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是你拍的吗？”潘越认真问道。
“是！”
“那你拍这些照片原本是想做什么？”
“我... ...”许烟姿一下语塞。
潘越冷笑。“所以你一开始的目的就不单纯，不是吗？就算这照片不是你发的，也不过是有人提前做了你想做的事情。”
“我说了不是我！”许烟姿声音有些尖锐，眼泪控制不住地直掉。
“事到临头你开始怕了？”潘越双手插兜，看着许烟姿哭得一脸狼狈。
“你拍照片的时候，就没有想过，照片传出去，会给沈泠然造成怎么样的伤害吗？”
“不是我！”许烟姿有些崩溃地抓住自己的头发，一头漂亮的头发瞬间就被抓的凌乱不堪。
“我也是女生，我怎么会作出这样的事情呢？”
我就是一时气不过，就是一时的恶意涌上心头，想要做点什么发泄而已。
“你们在说什么？”
沈泠然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吓得许烟姿一个机灵。
此时的许烟姿像是斗败的公鸡，再面对沈泠然时，全然没有了以前的斗志和心机。
此刻的她，只想拔腿就跑。
“你想去哪里？”潘越一把抓住她。
... ...
“事情就是这样... ...真的不是我，你相信我，我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真的不是我！”
从头到尾，沈泠然表情一直淡淡的。
“其实你完全可以不承认照片是你拍的... ...”
许烟姿还想反驳，却被沈泠然打断。“照片是不是在你的手机里，还有谁知道照片的事情，又有谁能够接触到你的手机？”
“我不知道... ...”
在二人锐利的目光中，许烟姿头皮发麻，无奈，只得吞吞吐吐地解释。“照片在我手机里，但是我手机相册有密码，除了我自己，基本没有人知道。”
“你确定？”沈泠然继续逼问道。
“我确定... ...等等！”许烟姿有些犹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表哥... ...就是李钧丰，他找我借过手机玩游戏。”
许烟姿偷偷看了一眼沈泠然，只觉得她脸色看起来好可怕。
“除了你表哥，你确定没有其他人？”沈泠然再三确认。
“没有！”许烟姿信誓旦旦。
“你表哥的电话是多少？”
“你要他电话干什么？你该不会要直接问他吧，他肯定不会直接承认的。”许烟姿没忍住好奇问道。
“这就不用你管了，你偷拍的事情还没有过去... ...”得到电话号码的沈泠然转身就走。
潘越在身后叫住她。“需要我帮忙吗？”
“当然！”沈泠然转身看着他。
“什么，你说！”
沈泠然转身看着他。“不要保存照片，就是对我最好的帮助！帮我跟老师请个假。”
时间正直傍晚的用餐时间，沈泠然身上佩戴者通宿的校徽，很容易就出了校门。
刚走出校门几百米，却被突如其来的跑车拦在了去路。
她着急回家，没有仔细看，就要绕过横停在路边的跑车，却被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
“沈泠然... ...”是沈煦的声音。
沈泠然装作没有听见，头也不回，直接继续往前走 ，甚至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沈泠然... ...”沈煦小跑几步上前，拦在了她面前。沈泠然看都不看他一眼，想要绕过去。
“沈泠然，你听我说... ....” 沈煦声音低沉，脸色沉重。
沈泠然抬头看向他，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这样郑重其事的沈煦，她鲜少见过。
“什么事！”沈泠然声音有些颤抖，不安地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先上车再说！”沈煦指着停在不远处的跑车。
沈泠然身体抖了抖，最后还是拒绝了他。
“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见沈煦看着自己不说话，沈泠然变得有些不耐。“我最讨厌别人欲言又止的，你要是不说，我就走了。”她推开沈煦，想要离开。
“你妈妈出车祸了！”沈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沈泠然停住步伐，转头看向沈煦，目光冰冷。
许知晴原本在家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了疯似的，拿着车钥匙就往外面冲，当时没有人在意，谁知道... ...
车祸太严重，人当场就没了。这话，他怎么也开不了口。
“沈煦你有病吧，就算我妈不是你亲妈，但是她平日里对你可是没话说的，为了骗我回家，你有必要诅咒她吗？”
“我没有骗你，她现在就在医院... ...爸爸让我来接你。”
轰地一声，她脑子像是被突然炸开，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她像是被钉子钉在地上，浑身僵硬无法动弹。
“不可能，你在骗我！”
不可能的，怎么会这么倒霉，怎么会这么巧呢，怎么偏偏就是她呢，一定是沈煦在骗人。
沈泠然浑浑噩噩，宛如行尸走肉，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上车的，又是怎么到达医院的。
上一次见面还是争锋相对，没想到再见到她的时候，她就冷冰冰地躺在那里。她再也不能开口了，再也不能对着自己冷嘲热讽。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要去哪里，不知道要做什么。
沈泠然瘫坐在地上，表情哀伤，像是随时都有可能碎掉。
沈煦一直跟在她身后，看到她这个样子，紧挨着在她的身边蹲了下来。
他抬了抬手，想要安慰她，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停顿片刻，又放了下来。他犹豫着开口：“有件事情，其实我一直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
沈泠然呆呆的，像是与世界完全隔绝，对他的话恍若未闻。
“你上次说我是私生子，其实不是的。不知道你听到或看到什么，让你误会那个人就是我... ...”
沈复光确实有私生子，但是另有其人。
“他把我从孤儿院领养回来，你可以看作一种投资，一个帮手，一把冲锋的尖刀，一个靶子，所以... 你完全没有必要这么敌视我。”
沈泠然终于有了反应，她木然地转过头，看向自己名义上的哥哥。
“我没有敌视你，从头到尾都是你在跟我过不去。”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在乎的人都已经不在了，反正沈家的一切，他也不会留给我，有再多的私生子，都跟我没关系。”
“对不起！”沈煦眼睛里有着难掩的哀伤。
“他不希望看见我们亲近，就算我不针对你，他也会挑动我们相争，与其我们的关系从亲密变成敌对，倒不如你一开始，就把我当作敌人。”
沈煦说得情真意切，但沈泠然只是冷笑着没有说话。
“我说这些，不是求得你的原谅。”沈煦避开她的视线。
“那是为什么！”
“为了告别吧！”沈煦像是喃喃自语，声音很低，但是沈泠然听到了。 “我打算离开沈家，等你妈妈的葬礼办完就搬出去。”
沈泠然心中讶异。“你觉得现在和我说这些合适吗？”
沈煦却露出苦涩的笑意。 “我以为你听到这个消息会很开心。”
“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离开沈家？”
“从进大学就有这个想法了，难道你不是吗？”沈煦很早之前就发现沈泠然在偷偷存钱。
之前他发现，沈泠然在变卖自己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一开始，她以为沈泠然只是讨厌自己，不屑用自己送她的东西。
但后来他看见被她变卖过的包包首饰，又重新出现在她身上。
虽然假货做得很还原，但是仔细还是能够发现端倪，只不过没有人怀疑过罢了。
沈泠然低下头，沉默许久。
“谢谢！”她声音很轻，带着释然。
“就算我不在沈家了，我依旧是你的哥哥，有事的话，可以联系我，比如给你开个家长会，或者你闯祸要请家长... ...”
沈煦故作轻松，想要缓和沉闷的气氛。
“你车里有电脑吗？”沈泠然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有！”
～
晚自习时间，班主任坐在讲台上打着瞌睡，下面的学生都低着头。有些是在认真做作业，有些放在课桌下面的手在偷偷耍手机。
因为沈泠然照片的事情，学生之间的各种聊天群里格外热闹，大多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疯狂水群的，有些人在心里打抱不平却不敢说出口，当然也有偷偷存照片的。
林晏清则是红肿着一张脸，被‘请’到了班主任办公室。
“林晏清，这次全班同学都看到了，是你先动的手，你伤着腿还不安分，非要惹是生非，你说说，为什么打架。”
林晏清的班主任是个年轻的女老师，她也是第一次当班主任，对着一帮叛逆期男高中生，头发都快掉光了。
“不为什么，他就是欠揍！”林晏清咬死不回答。
而被他揍的男生比他更矮上一个人，班级里是出了名的混子，成绩不好，挑事却是一等一的活跃。若要在两个中选一个，班主任宁愿相信是他先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