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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和他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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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清澈明亮,码头上,微风带着湿润的气息,金秋时节的桂花,散发着若有似无的幽香,在空气中轻轻飘荡。

沈修慈静静站在船上,对朝玟说。

“方离国的乱象,仙域自会派人整治。”

“左右是付了钱的。”沈修慈侧身,让给她一个上船的位置,道:“不妨就上来吧。”

朝玟能怎么办呢?她是那种贪便宜的人吗?她是那种付了钱就会斤斤计较的人吗?是的,她就是那种人。

朝玟和沈修慈在船室里,一人坐船头,一人坐船尾,两个人楚河汉界画的分明。

这仙舟说是船,更像是一个小型的画舫,船室宽敞,左右各两个落下的小窗,窗边放着一张半新不旧的古琴,中段挖空,坐着能垂落双腿,甲板平整,铺着柔软的干草,坐着还算舒适。

朝玟没能甩脱他,倚靠在角落,闷闷不乐,问道:“道君的马车呢?”

船行驶到水中,左右无人,沈修慈取下幕篱,放在身旁,神态自若道:“交给神旋府了,明日便能送达昆仑。”

朝玟轻哼一声:“真是难为道君了,有良驹不骑,要来和我挤这艘坑蒙船费的黑船。”

沈修慈轻笑:“那你呢?又是为什么不在一开始接受我开的条件,反而要绕着弯上当。”

“……我自有我的打算,道君这都要管吗?”

朝玟负气说完,操纵着船只,开得更快了一些。

秋季的水流并不湍急,但也不平缓,水色浑浊,一道道,像是发黄的鱼鳞。

她看着悠悠江水,心中颇感郁闷。

之前帮沈修慈驾驭马车也就罢了,毕竟那是她收取了报酬的工作。但现在,她们之间已经不存在委托关系,她却仍旧像是沈修慈的代驾一样,在为他撑船。

幸好这艘船有灵力驱动,不需要她时刻亲自操劳。她只需时不时查看一下,掌握好航向即可。

朝玟闷着生了会气,背后的伤口,多亏了回气丹的功效,已经愈合了大半。但剩下的伤口又痒又痛,让朝玟心情烦躁,她忍不住用手挠了两下。

就在这时,一股冷气从背后袭来,沈修慈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她身后。

“我这里有治外伤的药。”他制止她的动作,递过来一个瓷瓶。

瓶子圆润,颜色是淡雅的青绿,放在他如玉般白皙的手中,显得格外醒目。

朝玟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屈服于背后的痛楚,接过了他递来的药瓶,轻声说了句:“多谢。”

在触碰的瞬间,她的指尖轻轻擦过他的掌心。

随后,她又转身背对他,语气生硬道:“既然是拼船,道君还是坐回去的好。”

沈修慈同样背对她,并未立即起身,他侧身斜倚,姿态放松但不显得轻慢,沉思了片刻,缓缓说道。

“你似乎对我有些排斥。”

“你是昆仑之主,我怎么会排斥你?”

朝玟蜷着腿,半张脸枕在膝盖上,瓮声道:“道君也别再问我,为什么会认识你,你和你的剑天下有名,谁人不知?我知道太正常不过了。”

想不到吧,她可是能预判他的!

沈修慈轻轻一笑:“你知道我,但似乎并不畏惧我。”

朝玟也觉得好笑,轻嗤一声道:“你有什么好怕的。”

沈修慈蜷缩那只空荡的手掌,指尖抵在掌心微微摩挲,低垂一双漆黑的眼眸,问她:“若不是怕,那为什么出了洞府之后,总是躲我?”

朝玟眼珠一转,困惑的想:她躲的很明显吗?

怎么她重来一次,反而越活越回去了?之前也是这样,无论是沈修慈还是神旋府的阿音,总是能一眼就看出来她究竟在想什么。

朝玟有一点烦就这样轻易被他看透,但是这也恰好证明她现在活得很放松,生活简单,再也不需要像以前那样步步为营。

这正是她想要的生活。

想到这里,朝玟越发觉得该和沈修慈划清界限。

他和她的重逢,对于朝玟现在平静的生活来说,太突兀了。

她若无其事的回答道:“道君多心了,只是,你到底是昆仑之主,你的存在本身就是权威,我实在无法再以之前的平常心对你。”

“我对你的态度和之前有所不同,只是因为我敬畏你,就如同敬畏天上的太阳,而我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一个普通人,道君跟着我,我实在是惶恐,不就此一别两宽,各得自在……”

朝玟抓紧一顿输出,习惯性的耸了耸肩,却牵扯到了背后的伤,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疼得哎呦了一声,没能再继续说下去。

沈修慈听到她抽气的声音,起身站了起来。

“你先上药。”

朝玟诶了声,还想要再继续说,可是他却没有给她再说话的机会。

船舱两侧挂着竹帘,朝玟看到他掀开竹帘,步出舱外避嫌。

朝玟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能够感知到的气息也逐渐远离,有些遗憾的撇撇嘴,缓缓打开药瓶。

她先轻轻嗅了嗅,那清新的药香让她感到熟悉,这是她以前用过的药,效果显著,通常只需涂抹一次,伤口就能愈合大半。

朝玟看着药瓶,轻轻眨了眨眼。

上次被系统陷害,被傀儡鬼重创,她在修养的那几个月里,尤其是最初那段日子,身上的伤口在愈合时又痒又痛。

她经常在夜深人静时喊疼,有时能感觉到床边有人坐下,那人用微凉的手指,为她涂抹药膏。

醒来时,身上总是弥漫着这样的药香,以及仿佛踏雪归来后的清新冷冽香气。

……

船上只有两个人,都不说话,便格外的宁静,朝玟能够很清晰的听到她自己的呼吸声,还有船室外哗啦啦的水声。

回忆起过去,她心中涌起一丝惆怅,还有一些心烦意乱,又看了一眼竹帘,掀起衣袖,动作略显笨拙地给自己上药。

由于都是擦伤,位置很刁钻。

朝玟把能自己上药的地方都涂上了,才小心翼翼地拉开背上的衣物,处理后背的伤。

她忍着痛撕下粘在衣服上的一块皮肉,疼得她呼吸急促,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才缓过来。然后,她挖了一块药膏,试图鼓起勇气涂抹在伤口上。

但是,当时被傀儡鬼拖拽时,她是弓着背的,伤处在脊柱中段偏上的位置,不管怎么伸手都够不到那个地方。

又努力了几次,她望着被竹帘遮挡的船尾,愣了半晌,然后把手伸进药膏罐子里,将多余的药膏刮干净。

接着,她用外袍将身体紧紧裹住,只露出背部的伤口,声音闷闷地问道:

“能帮我一下吗?”

朝玟能够肯定沈修慈一定听见了,可是他并没有立刻说话。

朝玟因为他的沉默,突然就后悔了,改口说道:“算了,等到了附近的村镇,我们停船,我去找个大夫来。”

然而,就在她话音刚落,沈修慈已经掀开了竹帘。

乍泻进来一簇光,随着他修长的手放下竹帘的动作,又被关在外面。

他走进来,站在昏暗中,平静地说:

“我看看。”

朝玟瞅他一眼,船室狭小,他一进来,更加逼仄,朝玟又感觉不自在了,转身将背部藏于阴影中,面向他摇头道:“你我本不相熟,我还是等会儿上岸再找大夫吧。”

沈修慈反驳她:“大夫也和你不熟。”

他轻轻说着,又坐回了先前的位置,从她的手里面拿过了药瓶,俨然一副要帮她上药的姿势。

朝玟不赞同他的话,沉默的抵抗。

沈修慈轻声说:“转过去吧。”

朝玟想了想,还是伤势为重,也不矫情,在他的注视下转了过去。

沈修慈的面容上并未流露出过多的情绪,但当他目光触及朝玟背后的伤痕时,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眉头微微蹙起。

“伤得很重。”

他低声说道,虽然这几乎是句不言自明的废话。

朝玟的喉咙轻轻溢出一个模糊的“嗯”声,感受到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滞,背部紧绷起来。

他又问:“疼吗?”

“疼啊。”朝玟回答,“涂了药应该会好一些。”

所以快点的吧,别磨叽了。

总感觉这样……有点羞耻。

外袍很宽大,能够罩住朝玟的整个人,像被子一样在地面铺开,朝玟把脸埋进衣服里,被这样笼罩,本应感到安心,可是她却无端忐忑。

沈修慈挖出药膏,敷在她的伤口上,朝玟嘶的发出一声倒抽气,冰冰凉凉的感觉,让她向后缩了缩。

沈修慈立刻停住了:“弄疼你了吗?”

朝玟怔怔地望着有些漆黑的转角,也惊讶自己怎么会反应这么大,回道:“……不是,不疼,我只是没想到自己上药,和别人给自己上药的感觉这么不一样。”

沈修慈问:“你以前没有过吗?”

朝玟回想了一下,说道:“在清醒的时候没有过。”

她发作都是夜晚,沈修慈都是在她迷迷糊糊的时候帮她上药的,她就算是知道也睁不开眼睛。

“所以,你以前也受过很重的伤。”

朝玟又嗯一声,又说:“但是已经好了。”

沈修慈给她上着药,漫不经心的想。

可是她的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疤痕。

上药时都不能神思清醒,应当是致命伤。

遭受致命之伤,要想如朝玟一般恢复得无痕无迹,实属不易。除非是通过移魂转魄,换得一具新的躯壳。

沈修慈的手法变得更加轻柔和谨慎。

“以往,都是谁为你敷药?”

他似乎无意间提及:“是你夫君吗?”

朝玟感觉昏昏欲睡,再加上她完全对沈修慈提不起警惕,又嗯了一声。

沈修慈听后,微微沉思,像是在努力的回忆什么事,手悬空停顿在空中,走神了片刻。

他的手指很温暖,指腹的温度让药膏有一些融化。不经意的触碰,让背部感到像是有火在灼烧。

朝玟不舒服的动了动肩膀。

沈修慈回过神来,忽略心底荡开空洞感,又一切如常的接着为她擦药,又问道:“你和你的夫君,很亲密?”

朝玟无语回道:“……他是我夫君,你说呢?”

她和沈修慈夫妻十年,自然是亲密无间。

只是她们之间的关系,和平常夫妻又不太相同。

仙域当时战后疲软,正是多事之秋,两人虽然一块吃,一起睡,但眼睛一睁就是处理政事,就算是一天都呆在一起,也说不上什么话,各自都忙得焦头烂额。

朝玟一直觉得,她只是身份上和沈修慈是夫妻,但其实她们更像是合作伙伴,但又比伙伴还要更亲近一些。

沈修慈:“既然亲密,那为什么又要分开?”

朝玟眼波流转,心中忽生一计,随口编造了起来。

她怅然道:“因为……仙凡有别。”

“他是仙域的仙君,而我只是一个凡俗女子,本不是一路人,自然无法像平常夫妻一样相处,既无法相处,只能分开各住。”

沈修慈语气略带不解,问:“那当初又为什么要在一起。”

提到这个话题,朝玟的眼底掠过一抹波动,本来还带着戏谑的声音逐渐低沉下去。

“因为我算计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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