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棠跟着宋孜卿逃出卫凌枭的院子,用灵绫捆住几个弟子,御剑飞离了灵枢圣苑。
青棠说:“宋孜卿,如果卫凌枭真的要封杀我们怎么办?”
宋孜卿握着青棠的手,“那就不必走在正道上。”
青棠看着宋孜卿略显苍白的脸,“你从来没和我提过,你爹被栽赃的事。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一并说了吧。”
宋孜卿眼眸流转,勾起唇角,“你确定你要知道?我本打算到时候再告诉你的。”
果然,宋孜卿还瞒着事。
青棠说:“我要知道。”
宋孜卿深吸一口气,“我快要死了。”
青棠双眸颤动,“真的?”
宋孜卿:“对,千真万确,无药可救。”
晕倒不是意外,宋孜卿早就有预感,只是不知道会来得这么快。
青棠用力回握了宋孜卿的手,“你还打算隐瞒我多久?”
宋孜卿:“直到我们杀了索颐,我撑不住为止。但是我不会让你跟着别人跑的,我要拉你一起死。好不好?”
青棠点点头,“好。”
宋孜卿本说的是玩笑话,竟然得到了回答。
青棠抱住宋孜卿,埋在他怀里。
宋孜卿问:“你真的愿意和我生死相随?”
“嗯。因为我这条命是你给的。”
“得此一言,此生足矣。”
“真的就没有救的办法了吗?”
“没有,但我也可能不会那么快死。中洲西南有一个名叫璇玑谷的地方,很适合隐居。如果这一切结束以后,我们还活着的话,就去那里隐居。”
“好。”
青棠帮宋孜卿炼制的那瓶药,就是最终的百毒解,而对付索颐的毒,还需一味毒草-兔狸草。
两人前往姑获山寻找兔狸草时,宋孜卿开始时常晕倒。
有时在桥上,有时在河边,有时在悬崖边。
每次青棠在等待宋孜卿醒来的时间里,都在担心,他是不是不会再醒过来了。
宋孜卿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但还是会再次睁开眼睛,看到青棠一动不动地守在旁边。
“不必害怕,如果那天真的要来了,我会醒来告诉你的。”
宋孜卿坐起来,将戴在脖颈上的玉坠给了青棠。
青棠摸着玉坠上的花纹:“这是什么?”
“我娘给我的,说是可以挡劫。”
宋孜卿戴这个已经很久了,久到都快成自己的一部分了,把这玉坠送给青棠,也许能让他安心一点。
青棠看了看周围的山势,“这里已经是南姑获山了,怎么还没有看到兔狸草?”
“这种草与犼相伴,这里鸟兽颇多,可以做犼的食物,也许快找到了。”
两人又寻了两日,终于在一处洞穴中寻到了兔狸草,同时也遭遇了犼。
宋孜卿挥剑砍掉了犼的一只脚,但又晕了过去。
青棠急忙扶着宋孜卿逃离犼的洞穴,在犼的利爪即将划向青棠时,玉坠发出光亮,为二人挡住了一击。
犼被震出三丈外,而青棠脖颈的玉坠也啪的一声碎裂,坠落到地上。
青棠背起昏迷的宋孜卿,飞速穿行在林间,直到没有听到犼追来的动静。
宋孜卿醒来后,立即拿了兔狸草炼制毒药。三日后,炼制了一瓶墨蓝色的毒,名为无解之水。
但是宋孜卿越来越醒不过来了。
青棠知道他已经不能和自己一起去找索颐了,每次等宋孜卿醒过来后,都百般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时间。
宋孜卿说:“你如果早点这么黏我就好了。”
“那是因为我担心打扰你,你炼药的时候,我一直陪着你,没有睡觉。”
宋孜卿将百毒解和无解之水都交到了青棠的手里,“我把所有的灵力都渡给你,助你去杀索颐。”
青棠摇头,“灵力耗竭你就真的活不过来了,我不要!”
宋孜卿说:“我知道我已经灯尽油枯了,灵力渡给你之后,按照我给你说的,一定会杀了索颐。你要让天下所有人知道,是我的毒杀了索颐,这是我最后的愿望。”
青棠埋到宋孜卿胸口,悲痛难以抑制,“我不。”
宋孜卿轻抚青棠的肩膀,“等你杀了索颐,毁了绫波阁,也不许改嫁,我会变成鬼修陪着你。”
青棠:“我从没见过哪个鬼修能一直和人修在一起的。”
“你信我,趁我现在还醒着,我们一起去看日出吧。”
宋孜卿牵着青棠的手一起走到山崖上,坐着等待日出降临。
日出未到,宋孜卿就要睡过去了,他对青棠说:“帮我烧了毒经。”
青棠从宋孜卿的怀中拿出那本毒经,点燃,放到了地上。
宋孜卿在那燃烧的火焰中,逐渐闭上了双眼。
青棠抱着宋孜卿泣不成声,这时耀眼的金光映照大地,太阳东升了。
青棠坐了很久,直到太阳再次落下。宋孜卿没有醒,他探了探宋孜卿的鼻息,真的没了。
虽然宋孜卿说的变成鬼修陪他可能是玩笑,但太阳落山,漆黑一片,青棠还是有点害怕。
青棠把宋孜卿带回去,放到了茅屋的柴房中,准备次日找个地方安葬。
奇怪的是,青棠手臂上的红色契纹一直没有消。
青棠又把宋孜卿拖到床上,等待着也许会有奇迹出现。
过了七天,宋孜卿还是没醒,青棠用水润了润宋孜卿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