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心惊胆战的一夜啊。

许淮关掉手机，把黎程摁回床上，强制他入睡：“就是回复作业，不代表什么，快睡吧。”

黎程：“不，这代表他还在书房，哦，就在隔壁，代表他肯定是听到了你把我踹下去。”

许淮欲哭无泪，他现在都快对“踹下去”三个字ptsd了：“我替我不知天高地厚的脚替你道歉，赶紧睡，不许说话……”

黎程一身反骨嘟嘟囔囔：“我的杀手说他喜欢穿黑色，我也没办法呀。”

三个人中，大概只有黎程一个人睡好了。

第二天一早，三个人齐聚一堂，黎程哈欠连连，另外两个人有着同款熊猫眼。

程韫昨天晚上不仅没睡好，一大早上还被他亲姐叫去买早餐，于是铁石心肠地买了一兜黎程最讨厌地白菜包，有且仅有白菜包。

程韫端起他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一言不发，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逡巡，等着两位犯人坦白从宽。

许淮想了一晚上，把程韫可能问到的问题都提前准备好了一个完美的答案，奈何对方没有丝毫要开口的意思。

黎程丝毫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径直抓向桌子上的包子，还给许淮也塞了一个。许淮看看碗里的包子，又看了看对面的程韫。

程韫语气平稳：“吃吧，没下毒。”

许淮接下第一招：“长辈不动筷子，作为晚辈和学生不好意思吃。”

黎程对于昨晚半夜那封邮件似乎忘得影儿都没了，抢着说：“我们家不分长幼，哦，是在这不用分——呸——”

黎程咬了一小口包子，立马跟吃了毒药一样，一口就吐了出来：“我去，白菜馅儿，程韫我怎么惹你啦，你怎么这么恶毒！”

程韫放下咖啡杯，不紧不慢：“说我恶毒的人正在吃我早起买的早餐，说不好意思的人昨晚说不定早就拱了我家的猪……”

终于来了，许淮深呼一口气，不卑不亢：“老师，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你误会了，白菜肯定是要等水到渠成才能吃，时间地点都要精心安排。”

黎程这会儿可算知道这一盘子白菜包是用来干什么的了，真是一箭双雕，既能毒死他，又能敲打许淮，他有气无力地解释，两个人的交锋终于变成了三个人的：“我说，你真的误会他了，昨晚那‘咚’的一声你听见没，他是正人君子，碰都不让我碰，直接一脚把我……唔……”

最后三个字没能说出口，就被许淮碗里那个大包子塞了个正着，许淮充满歉意地对程韫说：“老师，是我不小心踢了他，我真的很抱歉。”

这个情况，程韫心下了然，猜也能猜个大概，扔下一句：“包子吃完，碗筷收拾干净。”然后挥一挥衣袖，轻飘飘走了。

许淮走的时候，黎程一家三口外加一个表妹都来送他，程雅拉着他的手说让他常来玩，千叮咛万嘱咐路上开车小心，许淮都会微笑点头，最后还是程晓雨一直提醒再说下去天都要黑了，许淮才得以出发回家。

许淮这么一走，黎程有些竟怅然，再见就要等到开学了，想到这在家消停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