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邹茉还一直想着这事,褚江怀给她找来新的牙刷,让她去洗漱。浴室里,邹茉牙刷到一半就盯着镜子发起了呆来,过年那会明明也跟褚江怀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过,那时也没有今天这么不安啊。
她现在脑子里完全没办法平静,也没办法控制让自己不去想那被褚江怀丢到垃圾桶里去的东西。
怎么办呀,她脑子里浮现起了那些有的没的想法,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色令智昏的感觉吗?几乎要把她的头给冲昏了。
不行不行,她是个女孩子,越是到紧要关头越是要矜持的。
外头,褚江怀把乱糟糟的客厅拾掇了一下,把垃圾揉成团走向垃圾桶,便看到那合小东西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躺在垃圾桶底,他盯着看了好半晌,捡起来是不可能的了。越看他心情变得越浮躁,脑子里像爬满很多肆意生长的藤蔓,慢慢变得张牙舞爪开来,最后双手用力蹂躏起那团垃圾,一股脑、将其塞进了垃圾桶。
这个牙邹茉刷了很久,褚江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把邹茉喝剩一半的那瓶矿泉水拿过来一饮而尽。
胖子住的房间是主卧,里面有个独立浴室,褚江怀冲了个澡出来,邹茉已经自觉地进了他房间躺床上了。
床头柜上的数字时钟显示00:20,台灯还开着,灯边缘挂着邹茉的那块许愿牌。
她似睡着了,面向着台灯,也不嫌亮堂,褚江怀手伸过去把台灯关了,又悄摸摸去翻衣柜,从里头拿个块毯子出来。
他只有一个枕头,已经被邹茉用了,只能叠两件衣服凑合着当枕头了。
邹茉是装睡的,她一直听着褚江怀的动静,稀稀疏疏了好一会,躺下之后就不动了。关了灯房间不算暗,窗帘才拉了一半,外头有月光透进来。
邹茉也没感觉到褚江怀有掀被子去盖,她没忍住睁眼去看,好家伙,他压根就没跟自己盖一床被子。
这不正好吗,免了同一个被窝的尴尬,怎么这心里还不舒坦了呢?现在两人这状态真不好形容,说盖着被子躺在一张床上纯睡觉吧,这又不是盖的同一床被子。
邹茉翻了个身,褚江怀也跟着有了动静,他放松了一下自己的睡姿。
“褚江怀你冷吗?”邹茉小声问。
冷,不至于,最近回温了,盖毛毯睡觉到半夜都得出汗,不过这男女体温多少是有区别的,褚江怀怕邹茉冷,举了举自己的毛毯,“要换着盖吗,这块毛毯厚一点。”
害,邹茉本意想邀请他跟自己同盖一床被子的,又不好说出口,只能怪慎慎地去阴阳怪气他,“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觉得冷的话,就把毛毯跟被子叠起来我们一起盖。”
语音刚落,邹茉就感觉到了褚江怀把他的毛毯分了一半出来,叠盖到自己的被子上了。
“这样还冷吗?”他问。
褚江怀这人是真难琢磨,要他开窍的时候不开窍,不要他开窍的时候就跟个老手似的。
邹茉直接被气热了,把他的毛毯掀了丢回去,翻身背对他,没好气,“你的脑子难道没有一点别的色彩吗?”
这话褚江怀是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其中意思的,邹茉气愤得呼吸声都变重了,褚江怀挪过去隔着被子抱住她,“这么重要的事,还是约个好日子吧。”
今天的确不太合适,匆忙,也没什么仪式感。
邹茉这才放松了心情,还是没好气:“那你装什么柳下惠呢,盖个毛毯也不怕把自己热死。”
“快睡吧,我明天还得早起上班呢。”
邹茉睡不着,她脑瓜子兴奋着呢,她翻了个身面向褚江怀,月亮进入云层,房间昏暗看不清他的睡脸,但邹茉还是全神贯注地盯着他看。
高中那会,褚江怀休息日也是雷打不动地坐在窗前学习,一到下午,他学累了,就会伏在桌面上小憩片刻,等他趴下去之后邹茉才敢这样全神贯注地看他,奈何隔着一条宽巷的距离,总是看不见他的睡脸。
她就会像个偷窥狂一样,打开手机摄像头对准那扇窗户,把镜头放大再放大,他睡觉的时候喜欢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在忧虑什么。
上次这样看他还是在医院他生病的时候,看着看着邹茉不自觉地伸手碰了碰他的鼻子,小声到几乎是用气音说:“江怀,我觉得以后的每一天都是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