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来人是叶薇，徐辉愣了愣，随即放下枪自嘲一笑：“没想到，到头来，居然是我要先死在你面前。”

他知道自己杀不了她，也知道她如今是个灵修，立场转变，就不再有敌对的理由。

只是他没想到，大半个月前他还是第一个发现叶薇并呼叫组织清除她的人，如今反而被她看到自己濒死的狼狈模样。

真是造化弄人。

“我劝过你吧。”叶薇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平视他：“都说你没几天活头了，何必还这么折腾自己？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下葬都没个完整的身体。”

徐辉咧开嘴，露出一口常年吸烟导致的大黄牙，染血的脸上得意洋洋：“老子才不整那些虚头巴脑的。我跟你说，别看我现在废物，老子当年也是以一敌百的强者！”

“入行三十年，我敢说自己对得起这座城市里的每个人！你信不信我要是再年轻个十几岁，这些怪物都不是我的对手？”

说完他摸索出一根烟，等着对方嘲讽他说大话。他知道自己早就老了，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

但没想到叶薇拿过他的打火机，用手挡着风给他点燃了烟。

在男人错愕的目光中，叶薇淡淡说句：“我信。”

只这简单的两个字，却瞬间让表情凶恶的男人红了眼。

……幼时父母早去，幸得村民救济，知恩图报的小子争气考上了重点大学。本想着以后好好报答村子里的人，却没想到怪物入侵，一村子的人都死绝了。

他在村民的墓前跪了三天，回来便退了辛苦考上的大学，成为异端处理中心的一员。从此浮名利禄皆远去，化为万家灯火守夜人。

只是他那时不懂，即使远离红尘，一样有人情世故。他太耿太直，不懂左右逢源，自以为行的端做得正就能被老板赏识提拔，结果到头来一场空，连老婆的救命钱都拿不出。

后来，他就变了。

他变得汲汲营营，精于算计，终于爬啊爬，爬上了管理层，成为了人上人。

谁知，他跟唯一的儿子又病了。

他这一生，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

“……光明实验室让我用这里的游客当人质威胁你，成则把你带走交给他们，败则把黑锅推你头上，让你在灵修界待不下去。”

一点猩红在指间明明灭灭，照亮男人疲惫的侧脸。徐辉捂着伤口不屑哼一声，在劣质烟云弥漫中骄傲道，“但他们不知道，老子的刀从不伸向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