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里的灯光过于冰冷，仿佛能刺入骨头一般。

林晓尘一走进厕所，抑制不住地流下眼泪。

她打开水管，把最刺骨冰冷的水拍到脸上，和顺着脸颊留下的温热泪水混在一起。

‘没事，好歹我猝死之后还活着呢，至少没穿越进什么无限恐怖游戏。’林晓尘想到这里勉强地笑了一下，‘穿越不回去也无所谓，我现在在这里活得还不错呢。’

林晓尘任由泪水流下，可她紧紧地咬着下唇，忍住不哭出声。

突然厕所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一个女孩子的声音透过门传来：“小姐姐是在哭吗？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希望你不要放弃希望，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林晓尘沉默片刻，哽咽着回答：“谢谢你。”

她站在洗手池前，静静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问自己，她真的彻底想开了吗？

不一定。

但至少现在痛快了，有勇气离开厕所回到座位上。

“工作压力太大了的话咱们就休息休息，没事的。我一直都在你身后。书肯定不是一天就能读完的，慢慢来就会好的。”叶洋见她回来后眼圈发红，认真安慰道。

他把她头上的呆毛抚平，继续说：“我刚才让阿姨把鸭汤又热了一下，你现在喝还是烫的。”

林晓尘点点头，用勺子舀起一口还在冒烟的热汤：“谢谢你。”

叶洋眨眨眼，低声说：“姐姐不用那么客气的……”

林晓尘发觉他又要说什么奇怪的东西，微红着脸岔开了话题。

·

两人在食堂吃饱喝足，来到大学的图书馆。

有了前车之鉴，这回他们老老实实等了电梯。

叶洋在电梯里突然问：“你们组是在研究水母吗？”

“嗯……对。”林晓尘突然有点心虚，“怎么了？”

“要不哪天我们一起去我的水族馆散散心？”叶洋提议道，“如果你愿意的话，还可以跟快奔百的专家老头聊聊，反正我雇他们一个月也不少钱呢。

林晓尘空紧张一场，点点头答应下来。

电梯带着他们来到相关的楼层。

林晓尘在全息屏上搜索了她想查的专业书，像小精灵似的光点机器人给她指引了方向。

“你不想试试传送功能吗？这样你想找的书不就一下子从上面管道掉下来了吗？”叶洋指着【指引】旁边的【传送】按钮问。

林晓尘才不会承认是自己怕露馅不敢尝试，啧啧两声：“恋旧，懂吗？”

林晓尘跟机器人着来到书架，拿到了她想看的那本书。

叶洋在她耳边耳语：“这里太安静了，我都不敢正常说话。要是我一会儿睡着了，你记得叫醒我。”

林晓尘给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表示没问题。

两个人找了靠窗的位置对着坐。

林晓尘掏出她的电脑，对着书中的重点做笔记。叶洋也随手拿了本封面炫酷的科幻书，抱着书看。

林晓尘专注学习时根本不会理会其他事情，等她想去饮水机打口水喝的时候，才看见叶洋早已合上书睡着了。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拿出手机给不好好学习的叶洋同学拍了几张一点也不丑的丑照。

林晓尘喝完水，想顺便找本讲某种能活上千年的水母的书。她来到全息屏前，想来想去，也找不到合适的搜索关键词。

林晓尘自言自语道：“嘶——搜什么好呢？”

“同学请问需要帮助吗？”不远处有个男声说。

林晓尘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直到有人碰了碰她的肩，她转过头来。

叫她的是一个个子高高的清秀男生，他的脸有些红。

他又问了一遍：“同学，你需要帮助吗？”

“哦不需要。”林晓尘回答，她想了想又改了回答，“不，如果我不知道书名，只想知道关于一个问题的答案，那我该怎么搜索呢？”

“那你用这个搜索机制。”男生顿了顿，伸出一只手礼貌地问，“你介意我来操作吗？”

林晓尘让开位置：“没问题。”

男生在全息屏上点了几下，跳转到另外的搜索页面：“你想找的是什么问题？”

林晓尘眯了眯眼睛，回答：“这就是我比较犯难的地方了，我想找一些关于水母的资料，就是那种能活很多万年的水母，但我不知道他们的名称，所以……”

林晓尘看见男生的眼神落在她身后，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她听见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宝贝，你在查什么呀？”

林晓尘看见面前那个男生的脸忽然红起来，然后找了一个借口离开了。

“好大的醋味。”她趁着说话的时机，在转身前眼疾手快地把全息屏熄灭，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叶洋装模作样地闻了闻：“没有啊，我只闻到了草莓的味道。”

“什么草莓？”林晓尘疑惑地问。

叶洋凑近在她身上闻：“是你身上的草莓味诶。”

林晓尘更是不解。

她垂着眼看见叶洋高挺的鼻梁越来越靠近她的嘴角，才想起来。

她今天临出门时用的是草莓味的唇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