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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 无形的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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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钟走到1点,库洛洛还是没有收到十一王子的回信。

亨利奇倒是已经收到他老大的回信了,对于死在墨莲娜手中,他老大没太多想法,混这一行的会有这种结果不稀奇。善始善终,对黑I帮的人来说是件奢侈的事。

信里面,他老大也不要他报仇,说反正他也快死了,让他想点自己平生高兴的事情,别想着仇恨,死的时候还轻松一点。

收到老大的回信后,亨利奇仔细想了想,自己以前值得高兴的事,他不太想得起来,帮派仇杀、勾心斗角占据了他的生活,其他东西都被挤压了。

想到这些,亨利奇不由看向旅团三人。虽然没多少人知道,亨利奇其实是旅团的团粉,他喜欢幻影旅团。

在他心目中,旅团既强大又自由,不在意自身的生死,无视规则,没有束缚,随心所欲,也有随心所欲的实力,是他们这些在利益纠纷、人情世故的帮派生活中打滚纠缠的人达不到、向往、憧憬又渴望的状态。

和许多崇拜旅团的黑I帮成员一样,亨利奇羡慕旅团的强大、自由、随心所欲、任意而为、无拘无束。他打心底里羡慕这群自由如风的人。

他看到了旅团的轻,却没看到旅团的重。或者说,他需要旅团的轻,不需要旅团的重。

他需要旅团的轻作为他憧憬的对象,看着肆无忌惮、自由如风的旅团,不得不被许多东西束缚起来的他,似乎也得到了某种精神上的补偿和安慰。这种补偿和安慰,一定程度上满足了他自己,弥补了他得不到、做不到又渴望得到的东西。

旅团的重,会给他带来负担,会让他的憧憬、渴望破灭,会打破他的幻想。所以他不需要旅团的重,就屏蔽了旅团的重,看不见那些。

就像有些人憧憬看起来光鲜亮丽的明星、看起来自由平等富足的国度、看起来十全十美的人,给这些事物贴上各种各样自己想要的标签,满足自己。

自己不是、自己没有、自己做不到、自己又想要,才把这种憧憬和渴望寄托在他们认为能满足他们憧憬和渴望的对象身上。他们憧憬和渴望的对象实际是什么样的,背负着怎样的重量,有怎样的缺陷?

不重要,满足他们的想象就可以了。他们需要虚幻的白月光,不需要真实的存在。现实生活已经很累了,在虚幻的想象中找点完美圆满、轻松甜蜜的,更能收获快乐和安慰。现实中越无力,越迷恋虚幻的安慰。

有一位著名的漫画人物曾经说过一句话:【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感情。】

听起来似乎理解二字很重要,但对于这些憧憬着某些人的人来说,似乎并不重要。他们不需要理解,他们需要憧憬。对于被憧憬的对象来说,理解这种东西,在憧憬他们的人那里是找不到的。

旅团需要理解吗?

答案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但至少,他们不会在不承认他们自身存在的人那里寻找理解。憧憬,也是一种不承认,不承认脱离想象和憧憬包装后的真实的他们。

对于大多数流星街人来说,不被承认是常态。对于外面的世界来说,流星街是不存在的地方,流星街人是不存在的人。从他们生存的故乡到他们自己,被否定得彻彻底底。被不承认惯了,也就无所谓了,不会在同伴之外的人那里寻找认同。

不承认他们的人,他们也不会承认。不承认他们的世界,他们同样不会承认。外面的世界看流星街是垃圾场,他们看外面世界也是垃圾场。生活在垃圾场里的人类,对他们来说就是垃圾,分别只是需不需要清扫掉。

对许多流星街人来说,世界是个垃圾场,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时钟走到3点的时候,飞坦收到了多恩神父的回信。

他回了一封很长的信,字迹依旧是飞坦无比熟悉的工整,仿佛一笔一划都能看到写字之人的虔诚。信的内容很家常,写信的人是为数不多会跟飞坦聊家常的人。

飞坦在信中终于回应了多恩神父临终之前的那个嘱托,他会去的,会去看自己的乳母的。如果他自己不能去了也没关系,会有人帮他去完成多恩神父的嘱托。她会把玫瑰念珠和《玫瑰经》带回去给他的乳母,然后告诉他乳母的状况。她也会给多恩神父写信的,会把多恩神父一直挂心的事情告诉他。

这些事不用说,飞坦就知道她会做。

看见飞坦在看多恩神父的回信,芬克斯摸了摸脑袋,坐在那里也开始想,自己有什么想要写信的对象吗?

想了很久,没有。

和飞坦不一样,芬克斯的乳母早就死了,其他曾经照顾过他的乳母也都死了。他的乳母们都不识字,就算他写了她们也看不懂。除了她们,他没什么在这种时候需要写信的对象了。对芬克斯来说,在这种时候,写信去告诉已死之人自己又要死了,实在太离谱了,还不如不写。

与其写这种信,芬克斯更愿意收信。至少收信的时候能知道许多自己想知道的事,想怎么聊都可以。听说可能又要挂的时候,芬克斯就做好了收信的准备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等着收信好了,又不是没收过。

短暂地再活一次,能找到一个会给他写信的人,已经是最大的收获了,他已经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三人之中,库洛洛是唯一一个不想着该给谁写信这种问题的,他也没想过会不会有人给他写信这种问题。他本来就已经在收信了,一封、两封……八封、十封,他已经收到了二十几封信了。

不管走到哪里,她都会给自己写信。信里有时会写些她在市井街巷的见闻,有时会画画她看到的摊子,有时会记录一下她听到的吵架的对话,有时会说说她新找到的没看过的书……她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寄给了他,仿佛两人还在一起旅行,没有分开过。

库洛洛回信的时候,也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写在信里面,然后,经过一段时间的等待,再收到回复。不管他在哪里,她都会把信寄到自己手上,回复信中的内容。

他收到的第一封信是她写的,他想一直收到她写的信,无论在哪里都想收到。她也一定会给自己写信的,一直写一直写。唯有这一点,库洛洛无比确定。

时钟走到5点的时候,塔外的天空已经开始出现了霞光。外面看不见里面的情况,里面却可以清晰地看见外面的情况。一群鸽子在天际飞翔,发出咕咕的声音,霞光落在鸽子的羽毛上,似乎想要把鸽子也染成朝霞的颜色。

霞光照进塔里的时候,库洛洛看着天边那轮很快就要升起的太阳,忽然想起了未寻画过的一轮落日,也是卡金的。在画里面,该如何区分朝阳和落日呢?

想到这个,库洛洛忽然问飞坦:“多恩神父有没有跟你说过,该怎么区别朝阳和落日?”

听到这个问题,飞坦回想了一下,说:“没有。未寻说过。”

库洛洛问:“她怎么说?”

飞坦说:“她说,一直追着升起来的太阳,太阳就永远是升起来的。”

听到这种回答,库洛洛不由笑了起来,说:“这种话果然是她会说的。太阳就是太阳,本来就是一个,无所谓朝阳和落日。你想一直把它当朝阳,就一直追着朝阳。你想一直把它当落日,就一直追着落日。朝阳还是落日,决定权在自己手上。”

芬克斯说:“未寻确实说过这种话,团长猜得很准确啊。”

库洛洛说:“她回答这类问题都是这种思路,很容易猜。”

芬克斯说:“这方面确实不难猜,要是都这么好猜就好了。有的时候真的很难猜到她在想什么,情绪又没什么变化,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很难搞清楚啊。”

说到这里,芬克斯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他之前就想过确没得出答案的问题。芬克斯看向库洛洛,问:“团长,你见她笑过吗?”

这个问题问得库洛洛一愣,他想了很久,把所有的记忆都翻了一遍。仔仔细细回忆了自己记得的点点滴滴,他才得出结论,没有,他没见她笑过,一次也没有。明显是开心的时候、情绪很高涨的时候、做成了想做的事情的时候、看见喜欢的东西的时候,他都没有见她笑过。连笑的影子,他也没在她脸上看见过。

见库洛洛愣在那里,芬克斯就知道答案了。芬克斯看向飞坦,飞坦摇头,显然他也没见过。

芬克斯说:“你们说,这个问题去问玛琪和小滴,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答案?”

库洛洛和飞坦都没说话,答案是什么,两人心里都有数,芬克斯自己心里也有数。

一个人为什么不会笑?

是生来就不会笑?这当然不可能。是没有能让她发自内心感到开心的事?这也不可能,库洛洛确定自己已经听到过她说开心了。

既然开心,为什么不笑?

在库洛洛的认知里,人都是会笑的,她说自己是人类,那她也是会笑的。她不笑,是没有能让她笑的理由。

他想找到那理由,他想看见她笑。

想到这里,库洛洛看向A家那女人。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朵蓝花,那朵花还没有一点开放的迹象。要还原半截画布需要的时间比他想象得更长,这就代表着画的时候花费的时间和精力很多。

他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样的理由能让她笑,但是他知道,要是那女人死了,结果肯定不是自己想看到的。没关系,无论那女人中了什么毒、什么念、什么咒,他都会把那女人还原到那之前,不会让她失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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