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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地质研究所(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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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琢光心下剧震。

她没有异能,无法理解异能者口中玄乎的异能原理,也无法像她们那样理所当然地知道某种异能是否合理。

她只能把一切都想成可能的,死记硬背等级之间的差异。

所以她很快给这张照片找了个合理的原理。

——由于照片中有一个人正是她所扮演的角色,为了让她有更多的代入感,所以幻境异种读取了她的记忆,将另一个人篡改成她有着相同关系的芮礼。

什么关系呢?手下小组里的副组长,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

随即,她注意到三人胸口挂着一个胸牌,胸牌上刻着几个大字。

她下意识伸出食指和大拇指,按在照片上做了个放大的手势。

李琢光:“……”

她有点被自己无语到了。

她转而翻阅着剩下的相片。

胶卷曝光的水平并不稳定,有十分清晰的,也有和李琢光操作出来的成品差不多的。

这些照片似乎可以串联起来组合成「李琢光」的一生。

从考入大学开始,上课、社团活动、休息、图书馆通宵、考试前临时抱佛脚……

中间还有考上研究生和博士的照片,日常照也挺好区分的,学历越高越憔悴。

照片很像是关系亲密的友人拍摄的,有些明显是抓拍,有些角度很奇怪。

看着这些生动的照片,李琢光仿佛就能看到「李琢光」的大学十二年。

算算时间,看在追查她的那些人还想不到、不习惯使用异能的状态,现在应该是夜灯辐射刚发生,大家没有太接受异能的时候。

所以也就是……

四十年前的事。

那时候她刚从大学毕业不久,还没来得及伸展抱负就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击得失去信心。

这时候,「李琢光」已经读完博士,进入工作——呃,六年?

最后一张相片上,「李琢光」兴奋地向镜头展示她连续五年被评为三好员工的奖状。

李琢光本人是从工作第二年开始获得三好员工的,假设她可以把自己的经历完全代入,那么「李琢光」应该也是。

这样算下来,「李琢光」比她大了约摸十三岁。

李琢光把拿出来的一叠照片都看完,本来还想着从里面找一些关于六十二号实验室的线索,结果原来这密室是「李琢光」的秘密基地。

罪过。

李琢光又跑了几趟,把剩下的胶卷都冲洗出来,后来干脆直接拖着箱子出来,一张一张查看相片。

由她冲洗的部分几乎都是「李琢光」、「芮礼」以及椿好的照片,在箱子里的部分倒是有几张拍到了实验室的一角。

千年以前的胶卷没有触摸放大功能,李琢光只能把那几张疑似的收进口袋里。

科技落后就是这么麻烦!

她在心里嘟囔着,把箱子都物归原位,关上暗门,再踩乱地上的痕迹。

在杂物间内等到天黑,估摸着到了下班时间,门下缝中透进来的走廊灯光也灭了。

李琢光打开房门,见四周无人看守,也正好没有人经过,她顺利溜了出去。

椿好给过她研究所平面图,加上她为了搬运废弃仪器走过很多遍,记下布局并不困难。

她格外注意了摄像头,不知是不是在幻境中的原因,竟然没有被修好。

太顺利了,顺利到她觉得有陷阱在前面等着她。

研究员们大多都下班了,只剩每个实验室里留下的一两名值班人员。

黑暗的走廊里只有紧急出口的灯以及实验室玻璃透出的光亮稳定地提供光源。

她从实验室门前的桌子上顺走一张口罩戴上,下一个转角处就遇见正准备回宿舍的研究员。

她们本来在低声讨论她早晨的壮举,一看到有人靠近又立刻假装没事人一样聊起别的话题。

李琢光藏在口罩下的嘴巴微微勾起。

果然有很多人曾见过、听过六十二号实验室的「传说」,甚至也许深受其害。

但碍于严厉管理,不敢宣之于口。

她们现在只缺一个出头鸟。

李琢光就是这个出头鸟。

很快,她就找到了六十二号实验室,实验室没有被废弃,根据门口的牌子,它们仍负责一些基础地质检测。

她透过门上开的小窗看到实验室中有一名研究员值班,此时正一边吃饭一边在终端的虚拟屏幕上看直播。

*

这是小张连续值班的第三天。

本来她该和同事交接,不过这几天同事家里有事,和她换了下周的班次。

同事神神叨叨地嘱咐她晚上准备一些防身的武器,她不太明白为什么需要防身,但还是听话地在身边放了一些刀具,顺便还能用来切水果。

她的异能是尖刺化,现在大众对异能的态度并不友善,认为使用异能会加速失去理智的速度,她也不例外。

她做完一轮观察记录后,便坐回原位,补起喜欢的主播重播。

研究所的夜里安静得如同一片虚无,小张含着一口菠萝,紧张地回头,调低了视频音量。

今天格外不一样,小张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也许是早晨那个疯子提了些关于六十二号实验室的东西。

信那个干什么?她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用力眨了眨眼睛,她努力将精神集中在眼前的视频里。

过了半分钟,她又把音量调低了一点。

好像有人在看她?

余光中有一抹黑影静静地扒着实验台的边缘,仿佛是被蛇从脚腕处缠上,黏腻而冰冷的触感刹那间蔓延至全身。

她猛地回头,以为有黑影的地方什么都没有。

身后没有人,门外也没有人。

很好。

很安全。

她的腿不自觉地抖起来,感觉自己的嘴唇与舌头有些发麻。看了眼时间,距离上次观察记录才过去五分钟。

今天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她以为已经过去半小时了。

“有进入申请待处理。”

小张被突然响起的冰冷机械声吓得呛住,猛烈咳嗽到脸涨得通红。

她抽了两张纸捂住鼻子,走到门前,先从门上开的小窗户里看出去,却见不到任何人影。

她打开监视画面。

彩色夜视仪中的画面完全被一片白色覆盖了,意料之外的画面让小张心慌。

她的呼吸有点抖,刚才呛进鼻腔里的汁水刺激得她鼻酸眼胀。

正鼓起勇气凑近观察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影像忽然动了。

小张的头往后仰了仰,脸上显出苦相。

白大褂慢慢往旁边移动,纽扣中轴线出现在影像中,下一秒,小张就与那缝中的一只眼睛对了个正着。

“**!”

她脱口而出一声尖叫,脑袋嗡得一声空白,噔噔噔往后退了好几步,撞倒了一张椅子。

不知在原地喘了多久的气,她才终于想起扑到墙边,疯狂拍打门边的报警按钮,不知道情急之下拍到哪儿,实验室里的灯被她拍灭了。

她一下跳起来,转过身背部紧贴墙壁,手上拍打报警按钮的动作一直没有停下。

“接啊!接电话啊!”

小张一张脸苍白到泛出些青紫,嘴唇止不住地颤抖着。

可是报警按钮一直没有弹出安保回应的视频通话,她不知道是因为安保在摸鱼,还是因为外面的鬼把信号屏蔽了。

她眸中的希望渐渐淡去。

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一行清泪从颊边滑落,她再次抬头看了一眼虚拟屏幕中夹在缝隙里的眼睛,那眼睛正在转动,似乎在奇怪为什么实验室里的人不开门。

她的目光逐渐坚定下来。

反正被困在里面是死,出去也是死,她一定要拉上这个鬼和她一起死!

她恨恨地最后锤了一拳按钮,心里暗骂一声没用的安保,拿来她准备好的武器。

正对着试验室的门深呼吸、又深呼吸,带着视死如归的神情打开了门。

她没有任何战斗经验,只是对着左边空气一顿乱砍,嘴里胡乱说着“要死一起死”和一些给自己加油打气的吼叫。

许久,没有感受到被攻击的小张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看到走廊里除了她以外空无一人。

来不及想是为什么,脑子里冒出的第一条指令是逃命,她调头拔足狂奔,给路上每一个实验室都发送了进入申请以及猛拍十几下门板。

尽管实验室的隔音非常好,也架不住小张在肾上腺素的加持下疯狂砸门。

“大半夜的吵吵什么呢?”

随着她身影的奔跑,实验室的门一个接一个地开了,值班的研究员们探出脑袋。本来值班就火气大,此时更是不耐烦。

小张抓住她熟人同事的袖子,在剧烈的奔跑与紧张害怕后,缓过神来时才发觉腿已经完全使不上劲了。

“怎么了,你别慌,大家都在这呢。”

同事扶住小张,温和地拍着小张的背,语调平稳,慢慢将小张的情绪平复下来。

研究员们都待在自己负责的实验室门口而没有聚过来,但被同类生物的视线包围、手里握住温热手掌的实感让小张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她的眼泪倾泻而出,指向六十二号实验室的手抖如筛糠,担心自己的声音也会因发抖而说不清,所以一字一顿地高喊:

“六十二号实验室,闹鬼了!它、它、它不见了!!”

“你报告安保了吗?”同事皱眉,也不知她是信还是不信。

小张不断点头:“报告了,但是安保不回复我,不接我电话。”

她使劲往同事的怀抱里缩,语无伦次:“是真的,你可以去看六十二号实验室的门铃监控,它有眼睛!但是我出来以后它就不见了。”

“好了好了,你逃出来了,没事了。”同事抱住小张,用手势示意对门的研究员报告安保。

对门的研究员回了实验室,片刻后,她走出来,面带疑惑:“提示我安保已离线!”

如果说先前对小张的行为只是看戏心态,觉得这小姑娘胆子太小不适合值班,那么听到安保已离线时,全场哗然。

大家纷纷回到实验室里发消息向他人询问或是试图联系安保,多人值班的实验室分出几人下楼查看。

很快,下楼的那部分研究员带着惊惧折返。

“紧急通道的门打不开!”

“哪儿有斧子?锤子也行,我们去把门砸开啊!”

“信号没了!我消息发不出去,你们呢?谁消息发出去了?”

“没有!”

“完了……六十二号实验室的传闻是真的……”

“天呐,不会是那个传言?”

“那要是真的我们今天谁都活不了!”

一时间纷繁嘈杂,乱成一团,无人注意到六十二号实验室的门早已静悄悄地合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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