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子对任何事情都平平淡淡的,爱好是烟酒。
懒散的性格让她难以对什么事物有热情。
但铃木美光的出现似乎改变了她,她开始了解起音乐剧,爱上音乐剧。
故事最后的走向是悲情的,让人看了忍不住叹息。
硝子不止想叹息,心里的复杂难以言语。
……
结束后,泽美和硝子一块走出剧院。
到了下午的四点,路边的人又多了起来。
家入硝子从口袋里拿出了两颗糖,手掌心上有两颗颜色不同的糖果,一颗是橙子味的一颗是青苹果味的,偏过头看着身旁的泽美,开口问:“哪一颗?泽美是喜欢吃糖的吧?”
村上泽美有些惊讶,随即连忙点头。
相较于橙子味的硬糖,她还是更喜欢青苹果味的。
指尖触碰到糖纸发出了声响。
对面的马路飞驰而过一辆汽车,将糖纸折动的声音掩盖过去。
“卡擦”撕开糖纸,将糖果抛进嘴中。
她们的动作倒是有些一致。
女人踩着有些高跟的鞋子,手身在上衣口袋中,和平时在医务室的形象有些重合。
女生踩着帆布鞋,右手抓着书包的肩带,充满着学生的稚气。
“话说,泽美怎么还背个双肩包出来?”
“啊,因为是新买的啊,就想着背出来。”
硝子侧过头看了眼泽美的书包。
蛮好看的。
两人走在街头,似乎没有目的地。
家入硝子想问一些事。
“泽美,你之前不是出任务的时候带回来……一具女生的尸体吗?就在歌剧院的那一回。”
硝子还是很难直面铃木美光的死亡。
“嗯。”
“咒灵是因为她所产生的吗?”
“是的……”
“你看到什么了吗?”
“我和她在幻境里将今天的剧目演了一遍,我似乎明白为什么她会产生那么强大的咒灵。她太爱这个舞台了。”
“那是她毕生的梦想啊。”
每天每夜的汗水成就了她。付出的成本越高,越容易不甘心。所以得知诊断结果的时候才会那么绝望……是吗?美光。
她们在无意识中越走越偏,居然走到一个小巷子口了。
下午四点的阳光正好,似乎要将小巷子也照亮。
不过,是“似乎”。
“硝子小姐是和……”
泽美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幽深的小巷子所吸引。
在阴影的边缘还是温暖的光,但向里延伸,剩下的不过是潮湿的黑暗。
里面似乎有什么微弱的声音,一下又一下的。
隔得很远但依然能听到有人正在发出亢奋的呼吸声。
“呼——哈哈哈……”
似乎听到利.器.入.体的声音,“噗嗤——”
下一秒便是凄厉的猫叫声,让人立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随后的是一声又一声的猫叫,逐渐微弱。
愤怒涌上心头,促使着泽美大喝出声。
“在干什么!”
村上泽美赶忙跑了进去。
家入硝子也跟在泽美身后。
里面的人似乎被惊到了,往巷子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立马朝另一个方向跑走。
“啪嗒”似乎是刀掉落的声音。
“啧,大意了。”
比起追一个人渣,小猫的伤势更为重要。
更何况……
就算不追,她也有办法去惩罚那个人渣。
地面掉落了那人的工作牌,上面贴着他的照片写着他的姓名。
村上泽美嘲讽地笑了笑。
虐.猫者,通常享受的是其中可以凌虐弱小的快感,以及虐.猫这个过程中满足了他们的征服欲。
看着猫从一开始的矜贵到后面的苟延残喘的刚好满足了他们变.态的癖好。
小猫是和很漂亮的狸花猫,可是上面的疤痕却触目惊心。
愤怒在听到猫叫时早已涌上心头。
像这种人类,这种恶毒的,只会从欺凌弱小身上活得快感的人类,真是……真是不适合活在这个世界上啊。
大脑似乎不听使唤了,一直突破着理智的那一根弦,说要杀了那个男人。
她也要让那个男人试试被人操控生死的感受。
家入硝子第一时间用了反转术式治疗小猫。
硝子虽然看上去懒散,但也很敏锐,她感受到自己身后的少女有多生气。
年轻人气血上头时,会做出什么来,真的很难讲。
村上泽美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小纸片,准备用随身携带的笔写下那人的名字。
“泽美,报警。”
女人冷静的声音让她顿住了动作,在女人转身的那一瞬间,她将纸条推进手腕与衣服的空隙中。
泽美的动作很快,并没有被发现什么。
“是有他的工作牌是吧,现在报警,根据法律,他是可以被判刑的。”
家入硝子顺手从泽美的手中接过了工作牌,微微挑起眉毛,估计是对男人还算光鲜的工作有些惊讶,“呵,这家伙工作肯定保不了了。”
硝子又蹲下身子,将猫抱在怀中,手上的动作温柔极了。
小猫的状态好了许多,“喵——”它拉长着音调,看上去问题不大。
“那一刻是想杀了他对吗?”
泽美沉默不语,不想袒露出这样一面的自己。
“这世界的这种人太多了,杀不过来的,以暴制暴只是一时的,然而法律却是长久的。更何况,咒术师对普通人下手也是会被拉去被审判的。泽美,我们舍不得你。”
家入硝子难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整个人看上去都变得不一样了。
她不想看到第二个夏油杰了。
也许,那时候再发现的早一点,夏油可能就不会走上那条极端的路。
硝子知道泽美是个重情义的人,于是才会在后面加上那一句“我们舍不得你”。
村上泽美沉默再三,下一秒拿起电话,打起报警电话。
羁绊,大概就是在你每一次要坠入深渊时会将你重新拉起的事物。
她大概是在马戏团表演走钢丝的人,好像每一次都快要下坠,每一次都要摔个粉身碎骨。
但最后总会被伙伴救回来。
大义什么的,就先放到一边吧。
她没有那么高尚,也没有能力做到把世界的坏人全都杀.尽。
泽美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咒术师,做好自己的本职就好了。
她想要就那么当个普普通通的人,和自己的朋友过着普普通通的日子。
即使完成不了心中的大义,也没关系。
或许是经历过失去,她现在对自己所有的美好看得很重。
无法接受任何一点美好的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