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白行打车来到了林工作的商场附近。
其实从我住的公寓出发,步行到商场也就两公里,可白行这个被养得白胖的公子哥非要打车,他说他想明白了,父母给钱就花,不能辜负大人的好意。
我家境不如白行,打小也没敢向大人提过要求,自然是不能理解白公子的说法,但享白行的福,我一般来者不拒。
车里的空调吹得我神清气爽,一下车,热气扑身,强烈的阳光烧灼着我的皮肤,眼睛也被刺得睁不太开,我和白行疾步走进商场,一刻也不愿在室外停留。
林工作的位置在商场的三楼,我和白行乘直梯上行的时候,白行还念叨了几句早知道就让他的父母给我俩安排个医院的清闲活,我把他的话当真了,还很客气地回他“我和林连普通的医学常识都没有。”结果他才向我明确是要给我们安排清洁活。
我懒得和他杠,一路都在屏蔽白行的声音。
到了之后,我把白行带到我第一次在这个餐馆用餐的位置,他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还称赞到“比清洁的活强点儿”。
我们点了一些吃食,一起期待林的出场,但林迟迟没有出现,递菜单的、上菜的、周围走动着等待服务的,都不是林。
白行稍有些扫兴,就叫来了一旁的服务员,一手托着脸,扬起眉毛,问:“你这儿是不是有个叫林的?那是我哥们儿,让他来一下呗。”
我看着白行一副纨绔子弟样,想劝他别给别人添麻烦,但深知说了也没用,就咽进了肚里。
服务员双手握在身前轻点了一下头便退出了我的视野,不一会儿,林真的过来了。
依然是奥利奥装扮,林满脸木然,看到我们没有一点情绪的展现,我眼神示意了一下白行,让他朝林看。
白行满脸疑惑地跟着我眼神的指引,估计他也惊到了不敢确认。我看着他眼眶撑大,然后忽的站起,又不敢置信地指着林看了我一眼,接收到我肯定的回应之后,蹭到林身边前后左右上下都打量了一番,感叹到:“哥啊哥,这可太屈才了。”
“那请白公子给我们找个不屈才的活儿干干?”我的语气中夹带了一丝不屑和两丝骄傲。
“我林子哥可真帅啊。”白行没听见我的话,只顾打量。打量完又坐回位置。
“哥!”白行喊的是林,“来来来坐坐坐。”白行给林腾出个座位,请他坐下。
“我还在忙。”白行把林拉到座位上,林又自己站起来。
“让他们老板看到可能不太好。”我替林解释。
“顾客是不是上帝?”白行和林讲起道理,满脸狡黠,“我现在就要我林子哥,就要这位服务员服务了,谁还能拦着?”
我笑着看白行在店里胡闹,心想他说的好像有些道理。
我们三人之间的感情在那几天不断积淀,突然的分别,即便只分别了一个月也觉得隔了很长时间。
尤其白行一个月内居然胖了那么多,我一年可能都长不了那么多肉。
看在情谊的份上,我没有当面拆穿过他,所以他也许一直自我感觉良好。
林被白行控制住了,老老实实地坐在凳子上,白行一直劝他吃点,他都一动不动。
“你不是有事想和我说么?”我一看氛围适合,就挑起了话题。
“对对,哥,我其实之前一直想来找你说,但我爸妈...但是我一直不太方便出来,今天终于被我逮到机会了,可真是不容易。”白行搂着他林子哥的肩膀,表情丰富得像话剧演员。
“什么事啊,非得面对面才能谈,手机不也能联系么?”我问他。
“打字多麻烦,见面多亲啊,哥啊,你应该没和其他人说过咱们之前经历过的那些奇怪的事情吧?”
“没有。”
“我想也是,你怎么可能会和别人说这些事,还好你没说,我当时就因为没注意,差点被当做精神病。”白行笑了起来。
“啊?”我觉得好笑,但没笑出来,“怎么回事,你真有病啊?”
“不是不是,你听我讲,我当时被莽万打伤...太丢人了不说这一截,我当时好一点的时候,我妈问我是怎么伤到的,我不想回答,但我妈非要问我,我就回她是被妖怪打的。”
白行理了理头发,一脸无奈又继续说,“结果我妈她还就真信了,联系了个看精神病的阿姨来慰问我,那个阿姨真是思维清晰啊,不亏是给精神病看病的,我怎么编都骗不过她。”
“那她们是怎么相信你没病的?”
“本来就没病当然诊断不出病了。”
“那你那些伤,是怎么解释的?”
“就说忘了呗,装纯装傻呗,我妈还不至于把她年轻有为的亲儿子扔精神病院。”白行说完,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接着吃了口菜。
我也喝了一口水,又想了一会儿。林坐在白行的旁边,不吃不喝。其他服务员在附近来来往往,我都替林不安。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要和我说的?”我又问白行,白行不像是专门来给我讲笑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