夏日的鸣唱。
红豆会馆的招牌依然挂在繁楼里面,如今组织起时节之宴自是方便了许多。许昭昭令各家铺子将其卖得最好的菜样报上来,综合之后寻其中相似最多的滋味,便定为当季的主调。又在原先的菜式上,结合时令的食材瓜果。概因小铺们的掌柜们自各地汇聚而来,许昭昭又聚齐大家,寻遍南北特色食材,做口味的升级和改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