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砚带着青棠飞到帝台仙府的中心赤峰。
从山脚有一道往上通往云端的台阶,云端之上是宗门所在。
山巅上立着一座雄伟的高楼,四周围绕着错落的楼宇,此刻正亮着点点灯火,风中有某种清甜花香和大海糅合的味道。
青棠和赵知砚两人落到一处环境清幽的小院,院门口写着一块红牌“静和苑”。
赵知砚说:“这里是空置的院子,平日无人住,我先将屋内的陈设添置一下。”
“麻烦少宗主了。”
“无妨,你不必叫我少宗主,叫我的名字就行了。”
青棠点头,“好。”
安顿好后,青棠从芥子袋中拿出一壶桃花酒,递给赵知砚,“这是我从合欢宗带来的百年陈酿,你拿去尝尝。”
明日要提退婚,今夜趁机和赵知砚拉拉关系,到时候至少能博得一些信任。
赵知砚:“不用了。”
青棠:“拿着吧,我还有几壶酒。”
赵知砚看着青棠递到面前的酒壶,没有伸手接,“你这次来,可是成婚之事出了什么岔子?”
青棠的酒壶停在半空中。
赵知砚就这么快察觉到不对劲了,身为少宗主确实不是一般人。他看起来很和善,自己该说不该说呢?
算了,这件事最好亲自告诉赵宗主。
青棠说:“明日我会和赵宗主详谈的。”
赵知砚颔首:“我走了,这酒你留着吧。明日你到赤峰上的练武场找我,我带你去见父亲。”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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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无隐在赤峰下的湖边用小石子打水漂。
小石子激起的涟漪闪着层层银光向外扩散到很远的湖心。
赵知砚落到赵无隐身旁。
赵无隐说:“你相信那个紫芙会真心想嫁给父亲?上次就将道极仙金送出去,事成后可不把南华宗掏空?我看父亲是发了疯,才想着第二春。”
赵知砚望着粼粼波光的湖面:“这事未必能成。”
赵无隐转头看向赵知砚,“青棠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只是感觉。”
赵知砚觉得青棠急着见父亲肯定不是继续要促成婚事的,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赵无隐将手中的石子扔完,拍拍手,“不成最好。”
赵知砚提醒道:“不管此事成或不成,青棠在帝台仙府期间,你不要欺负他,他是合欢宗弟子,不像武修皮糙肉厚,经不起折腾。”
赵无隐觉得好笑,“哥,人家才来多久,你就这样偏袒他?”
赵知砚说:“我不是偏袒,他若在我们这里受了伤,不好向合欢宗交代,传出去也不好听。另外,娘亲在世时和合欢宗主交情甚好。”
“别和我说这些大道理,他若非狡诈恶徒,我也不会和他动手。”
赵知砚无奈地摇头,“我回去了。”
赵无隐望向赤峰某处小苑亮着的灯火,“可别让我发现你图谋不轨。”
青棠枕着手臂躺在床上看话本子,平白无故打了个喷嚏。
-
翌日,一缕晨光从窗扉照进来,窄而长地延伸到床榻之上。
青棠睁开眼看到空中尘埃浮动,听到了远远的海浪声。
传音石发出丁零的声音,青棠将传音石拿出来点开。
紫芙:“南华宗怎么样?”
青棠:“景色不错。”
紫芙:“退婚的事呢?光顾着玩了?”
青棠:“还没说呢,路上耽搁了一会儿就延误了一个月,昨夜刚到帝台仙府,现在马上去找赵宗主。应该没什么问题,他的两个儿子都不怎么看好这桩婚事。”
紫芙:“那你注意安全,有何事及时告诉我们。”
青棠:“嗯。”
青棠将传音石收好,穿上衣服推开门,一股清甜的花香夹杂着海风扑面而来。
从院子里正好能看到连接仙岛和宜诸城的仙桥,上面仍然有很多人在走,悬石阵也在不停歇地起落。
晃眼间,青棠瞥见了院门外赵无隐高大的身形,篱笆只到他的肩部,一身金松云缎白袍劲装,剑眉星目,神色像是在打量一个犯人。
青棠陡然退了一小步,回想自己应该没做什么得罪他的事吧?
赵无隐挑眉道:“我哥有些事抽不开身,让我来带你去见父亲。”
青棠说:“多谢了,我正好刚要出门。”
赵无隐站在院门外等着,青棠开门出来关好门,跟着他往山巅走去。
赵无隐的脚步轻快,一飞便越过数丈,没有要等待青棠的意思,青棠却稳稳跟在他身后。
赵无隐侧目看了青棠一眼,居然跟上了?
他又提了速度,飞快在山间行进。
青棠心道:合欢宗最擅长的就是疾行这类跑路的术法,否则还跟不上这家伙!
两人前后越过赤峰上的一道瀑布,瀑布上站着十几个袒露精壮上身的武修男子,纵身跳入数丈下的碧绿湖水中,尽情戏水。
山道上出现几个挑着水桶的武修,脚步轻快,桶里的水丝毫未洒。
练武场上不少武修正在围观两个人交手,一人执枪一人执剑,众人都在唏嘘起哄。
青棠从未接触过武修,也被这热血澎湃的场景感染,竟有些想去看看。
赵无隐瞥青棠一眼,“这么慢?”
“来了。”
两人落到山巅殿阁前,上面的匾额写着“帝台殿”。
赵无隐薄唇微张,“请。”
帝台殿内已经装上了红绸,赵毅飞和赵知砚正在说话,旁边站着几个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