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棠没日没夜接连看了五天后,终于将《灵草图鉴》看完了。
宋孜卿带青棠去了岐黄峰,那里有成片的香栾树林,果子熟透掉到地上都没人捡,青棠摘了好几个放到芥子袋里。
接着,两人去了山腰的药潭,里面的泉水可以散毒祛湿。
宋孜卿说:“你就在这里泡着,我去摘一些菟葵。”
青棠问:“在哪摘,不用我帮忙?”
“不用跟着我到处跑,等会我会来找你。你经络受损,好好泡一下大有裨益。”
“好。”
青棠解了衣袍在药泉中泡着,泡了约莫一个时辰,他上岸披上衣服绾头发。
不知怎的,长发总是绾不好。
上次在药仙洞好像把手腕拧了,一直没在意,现在还没好。
宋孜卿带着菟葵回来时,正看到青棠将双手举起在绾头发,身上只穿着中衣亵裤,阳光洒下透着衣袍内纤细腰段和如花骨朵般突挺的臀。
青棠干脆将长发放了下来,转头看到宋孜卿,“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要我帮你绾发髻吗?”
“那就多谢了。”
宋孜卿指尖插入青棠的长发,灵活地将长发绾起。
“你的手怎么了?”
青棠看着自己的右手腕,“在药仙洞的时候可能拧到手腕了,一直没在意。”
“怎么不告诉我?”
“我以为它会自己好起来,小伤。”
宋孜卿将青棠的手握住,摆弄两圈,拿出芥子袋里的药酒往上按了按。
“有时候大病就是从‘小伤’憋出来的。不泡了?”
“嗯。”
青棠见宋孜卿提的篮子里除了菟葵还有其他东西,“这些是要回去炼药的吗?”
宋孜卿说:“对,最开始不要抱太大希望,要慢慢试。”
“你也会用药人吗?”
宋孜卿定定看着青棠,也不知叶云策告诉了他什么,“不会,不要听叶云策说的。”
“药人是以前的那批灵枢圣苑长老搞的,现在已经没有让医修用药人了,只有外门两个长老在悄悄沿用。上次卫凌枭去过之后,禀报了宗主梁霆昊,药仙洞里的人也放出去了。”
“原来是这样。”
“灵枢圣苑不会肮脏到那种程度,你去药园就知道了,那里的人都很好。”
青棠说:“听起来,你已经笃定我能进去了。”
“对。”
宋孜卿将篮子提起,边走边说:“你对自己没有信心?”
“我不是这块料,看完说不定一会儿就会忘记。”
宋孜卿向青棠伸出手,“我有一学就会的神力,传给你,你也会。”
青棠疑惑地看着宋孜卿:“真的吗?”
宋孜卿认真点头,“真的。”
青棠搭上宋孜卿的手。
“有感觉灵力涌入吗?”
“没有,假的。”
“不,是你还没有接收到,再握有一点。”
“……”
两人来到岐黄峰顶的石台上,蓝天白云,微风吹拂着草地。
宋孜卿站在一旁眺望远处的灵枢峰,人来往去,金灿灿的医圣殿屹立在东侧。
青棠躺在草地上,展开双臂,伸直双腿,“宋孜卿,还是活着好,死了就没有这么舒服的日子了。”
宋孜卿问:“你觉得只要活着就好?”
青棠撑起一只手臂从草地上看着宋孜卿,“对,你不觉得?”
宋孜卿盘坐在草地上,“不觉得,只是活着,碌碌无为也不行,那和死了没区别。”
在岐黄峰游玩一日后,青棠和宋孜卿走回灵枢峰,遇到了一位身穿靛蓝衣袍的矜雅男子,腰间挂了一只铃铛,神色有些慌张。
“宋孜卿?”
“寒朔长老,怎么了?”
“看到缙云奕没有?”
“没有。”
寒朔慌忙与两人交错而过,走过时腰间铃铛叮铃作响。
青棠问:“缙云奕就在他手上治?”
宋孜卿看着那抹下山的身影:“对,他专治疯症、癔症、郁病,但是缙云奕的病,不太好治。如果在灵枢圣苑出意外,会被崬庭阚氏责难的。”
“其实我在芍药亭时看到的缙云奕很正常,只是突然间他捂住了耳朵,飞奔离开了。他为何会这样呢?”
宋孜卿见青棠对缙云奕流露出的好奇,心生一股无名火,“你觉得可惜?”
青棠望着宋孜卿,“你不觉得可惜吗?他正是英姿勃发的年纪,我们还在药园里救过他。”
“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有人会管他。”
宋孜卿转身走在前面,“走吧,回去后,我要辅助你读记《灵药图鉴》,到时候连翻书都翻不到就惨了。”
“明日行吗?”
“不行。”
当夜。
宋孜卿给青棠过了一遍《灵草图鉴》的脉络,从东洲、中洲、西洲、北洲、南洲五向将灵草分门别类。
教青棠如何快速记灵草的名字和习性。
两人并排靠着坐,青棠歪头仰视着宋孜卿,眼神里带着嫉妒和羡慕。
宋孜卿问:“怎么了?”
青棠说:“你真的是卫凌枭手底下最好的弟子,真的很聪明。”
宋孜卿听惯了这样赞赏的话,但是从青棠口中说出来,忽然觉得自己不累了。
“这没什么,虽然你从未接触过这个,但你按照我的记,一定会进药园的。”
青棠撑着手臂,“好,我试试。”
宋孜卿在旁边写炼药方子,没过一会就发现青棠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