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宋孜卿回来时,看到青棠依然在院外提着灯笼等他。
宋孜卿接了青棠手里的灯笼,问:“今日去太渊楼怎么样?”
青棠说:“还好,就是事情比较繁琐。寒朔分了一个院子给我住,在太渊楼西边,他说总住在你这里不行。”
宋孜卿皱了一下眉,“你去吧。”
青棠问:“那我的药呢?”
宋孜卿推开院门,“我最近会很忙,忙过了这段时间再给你做,已经有头绪了。”
青棠走进门,将院门关上,“是因为选医丞吗?”
宋孜卿轻笑,“你也知道?”
青棠:“我当然知道,太渊楼都贴出来了。”
宋孜卿将灯火吹灭,放于廊下。
“你觉得我会选上吗?”
青棠看宋孜卿把手背在身后,神情很轻松,估计不太难,“能。”
宋孜卿加深了笑意,“明日我要跟卫凌枭去外面宗门随诊,有何事及时与我联络。”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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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宋孜卿跟着卫凌枭去其他宗门解毒了。
宋孜卿的药方解救了许多宗门弟子,得到了宗门的赞誉。
会面看诊、解救病人、应付各个宗门大佬,辗转又到另一个地方重复。
长清宗主被索颐下毒后,要求卫凌枭亲自诊治,恰恰又是索颐的新毒。
卫凌枭被问及如何解毒,一时语顿,宋孜卿从旁低声配合卫凌枭应答。
师徒二人有条不紊地解毒,宋孜卿一手代劳,卫凌枭站在一旁看着,偶然“指点”一番。
解救完病人后,已经到了深夜。
宋孜卿心情烦闷,拿出玉简想问青棠在干什么。
长时间不联络不见面,就算再稳定关系都会放野了。
宋孜卿:“在做什么?”
青棠躺在床上看到旁边的玉简亮了,回道:“回去睡觉了,你那边如何?”
宋孜卿:“索颐又炼出了新毒,还在解救中。太渊楼如何?”
青棠:“一切如常,我下楼经过中庭,听到有病人在念叨你怎么不在了。”
宋孜卿:“我是问你那里如何,寒朔的病人都有些危险。”
过了许久,宋孜卿才等来对方软绵绵的回复。
青棠:“我注意着呢,刚才睡着了。”
宋孜卿:“那你睡吧。”
对面掐断联络,宋孜卿枕着手臂,眼眸深沉,望着头顶的横梁。
他突发奇想,将玉简中青棠将睡未睡时的绵软声音复刻出来,放在耳边循环听。
此后的每天,宋孜卿都会不定时用玉简给青棠传信。有时是字,有时是话音。
宋孜卿:“你在哪?干什么?和谁在一起?”
宋孜卿:“什么时候休息?”
宋孜卿:“药有按时吃吗?”
宋孜卿:“太渊楼的病人如何?缙云奕有没有犯病?”
宋孜卿:“不回答我?不读玉简?为什么不读?不想回答吗?不告诉我?”
青棠正在切药,被玉简吵得烦了,低头回道:“你没事?我正在切药。”
姜御药走过来,好奇地问:“是谁每天都在用玉简联络你?有相好?”
青棠连忙收起玉简:“不是,也没有每天联络。”
姜御药说:“缙云奕找你。”
“我切完药去找他,还剩一点了。”
青棠的手白而纤长,按在闸刀上将药片切下,旁边还放着几份堆砌的灵药堆。
“是小黛的药?”
“对,寒朔长老已经分好了,我只用把药切了包好就行。”
姜御药这会儿没什么事,就坐下与青棠一起包,“我帮你。”
药切好以后,青棠走到缙云奕房中,看到他正在擦拭自己的埙。
青棠问:“你有什么事?”
缙云奕抬眸:“寒朔不是说了,你来是陪我的吗?”
“我也有自己的事,不会一直陪着你。”
“我可以让他们不给你事情做,专门陪我。”
“那我就不来了。”
缙云奕轻哼,“你是想让我发症的话,那就去吧,不用管我。”
寒朔说过缙云奕的病不是在身体上,他只能给缙云奕施针,青棠来了之后发症才少的。
青棠也在寻思,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缙云奕没有发症的。
那天,缙云奕只是跟着自己在药园里栽种灵草……
青棠对缙云奕说:“不如你和我一起去照顾病人吧,我们去看看小黛。”
小黛只有八岁,天生体质弱,从出生起就一直待在房中,没有出去过。
唯一的一次出行,是长清宗主将她送来灵枢圣苑,那次还动用了一辆四乘飞马銮车。
虽然保护得如此之好,寒朔诊治后还是说没有多久的时间了,天命如此。
缙云奕见青棠已经走出去,懒散地将埙放入袖中,穿上外袍跟上去。
两人进屋时,小黛正在喝药。
小黛将药喝完,朝青棠笑了笑,让所有的仆从都下去了。
“哥哥能带我出去吗?我很想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