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
“在这里站着做什么？”谢灵玥走到休息室门口，看到陈楠清靠墙站半天不动，微笑着问道。
“我在等谢俨出来。”陈楠清回答。
谢俨小姨脸上露出点惊讶的神色，眼睛稍稍瞪大了点，看着陈楠清：“你俩认识？”
陈楠清点点头：“认识，初中就是同学。”
“这么巧啊，我还正想让你俩认识一下呢。”小姨轻挑左眉，嘴角勾起一抹笑，说完低头看了眼表：“我要叫他下去理发，马上开学了你要不也跟着来剪剪？”
陈楠清想了想说道：“嗯好。”
小姨打开门进了休息室，谢俨坐在椅子上翻手机里的谱子，余光瞥见她和陈楠清进来，放了手机懒懒抬起眼问道：“干嘛？”
“晚上要表演，快跟我去理发店做造型。”小姨靠在谢俨旁边的椅子上，指尖捏了撮他的头发，微微皱着眉，脸上表情不太满意。
“哦。”
谢俨起身把吉他放回架子上，然后走出休息室，一回头看见陈楠清跟着，把脑袋转向小姨，不满道：“他跟着做什么？”
谢灵玥叉着手走在他后面，笑了笑：“带他一起剪头发呗。”说着脚步加快走到谢俨旁边。
“你们同龄人多交流交流嘛。”
谁想跟这种人交流啊……
谢俨心说，没搭小姨的话，先行走出了酒吧。
理发店在大厦一楼，三人坐电梯下去，进了理发店。里面人挺多，生意还不错。门口的员工一看客人进来，带着几人进到里面。
谢俨在一个椅子上坐下，小姨跟着走到他后面，理发师询问道：“是想理什么发型呢？”
谢俨靠着椅背，看着镜中的自己开口：“随便。”
谢灵玥从LV的皮包里翻出手机，从相册里找出一张图，抬起手机给理发师看：“剪这种，叫什么鲻鱼头来着。”
理发师答应后，她扯了扯旁边陈楠清的袖口，把他拽过来：“这个孩子也要剪头发。”
“嗯好，跟我过来吧。”另一个理发师把陈楠清带到了旁边空位上，双手扶在椅子靠背上问：“帅哥要剪什么发型？”
“稍微剪短点就行。”陈楠清答道。
然后他被理发师带去洗了个头，坐回椅子。
湿发搭在耳边，几滴水淌进脖颈。
陈楠清微微歪着头，眼神向谢俨瞟去，见他一边看手机一边和剪头发的理发师闲聊，几剪刀下去一截截黑发掉在围布上。
理发师凑到谢俨跟前，勾着腰修剪他的额前发。
一双漂亮的凤眼扇动长睫，细小碎发落在眼角的小痣旁，如同凌乱的装饰，有种不修边幅的美。
谢俨像是注意到陈楠清不经意的眼神，朝他瞟了一眼又立马转回头。
陈楠清身旁的理发师拿着剪刀，一下一下地修剪，见陈楠清歪着头，用手扶着他的侧脸微微摆正，浅浅笑道：“一直看着那边干嘛呢。”
“没什么。”陈楠清转回头后盯着镜子。
理发师看着镜子，抓了抓陈楠清的头发，笑着问：“喜欢吗？”
陈楠清抿了抿薄唇，微微睁大了眼，清澈的眼神中闪过几分惊讶，心说，有这么明显吗？
然后他缓缓开口：“喜欢。”
理发师笑了笑，把陈楠清身上的围布解下抖了抖，碎发掉落在地，接着放进镜子旁的柜子，从上面拿来一把吹风机：“喜欢就好，现在学生都喜欢这个发型。”
说完打开吹风机，低头给陈楠清吹头发，耳边响起嗡嗡嗡的风声。
原来是喜欢这个……
陈楠清有点无奈地一笑，可能是暖风吹到脸上，感觉脸热热的，有些红晕。
吹干头发之后陈楠清起身走到谢俨旁边，微微低着头看谢俨。
面前的镜子里多出一个人，谢俨不耐烦地抬头看着镜中的陈楠清，眼神借用镜子对视：“干嘛。”
“来看看。”
看什么看。
谢俨在心中怨道，眼神里满是烦躁。懒得理他，低头看手机。
理发师给他吹了头发，搭在颈侧的湿发变得蓬松细软，长度倒是没短多少，就是造型好看许多。
陈楠清实在没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软软的像是雪地松鼠的绒毛，轻声细语道：“好……可爱。”
谢俨翻了个白眼，手掌以光速拍开他的胳膊，站起身走到镜子跟前，语气里冒火：“滚开。”
他掏出兜里的黑色皮筋，细指随意挑起一半头发，绑了个揪揪。露出一边耳骨上的银环，两边的耳钉映着微光，精致又随性。
陈楠清直勾勾地盯着他，竟未察觉身边多出一丝茉莉香水味。
谢灵玥从休息间过来，叉着手满意地笑道：“剪的还挺好看的。”
谢俨转过身得意地一笑：“人帅没办法。”
“哟，还挺自信，不过确实很帅哈。”
“但还是没你姨父帅。”
……
几人回酒吧时已经七点多，人渐渐多了起来，吧台上坐了七八个，卡座也有不少人。
庆城的太阳比较持久，天色还没多暗，落地窗外一片粉色霞光，不过酒吧里已经开了夜灯，头顶洒下点点蓝紫色灯光。
谢俨被小姨催着去换了身衣服，走出休息室时上身穿了一件黑色无袖背心，腰间围系着一件深红色格子衫，搭了条阔腿牛仔裤。
颈处的银链与银色耳钉相称，伴随脚步轻轻晃着。
“真帅，这么久没上台了，待会儿好好表现。”谢灵玥理了下谢俨的衣服领口，欣慰一笑，眼神像是在看自家儿子。
“知道了。”谢俨低头看着小姨，把她的手轻轻放下，然后把手揣回兜：“你去忙你的。”
“行吧，我先走了。”
过了会儿，天色终于黑了，酒吧内灯光略暗，陆陆续续又进了几批人，大多在酒吧一层，天台上没几个人，因为太热，拍了几张夜景照就下来了。
舞台上终于站了人，是个寸头小哥。抱了架电钢琴上来弹，陈楠清头也没抬，在陪陈忻玩俄罗斯方块。
谢俨在旁边休息室里等着，正在和陆浩打视频。
“哟，一天没见，又变帅了昂俨哥。”视频中陆浩正在街边撸串，身边还坐着两个兄弟伙。
谢俨：“少贫。”
“你化妆啦？”陆浩眨巴着小眼睛。
“昂。”
谢灵玥逼着他化了点淡妆，只是遮了黑眼圈，画了下眉毛，然后涂了个偏裸色的唇釉。
可谢俨还是觉得不得劲，感觉嘴上糊了油，不太舒服。
陆浩勾了勾嘴角：“出来撸串不，三缺一。”
“在上班，来不了。”
陆浩贫道：“那你别上了，我养你。”
“养你妈，你那点钱自个儿留着用得了。”
“不来算了，我跟小刘他们吃好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