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这个世界本就罪恶？

万聿恒失魂落魄地躲进房间，他心乱如麻，似乎有成千上万的念头在他脑中闪过，又似乎脑子里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想。

就在此时，他的指尖碰触到一个温热的触感，他抬眸，原来是那枚蛋滚了过来，正在轻轻碰触他的手指，就像是……亲吻。

纯洁的，不带一丝邪念的亲吻。

“不要难过，这不是你的错。”万聿恒再聪明，现在的他也只是一个在贫民窟长大的少年，他痛惜人命的逝去，却又无力改变。

裴悯开始有些明白，他最终为什么会选择毁灭这个世界了。

“你以后会变得很厉害很厉害，你一定可以为她们报仇的！”

万聿恒怔了一下，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他的以后。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贫民窟的孩子没有“以后”，除非能够觉醒异能，但万中无一的概率，没有人真的敢奢望好运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嗯。”万聿恒将蛋贴在脸边，感受着它温热的表壳，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他不能冲动，不能因为王金成那个烂人赔上自己。

他试图和蛋交流，这是第一次，在他心烦意乱的时候可以倾诉，“你有名字吗？”

裴悯用身体贴了贴他的脸颊，用动作传达自己的安慰，在他的理解中，这动作就跟兄弟难过的时候拥抱一下没差别。

“我叫裴悯，怜悯的悯。”

“裴悯……”万聿恒轻声将这个名字念了几遍，然后问出自己最好奇的问题，“裴悯，你究竟是什么生物？”

裴悯顿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我是一只人鱼。”

反派大多心理有缺陷，会极端痛恨骗他的人，裴悯可不想自己也成为反派黑化灭世的原因之一。

“人鱼？”万聿恒眼睛瞪大，他根本想不到，自己竟然捡回了一枚仅存在于传说中的人鱼蛋。

他难得放下心防，破天荒开起玩笑，“鱼头人身的那种？”

果然惹得小人鱼蛋大怒，狠狠撞了他的脸一下，“才不是，是童话里，那种人身鱼尾的漂亮人鱼！”

生气的人鱼蛋看不见，这个一贯阴沉的家伙，唇边竟然挂上了纯然的笑意。

“别乱撞，把自己撞碎了怎么办？”

另一头，圣院中，主教接见了深夜求见的任家姐弟二人。

他们一开始不说明来意，而是拿出一段录像，播放给主教看。

当看见任刚将林初洛和一个贫民少年关进仓库时，主教掀起眼帘，看了他们一眼，“你们似乎忘记将自己从中抹去？”

“失去贞洁的人圣院不会接收，但道德上有重大瑕疵的你，我们同样会拒之门外。”

听见这句话，任家姐弟脸上竟然没有丝毫慌乱，“主教，您接着看下去便知。”

于是，他便看见了，林初洛触摸了贫民小孩手中的东西后，便恢复了正常的一幕。

这……主教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凑到屏幕前仔细观看，任刚将视频倒退回贫民男孩递出手的瞬间，然后将画面放大，定格在那只手上。

一枚莹白如玉的蛋躺在上面，蛋的表壳，有一枚淡青色的标记。

看清这个标记的瞬间，主教大惊失色，“这竟然是……”

他只说了四个字，就警惕地停下，显然其中有旁人不能知晓的秘辛。

任家姐弟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他们很清楚，能解异化兽淫毒的东西，必然是价值连城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