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院子,卫凌枭坐在院中,卫如月也在一旁。
宋孜卿拱手,“师尊。”
啪嗒。
一副黑色猛鬼面具扔到了宋孜卿面前。
卫凌枭厉声道:“尽快处理掉这件事,把这个变态赶出去!”
宋孜卿抬头,“师尊,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卫凌枭拍桌:“少跟我装蒜!我本以为你是想功成名就才考虑找道侣,原来是被一个背地里藏着这么多花花肠子的变态勾引了。赶紧给我做掉他,回归正轨,我可以既往不咎!”
宋孜卿的手捏了捏拳,“师尊,我一向都听你的话,你说的任何事都做得很好。”
卫凌枭站起身,走到宋孜卿面前,“别以为你在为我写书,我就不能拿捏你。我可以把你提上医辰的位置,也可以让你无法在医修这条道上立足。谢江辰和你只有一票之差,他不比你差,不要让你辛苦得来的一切,拱手让给你曾经的对手。”
宋孜卿瞳孔一震,薄唇抿成一条线。
多么高高在上,伪善阴险,将别人的命运玩弄于股掌的朽木。
卫凌枭见宋孜卿不作声,以为他把话听进去了,勉为其难地安慰道:“我相信你也是被迷惑的吧?一定要做干净,不要像唐晅一样给自己留下后患。”
唐晅?
经卫凌枭一提,宋孜卿忽然想到,唐晅靠近梁霆昊之女,若是卫凌枭授意,那么事情就变得合理多了。
因为当时卫凌枭还想再冲一冲宗主之位。
宋孜卿跪地:“弟子,遵命。”
卫凌枭满意点头:“好,你去吧。”
卫如月站在一旁,看着宋孜卿将面具收入袖中,起身离开。
“爹,他会不会真的把青棠赶走?”
“他当然会,为什么不呢?那个青棠不会给他带来任何裨益,任何一个男子在年轻的时候都有可能被美色所惑,只要他能及时清醒,还来得及。”
卫凌枭见卫如月的神色,好像还是不高兴:“怎么了?”
卫如月说:“若宋孜卿这么做了,他为了心中的目的什么都可以抛弃,那会不会是一个很可怕的人?”
“男人有野心不是坏事,只要他想要爬上巅峰,就必须依靠我。我们对他予取予求,他不敢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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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青棠回到自己的院子,走进屋发现东西被翻过,面具不见了。
“谁来过?”
青棠慌张起来,出了院子左右顾看,悄悄从小径去后山找宋孜卿。
后山的萱草在风中摇曳,青棠的银白衣袍掠过草芽,来到香栾果灯笼照亮的院门口。
砰砰。
院门没关,青棠走进去,在屋内找到了宋孜卿。
宋孜卿躺在地上闭着眼,空气中散发着一股药味。
“宋孜卿?”
青棠走到宋孜卿身旁蹲下,“你怎么了?”
宋孜卿缓缓睁开眼,看着青棠,“我只是在闭眼休息。”
青棠也顾不上想宋孜卿为何躺在地上休息,“我的屋子被翻过,有人拿走了面具。”
宋孜卿说:“我知道,卫凌枭发现我和你的关系了,但他以为那面具是你用的,让我和你断掉,把你赶出去。”
青棠:“那怎么办?”
宋孜卿露出一缕温和笑意,“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青棠认真思索后,对宋孜卿说:“你一直想把自己的名字留在医圣殿,能走到今天不容易。”
宋孜卿:“然后呢?”
青棠:“要不我们把道契消了,我先出去避一避,等你炼制好药,再联络我?”
宋孜卿轻笑了一声。
青棠问:“怎么了?”
宋孜卿把青棠反扑在地,“你存心气我是不是?消道契?我让你消!”
青棠:“不是你问我的吗?”
宋孜卿把青棠推到了桌案上,墨迹未干的笔在纸上抹下大片的黑,滚落于地,桌脚滑动发出尖锐的声响。
青棠匍匐在桌案上哭着,“我错了,不消了。”
……
翌日,青棠突然离开灵枢圣苑的消息传了出去。
姜御药拦住路过的宋孜卿,“青棠是你救的,他和你说过他为何突然离开吗?”
宋孜卿说:“没有,我也是刚听说他走了。”
卫凌枭在院子里浇洒灵草,宋孜卿走入书房继续撰写毒经。
卫如月走来看到宋孜卿的身影,看向卫凌枭,父女对视一眼。
夜里,宋孜卿走回后山小院,摘掉了院门口的两个香栾果灯笼。
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在开门的瞬间,宋孜卿撞到了门框,跌倒在地。
青棠在屋子里听到声响,打开一条门缝看到宋孜卿直直倒在院门口,急忙跑到他身旁。
“你怎么了?”
宋孜卿恍惚中睁开眼,“快进去,别管我。”
青棠将院门关上,扶起宋孜卿,“你中毒了?”
宋孜卿随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脉,“没什么。”
青棠说:“你之前被蓝斑蛇咬后,也晕倒过一次,你真的没事?”
宋孜卿用指背蹭蹭青棠的脸,“我是医修,我说没事,当然就没事。”
青棠:“今天怎么这么晚?”
“给你弄了一个法器,防身。”
宋孜卿拿出一把雕花白玉道刀扇,递给青棠。
青棠接过扇子,打开扇刃,上面刻着繁复的暗纹,锋利寒光映照在他的脸上,“你是从何处得来这把扇子的?”
宋孜卿:“我找濮寻要的,合欢宗善用扇子,应该很适合你。”
“嗯。”
青棠收了扇子。
两人进屋,一番云雨后,宋孜卿继续炼药,青棠躺在床上注视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