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还有六个。
青棠光脚再次下地,抱住宋孜卿,“我心里有你。”
宋孜卿轻哼,“你连心都丢了,你还说你心里有我?!”
青棠双眼盈盈地望着宋孜卿。
宋孜卿看青棠光脚站在碎裂的瓷片中,又将他抱起来推倒重来了一次。
青棠彻底瘫软在长桌上,宋孜卿给他裹上外袍,“先出去,我要清理这里。”
青棠:“嗯。”
宋孜卿打开门,小童正在院门口杵着扫帚,“文烛,带他去我的屋子。”
文烛走到廊下,嗅到了屋内的旖旎气息,地上的到处都是瓷片、药,长桌上也一片混乱。
青棠走出来,跟着文烛走向了东边的屋子。
不久,宋孜卿回到屋内,抱着青棠睡下,“明日一早,我就送你出去。”
青棠点头答应,“好。”
第二天清晨。
青棠和宋孜卿走到璇玑谷的出口,青棠走了几步,回头搂住他的脖颈,埋在他的肩头。
“过了今晚再走,行吗?”
宋孜卿的身形僵住了,他又起来了。
“你总能让我无法戒断你,你让我欲罢不能,你知道吗?”
青棠在宋孜卿耳畔低声说:“对不起。”
宋孜卿:“我不要你的对不起。”
两人走回去,在屋内磋磨半日,宋孜卿给青棠摘了一些山谷中的灵果,在院中煮酒。
宋孜卿用木勺给青棠添上酒,青棠看向站在一旁的文烛,“他是你徒弟?”
宋孜卿:“不是,是那条蓝斑蛇。”
青棠:“什么?就是那条杜逸轩放出来的蓝斑蛇?”
宋孜卿点头,“我把它放出来袭击卫凌枭之后,就没管了。后来不知它跑到哪里去吃了什么,化形成小孩的模样回来找到了我。”
青棠看着文烛,文烛长得很乖巧,但一直没说话。
“他说不了话吗?”
宋孜卿:“说不了,但是还算听我的话,没有再乱吃东西。”
青棠喝了几杯就没有喝了,宋孜卿把剩下的酒倒入了瓶中。
当夜,青棠在睡梦中,被解开了衣袍,冰凉的酒浆洒到了他的身上。
青棠惊醒,“宋孜卿……唔。”
次日,宋孜卿送青棠出去,青棠又抱住他,握住了他的把柄。
宋孜卿深吸一口气,又带着青棠回去了。
第三次,宋孜卿把青棠推出谷地的出口,青棠回头跳到他身上挂着。
宋孜卿问:“我是你的玩物,你的走狗吗?”
青棠紧紧抱着宋孜卿,“你不想让我多留几日吗?”
宋孜卿捏了一下青棠的腿肉,背着青棠走回了谷地。
他很理智地告诉自己,“宋孜卿,青棠只是渡劫失败,又回到了金丹期,他想要和你合修到下个境界,不要沉迷。”
青棠靠在宋孜卿宽阔的背上,文烛面无表情地跟在一旁。
宋孜卿把青棠留在山谷中,没日没夜地做,直到上了境界,在谷中渡了雷劫。
宋孜卿对青棠说:“现在我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给你了,除了这条命,你想我死吗?”
青棠:“不。”
宋孜卿轻抚青棠的脸,“那明日我送你出去。”
宋孜卿依然爱青棠,但是对他来说青棠就是毒药,着迷又上瘾,完全拿捏了他的要害,很容易陷进去。
也许,只能放置在安全距离以外,对彼此才是好的。
宋孜卿不会再给青棠下毒,也不再恨他了。
离开璇玑谷时,青棠还是回头搂住他的脖颈,抱住他,柔声问道:“我们还会再见吗?”
宋孜卿搂住青棠的腰,“不会。”
青棠:“这不是由你决定的,会。”
宋孜卿:“不会。”
青棠:“会。”
宋孜卿没有再言语。
青棠凑到宋孜卿唇边,若即若离地蹭了蹭。
宋孜卿扣住青棠的后脑勺,打开唇舌,炙热的呼吸交织,双手箍紧青棠的腰。
谷中的蝉声、蛙鸣一浪高过一浪,两人吻了许久。
漫长的吻之后,宋孜卿没有放开青棠,还是紧紧抱着他,让他在自己怀抱里喘气。
“我去玺禺山找过你娘,你师父那时也去过,我本打算用传音石联络你,你为什么不听我把话说完?”
青棠说:“道契销毁后,我被神罚。倒霉了很久,过桥桥塌,走山山垮,传音石早就掉了。”
宋孜卿:“那我现在问你,当时我已经灯尽油枯了,到底是什么让我活过来的?”
“我的眼泪。”
宋孜卿躺在青棠怀中断气的那天,青棠哭了很久,眼泪不小心落到了宋孜卿的嘴里。
后来青棠想起老爹曾提过,步六孤氏先祖是银月白狐椿,传说银月白狐的眼泪可以让人起死回生。
青棠的身上只有九分之一血脉了,也许,只能用一次,也许不会再有这种神力。
宋孜卿不仅死而复生,头发也全白,也许就是这个原因。
宋孜卿抱紧青棠,话音低沉:“我的头发变白是因为你的眼泪?”
青棠:“是的。”
宋孜卿忽然觉得活着,不是那么寂寞的事情了。
青棠轻轻挣脱了宋孜卿的怀抱,望着他:“你的医术不该被埋没。”
宋孜卿:“医术?”
青棠从芥子袋中拿出了一封信递给宋孜卿。
“我给扶阳宗的周辞看了你整理的毒经,他很希望你能到他那里去。这是他让我交给你的信。”
宋孜卿拆开信看了看,上面写了对他撰写药方的赞赏,并且邀他去扶阳宗做宗主。
“可是,我的毒经在姑获山的时候已经烧了,你是……”
青棠露出一抹温柔笑意,“还记得你用过这招迷惑杜逸轩吗?”
在宋孜卿昏迷的时候,青棠就悄悄抄下了毒经。
青棠知道宋孜卿的心意坚决,肯定不会把毒经留下,但是他不想就这么让宋孜卿籍籍无名地走。
宋孜卿让青棠烧的,其实是青棠抄写的那一本。
青棠一直把宋孜卿亲自撰写的毒经带在身边,后来带回了合欢宗。
这次为寻心出来之前,青棠把它送到了周辞那里。
青棠对宋孜卿说:“扶阳宗虽然没有灵枢圣苑大,但是那里的医修药毒兼修,没有什么勾心斗角,你去做宗主,正合适。”
宋孜卿是有抱负和野心的人,璇玑谷太静,会慢慢消磨他的意志。
青棠想让宋孜卿有事可做,进不了医圣殿,也可以在别处发光发热。
其实这件事早就应该做的,但是青棠一直在和绫波阁纠缠相杀。
另外,对宋孜卿的愧意,也让他迟迟下不了决心再面对宋孜卿。
宋孜卿再一次抱住了青棠。
青棠问:“你会去吗?”
宋孜卿有些哽咽,“我不想让你走了。”
青棠说:“我还要去寻心,这是我必须一个人去做的。我要走了,孜卿。”
宋孜卿放开了青棠,定定看着他,“你要去找他们?一个一个找?”
青棠点头,“对。”
宋孜卿深吸了一口气,抓住青棠的手,“尽快和他们断掉,不然我会去找你的。这次,就算你化成灰,我也不会放过你!”
青棠:“……嗯。”
宋孜卿让文烛收拾东西去了旻衡谷。
青棠御扇飞离璇玑谷,拿出前任名单在宋孜卿的名字后写上“无”,圈中了玄钦的名字。
接下来,他要去北洲,找净元宗的佛子-玄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