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为何那样？》

第014章骑士的踪迹

醒过来的时候，西弗勒斯感到头疼欲裂。

侧过身，准备起床的一霎，西弗勒斯震悚地感觉到身边有人。

他一直都是一个人睡的？！

西弗勒斯猛地看向身旁，黑魔王那张邪异的脸就这样毫无准备映入眼帘，叫他瞬间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

他，抱着黑魔王，哭到睡着了。

西弗勒斯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终于反应过来昨晚的自己就像某种缺失了大脑的傻瓜——他怎么做得出来的？

Voldemort本就敏锐，在西弗勒斯盯着他看的时候，他就醒了过来。

两个人。

在床上。

四目相对！

西弗勒斯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腾地脸通红，像卡顿的画面，停在这一帧无法刷新。

“睡得怎么样？”觉得西弗勒斯脸上瞬息万变的神情有趣，Voldemort在想着要是给他一个早安吻，怕是能让这孩子滚下床。

西弗勒斯聪明的大脑受到挑战，他该回答什么？“睡得很好”还是“非常不好”？

幸好Voldemort没有一定要得到答案，他只是非常自然地故意蹭着西弗勒斯下床。西弗勒斯用十二分的力气克制，让自己不要像个失足年轻人那样为这不值一提的接触而震惊。

Voldemort为西弗勒斯的反应暗笑不已，站到穿衣镜前换衣服：“看来昨晚睡得不错，不过西弗勒斯，我们还有正事要做，乖孩子不能赖床。”

西弗勒斯像刚进化出手脚那样僵硬地下床，他还穿着昨天参加晚宴的衣服，卢修斯为他精挑细选的礼服。这个发现让他放松了一些——他在想什么？黑魔王给他换衣服？

大脑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给西弗勒斯带去莫大困扰，在这里他压根儿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黑魔王好心给了小朋友一套衣服。

“不用太着急。”

听懂了Voldemort的意思，西弗勒斯抱着衣服进了浴室冲了个淋浴。

没敢深思Voldemort给的衣服为什么会这么合身，西弗勒斯又带着脏衣服出来了。

“脏衣篓已经被收走了？”Voldemort挑眉走过来，他已经换好了一身猎装，看上去非常干练，随时可以展开一段冒险。

西弗勒斯摇头。

脏衣篓里面有Voldemort的衣服。

“放进去就是了。这里是巫师的旅馆。”看出西弗勒斯在犹豫，Voldemort不介意地说。

西弗勒斯束手束脚地把衣服叠起来放到Voldemort衣服的旁边，好在黑魔王对他很亲和，让他没有那么紧张。

“早餐已经送到了。西弗勒斯，快点过来。”Voldemort没有特意等，西弗勒斯拘谨坐下时，他就已经吃了一小半面包了。

西弗勒斯在吃食上没有特别的喜好，和黑魔王一起吃，他更是食不知味。

“我想等会儿你至少该给卢修斯去一封信。”Voldemort擦嘴的时候提道。

他完全可以猜到西弗勒斯跑出来没有给卢修斯说过，而卢修斯在找不到西弗勒斯的踪迹后会有多么崩溃，还为了他的面子绝不敢声张又会有多么痛苦，他有点想欣赏了。

西弗勒斯的表情有一瞬变得空白，他从昨晚偷溜到现在第一次想起“卢修斯”。

他一定会被卢修斯的口水淹死。

Voldemort好心地给西弗勒斯召来纸笔。

西弗勒斯第一次感到写信是这么痛苦的事情。但Voldemort还在盯着看他，西弗勒斯只好随意写了两句，把这封信直接交给了Voldemort。

来回看了好几次西弗勒斯这封信，那两句“我与lord在一起有事要做。安好，勿念。”让Voldemort嘴角有些控制不住向上翘：“不再写点什么？”但愿卢修斯看到这封信不会气得马上昏死过去。

西弗勒斯僵着脸：“或许您想和卢修斯说点什么？”他期待着Voldemort写几句话在信纸上，这样卢修斯就会忽略他的事，转而思考黑魔王的目的。就算是再见面，卢修斯也不会因为他偷跑翻旧账。

Voldemort隐约能猜到小朋友的想法，于是提笔写了“是真话”，就将信纸塞进信封，用了变形咒让信变成猫头鹰去找卢修斯。

西弗勒斯看到Voldemort真落笔了，安心不少。

然而卢修斯真看到这封信后，仍然是红温了，他不敢对黑魔王有怨言，但西弗勒斯这个不知好歹的小鬼他算是记下这个仇了。

和Voldemort幻影移形的西弗勒斯莫名心生寒意。

“我们这是在哪儿？”西弗勒斯落地后便在观察此行地点。

很典型的欧洲城市，自然风景与古老的石头建筑相融合，漫延无垠的草坡盛开着西弗勒斯不认识的紫色小花，遥远的山坡顶上有一层薄薄的雪。

“斯基贝林。爱尔兰南方的一座小镇。”Voldemort带着西弗勒斯在山坡上漫步，十二月底的斯基贝林冬风凛冽，荒原上只能远远看到小城镇里些许人烟。

小城镇没什么人，建筑风格相对原始。

“lord，我们来这里是为了……”西弗勒斯从未听说过斯基贝林这座城市，它并没有什么名气。

Voldemort的目光越过城镇，落在了更为荒凉的郊外：“在这里有机会看到无头骑士杜拉罕。”

“我以为那只是个传说。”西弗勒斯没想到他们的目的会是传说中的存在。

“作为巫师，你应该也见证了许多传说就是真实存在。”Voldemort看着西弗勒斯点头，继续说，“无头骑士杜拉罕传说的起源有很多，对杜拉罕的身份也多有猜测，大多记载中都将其形容为脖颈上没有头部的魔物，骑着一匹黑马，传闻中他腋下夹着头颅，是他夺走的战利品。资料中描述的杜拉罕全身皮肤都像发了霉的乳酪，有着一张大嘴和像苍蝇一般的大复眼……口口相传的故事中，仅是着重宣扬他外形的可怕，而对于他会收割人的头颅带往地狱之事却又众说纷纭。”

西弗勒斯倒没有多方考证这个传说，此刻听Voldemort谈起听得也算认真。杜拉罕的故事，他也只是在和卢修斯抵达爱尔兰之后，看过一些宣传册。可惜杜拉罕并不是什么魔药材料，西弗勒斯对此并不太感兴趣。

“巫师文献里有一份考证引起我的注意，杜拉罕的传说最早记载于十九世纪初期，那段时间爱尔兰处于被殖民的高压期。在发生了大I饥I荒还有好几次镇压‘反叛’的战争后，这个传说就流行得越发广泛。”Voldemort带着西弗勒斯走过草地，踏上了城镇的石板路。

“您已经知道杜拉罕的真实身份了？”西弗勒斯琢磨着“殖民”、“大I饥I荒”这些词，内心隐有触动。

“有两种比较可信的猜测，一是杜拉罕是爱尔兰本土的反抗军成员，被殖民军砍掉头颅，为此愤恨不甘灵魂滞留人间；另一种则是他是殖民者一员，被反抗军的人砍掉了头颅，由此投靠了地狱，获得力量。从大多相关传说故事中他的可怕与残暴看，后者的可能性还要更大。”

两人穿行在清冷的街道，路过怀抱竖琴的少女雕像，像普通的游客。

Voldemort看着西弗勒斯，问道：“西弗勒斯，你愿意相信哪种可能呢？”

西弗勒斯抬脸望着Voldemort，他不确定Voldemort想听到他什么样的回答，说道：“如果是后者，他会对您有用吗？”

“会有用的。”Voldemort知道他会有用的。

蝴蝶传说被他鉴定为真后，杜拉罕也给了他不小的期待。

“我相信后者。”西弗勒斯与当地人擦肩而过。

还未入夜，无论是幽灵还是恶灵都很少会出现。Voldemort带着西弗勒斯在城镇中走走，深入斯基贝林，企图再找到一些有关杜拉罕的事迹。

斯基贝林是十九世纪爱尔兰大I饥I荒中受灾最严重的地区之一。哪怕已经过去一百多年，也仍旧没能让它重新恢复应有的生机与活力。爱尔兰保留了许多原始的遗迹，时间的痕迹格外明显。

巫师也有一些人喜欢追寻这样的传说，关于杜拉罕的踪迹也有巫师曾经捕捉到。记载中写到杜拉罕就是在爱尔兰大I饥I荒时期频繁出现，引领着亡魂穿越生死边界，斯基贝林作为受灾最严重的区域，称看到杜拉罕的记录也是最多的。

尽管那都是巫师写的游记故事，Voldemort也将之视作重要的证据。

西弗勒斯阅读了遗迹中的石碑，上面记载了爱尔兰被殖民的历史以及大I饥I荒的可怕，爱尔兰至少在这场饥I荒中死掉一百多万人。没有死的人，陆续移民离开的也有一百八十多万。

因为饥饿而死或许也只是一个好听的说法，石碑上控诉得更多的分明是当时的英政府政策和吃人的富人，那些人是因为人祸而死。

没人认为需要救助贫民，没人伸出手……

遗迹中荒凉的街道和废弃的房屋见证了那段血泪史。

“唯有将力量掌握在自己手里，才不会沦落至此。”Voldemort站在西弗勒斯身边，语气冷漠。

西弗勒斯手指动了一下，看着Voldemort的侧脸，他当然赞同Voldemort的说法，可是……这样的悲剧不应该仅仅有关力量。

有力量的人迫使另一片土地的人做奴隶，而弱小的人只能被强压着“奉献”最后一滴血。有力量，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西弗勒斯直觉不是这样。

“这里也有一个巫师村落。西弗勒斯，可以暂时休息一会儿。”Voldemort拉着西弗勒斯在石碑上挪动文字，石碑后的巫师世界便为他们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