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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躁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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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利小姐安。”

莱诺回到伊特拉的这段时日,重要的人物都了解了个七七八八,唯有眼前这位行踪不定的兰利家主,迟迟未能见上一面。

如今对方站在自己面前,又时隔数百年的光阴,便不由自主将她与自己离开时的模样进行对比。

真像,任谁看了都会联想到曾经的兰利二小姐。

然而也是有些许不同的地方。

相比前者温婉动人的性情,维拉妮卡身上天然带着一股孤高倨傲的气质,媚中带飒,成年后这份锐利便愈发挡不住,像暗夜注视的狼忽然走出了月色,成为众星拱月的存在。

这感觉很相似,莱诺一时也说不上来,只是举着酒杯客气寒暄。

“自多年前一别,您出落得愈发漂亮了。”

维拉妮卡扑哧一声,并不见这份夸赞带给她多大的喜悦,皮笑肉不笑,道:“恭维的话就不必了吧?”

洛维斯注意到她身后出现的新面孔,对视一眼,那血族便畏怯地低下头,不再看他。

这细微的神情被维拉妮卡捕捉到,她不满地瞥向身旁人。阿利斯特欲开口道歉,又想起接受的训诫,便又只得以噤声代替了行为。

步子往前移动两步,恰好立于莱诺和洛维斯中间。维拉妮卡身着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显得与这场宴会的整体基调格格不入。

明亮的宝石点缀于胸口领结和腰封,优雅大方,然而在这里还是显得素了些,但她偏偏生了一头惹眼的红发,自然就受到了更多注目。

“莱诺先生,劝你最好离他远一点儿。”

话里的对象明晃晃指向洛维斯。

“小心他连带着你一起没命。”

绿色的眸光与紫色相撞,倏地一闪而过的狠戾。她径直往前走,身后的阿利斯特紧跟上去,只余一句礼貌的道别。

“祝你们有个愉快的夜晚。”

与维拉妮卡的对话结束后,莱诺不由得望向洛维斯:“兰利家主,你还是多提防着点吧。”

他虽然不知道维拉妮卡和洛维斯到底有什么仇怨,但仅凭刚刚的对话和她看向洛维斯的眼神,便足以看出来那股恨意十分浓烈。

酒红的液体映着清冷的光,洛维斯幽幽开口:“该提防她的不是我,而是你。”

莱诺恍然觉得自己听错了:“我跟她没什么恩怨。”其它的不知道,但他可以确信,方才维拉妮卡对他展露的恶意全部受洛维斯牵连。

“马上就会有了。”

洛维斯打了个哑谜,为这份疑虑又添上一层迷雾,所幸他也不是什么较劲儿的人,想起方才的事,忽然喟叹:“刚刚短暂的谈话倒是让我想起亲爱的,真是被嫉妒蒙了眼,两个毫无关联的人怎么想也不可能扯上关系......”

洛维斯见他一脸懊恼,又道出一句别有意味的话来:“虽然是不同的花株,但是经由同一水源浇灌,烈日暴晒,当然相像了。”

他沉吟片刻,复又纠正刚才的形容词:“不像花,像刺,不管自己怎么样,总是要把人扎得鲜血淋漓才好。”

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混着虚弱的声音传来:“她从来不是任何东西能定义的。”

洛维斯似是不认可他的看法:“不稳定、不确定性,一旦超出了既定范围,就应该拿东西栓回来。”

莱诺转头看向他,故友身上的某些方面一如既往执着,并有意无意证明他的观点行为是对的。初期他们曾因此发生过争执,但随着时间流逝,二人心照不宣,不会过多讨论这个话题。

但今晚,不知道是否因为积攒的不忿和酒精作祟,莱诺忽然有了想争执成功的念头。

“洛维斯,你自己建构的秩序正在崩塌,那个人类来后加速了这种状况,但是你还没发觉——你觉得那是因为什么?”

“是什么并不重要。”

“一张脸,一副躯体,一项讨你欢心的本事?就引得你做出那么多事,别告诉我是因为你最瞧不起的东西——你所定义的、浅薄的爱。”

“我不认为是那种东西。”洛维斯这口酒饮得比平时急了些,辛辣灼烧着喉咙,似止不住的火焰,“第一次见面时权当陪小孩子玩了个无聊的游戏,哪怕被骗了也没放在心上,很早就把这件事忘了。”

洛维斯自认为是个记性不好的人,倒不如说是懒得去记,那些无用的事与人根本不值得去花心思,或许也正是这个原因导致他长期远离社交人群。

“但没有想到重逢后见到的一刻会那么印象深刻,莱诺,你比我更清楚,有些东西你不抓紧它,它就会跟着时间岁月流逝,再也找不到踪影。”洛维斯抬眸与他对视,“尤其是像我们这样的血族。”

关于莱诺所说的秩序崩塌,洛维斯持有不同的看法。他享受着适当打破规则带给他的愉悦感,然而当那些东西试图瓦解其根本的形态时,他会选择拒绝接受。

“至于爱,倒不如说是占有欲。”洛维斯一点一点剖析自己,似要将那些难以理解的东西合理地拆解分析才肯罢休,“就像母亲那样,占有她身边的每一个情人,她对‘爱’这个词掌握了所有的解释权。”

很长一段时间后,洛维斯才明白母亲不爱自己,他之于母亲,就像莉娜之于父亲。父亲透过莉娜在欣赏他自己,照镜子一般顾影自怜。

但是洛维斯不否认,在母亲的观念里,她一定是深爱自己的孩子的。承担意识的载体消失后,那些解释也就随着她一起消失了。

他又喃喃自语,不知道在对着谁说话:“只要sweety说句愿意,爱洛琳娜为他修建的乌托邦世界,我可以建造得比它更华丽更巨大......”

那股阴恻恻的气息又涌了上来,或者说其实一直徘徊在洛维斯身上,从未消散。

思绪飘向了方才中断的缠绵,洛维斯不由得又懊恼起来:刚才不应该放人走的,好想抱他......

莱诺半天也没答话,洛维斯瞥向他,瞧见一层薄薄的细汗从他额间渗出,微弱冷光渐渐消逝于掌心。

“你这副样子,莉娜知道吗?”

莱诺缓了会儿精力,眼珠子迟缓地移动了点儿,摇摇头。

见状,洛维斯无声地笑了:“装装可怜,流几滴泪,我亲爱的妹妹向来吃软不吃硬,说不定就从别的血族那儿回来了。”

莱诺没有接话。

洛维斯回应这份沉默,悠悠叹道“这种时候,你们俩还真是一模一样。”

莱诺察觉到他话里有话:“她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你说哪件?”洛维斯语气淡漠,“太多了,记不清,你不如自己去问问本人。”

不过洛维斯刚回来的时候就已经不见莉娜的踪影了。

他的sweety,又去哪儿了呢?

指尖轻轻敲了下杯壁。

算了,再等等吧。

烛火飘荡摇曳诡谲的夜色里,映着发丝成了染点橘色的深红。

维拉妮卡带着阿利斯特寻了个清净人少的地方坐下,目光扫过宴会的众人,搜寻半晌无果后,便收回了视线。

阿利斯特察觉其中涌动的情绪,斟酌着字词:“您在等什么人吗?”

“也不算等,毕竟事先并没有约定。”她漫不经心地轻叩桌面,时间流逝了会儿,随后站起来,道,“在这里等着。”

他看着维拉妮卡向这儿的仆人走去,递了个红色丝带包扎的黑色盒子给对方,又开始叮嘱一些东西。

阿利斯特离了些距离,自然是听不到具体内容,他转回头去,独自消化这份拘谨不安的心情。

若是从前的身份,此刻他应该和外面的流民待在一起,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能进入这样的地方。

阿利斯特并不觉得这是件多么荣幸的事情,越是感受到这里的奢靡繁华,便越是为外面的血族痛心疾首着。他深切地体会到自己与这里的环境迥然不同,难以融入,长久积攒的自卑和对他人怜悯的情感主导着他,一时之间难以从中挣脱出来。

世间也许存在着纯粹的善,然而怀着善心所做的并非每一件都是善事,自我的善良导致更严重的后果,那便是另一种恶。

就像你在怜惜坏掉枝丫的生命,不愿剪掉它时,病害早已无知无觉扩散到整棵树苗,酿成了更严重的后果。

这些道理,是他进入兰利家族后学会的。

皓白素手搭在他身后的椅背上:“你应该学会一个人应付这种场合。”

维拉妮卡从他面前绕过坐到另一张椅子上,阿利斯特有一顺期望头顶温热的触感,然而它只是随着主人从上方掠过。

阿利斯特小抿一口酒,垂下眼帘,掩饰心底的情绪:“我明白...”

阿利斯特并不清楚维拉妮卡此行带上他的目的,心中仍有许多疑惑没问出口。

“这里的血族基本上都是些媚上欺下的东西——”她支着脑袋,面无表情地看着舞池中央的人群,“你要是看不起自己,那就真的没人看得起你了。”

不远处有位血族男性正朝着维拉妮卡的方向走来,朝她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

“兰利大人安。”

维拉妮卡看他一眼,敷衍回应:“嗯。”

男人的目光又落在一旁的阿利斯特身上,轻蔑之情溢于言表,令他再度不安起来。

“前几日送的礼不知是否还合大人您的心意。”

“什么礼物?”维拉妮卡悠悠抬头,绿色的眼眸看不出别的情绪,“兰利家每日门庭若市,想来先生您送的东西平平无奇毫无新意,否则我也不会什么印象都没有。”

男人微微一笑:“是在下没有事先打听好您的喜好。”

阿利斯特不敢插入二者的谈话,这副卑微懦怯的样子映入面前高高在上的男人眼中。

“家中有两个弟弟,您若是感兴趣——”他的意图逐渐明朗起来,“他们俩或许更能讨您欢心,不像某些来路不明的贱民,沾了他们身上的晦气。”

这时,男人的目光则是毫不避讳地望向阿利斯特,恶意满满:“不知道这位先生如何称呼?类似这样重要的场合以前却从未见过您......”

阿利斯特迎上他的目光,话卡在喉咙里,如何都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该不会是外面的流民混进来的吧?难怪身上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卑贱味道,不过难以相信的是您的眼光居然不错——搭讪的血族,倒是一位大人物。”

“哈——哈哈!”女人笑起来,发丝凌乱地乱颤,深红液体于晃动的酒杯中轻轻摇曳。

阿利斯特把头埋得更深,与之完全相反,男人似乎觉得自己成功取悦到维拉妮卡似的,看向他的眼神更是充满鄙夷。

声音渐渐消逝,凌厉的锋芒掩于残余的笑容之下,维拉妮卡露出一个充满疑惑的表情:“这么喜欢献礼,为什么您不亲自来呢?”

辛辣酒水入喉,透过玻璃杯窥探一双兴致盎然的眼睛:“我可是缺一个夫婿啊......”

“您的意思是——?”男人目光中出现一丝难以掩盖的欣喜。

夜以继日的登门造访是有效的,虽然他现在还未能完全确认维拉妮卡的想法,但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哪次上门给这位兰利家主留下了深刻印象。

“挽救一个衰落的小家族,对于兰利家而言是件轻轻松松的事。”

就像曾经的巴特便依靠着二小姐的影响力使得洛威尔家族发展壮大。

阿利斯特低头不去看眼前发生的事,维拉妮卡冲面前男人招招手,声音婉转动人:“过来,蹲下。”

他如约照做,意料之外的话在耳边响起。

“阿利斯特,狗咬了你,你不踹回去吗?”声音分贝提高了点,震慑的不止是他,还有面前俯首的男人,“是觉得我不能给你兜底吗?!”

他猛然抬头,只见晶亮的红色液体倾泄而下,顺着发丝流向布满惊恐的脸颊。

“哐当”,杯子掷向一旁,摔得粉碎。

“可惜,比起丈夫,我更喜欢听话的狗,狗首先要学会的应该是四肢着地、观察主人的脸色摇尾巴讨好,而不是冲着人乱吠,好奇令弟是不是和您一样都是没眼力见的人,怎么,真送到床上的时候,难道还要我去照顾他的情绪吗?!”

他跌跌撞撞爬过去,试图再挽救些什么:“兰利小姐,很抱歉我刚才说了蠢话,我——”

然而被女人轻易地避开,只一双绿色的眼眸晦暗不明,看一眼地上的人,又看着阿利斯特:“再像个木头一样应付这些事,你就如他言,重新当回你的贱民吧!”

长靴踩在脚下,气势汹汹离开原处,许是走得太快太急,维拉妮卡没注意到迎面将她拦下的巴特。

“兰利小姐安。”

她失去耐心,懒得再去细究那些礼节,直接开门见山:“什么事?”

“关于令妹的婚事,我想——”

“噗呲——”一把刀蓦地插入巴特胸口,血溅在维拉妮卡的白色上衣上。

男人高大的身形倒下,双眼涣散,对眼前发生的事根本毫无准备。

维拉妮卡把染血刀刃抽回,盯着伤口慢慢愈合的地方,因为接近吸血鬼心脏的位置,愈合得比平时慢些:“当初没连同你和洛维斯一起捅几百刀,真是遗憾。”

两位在伊特拉都是有权有势的血族,只要不涉及自己的利益,旁人此刻都不会轻易出来站队,帮任何一方都意味着得罪另一方。

“兰利小姐!”晚来一步的伊诺拼进全力剥开人群,孱弱的身躯挡在巴特眼前,声音颤抖着求饶,“求求您别这样做...”

闻言,她冷笑一声,目光紧盯着巴特:“看来你骗的人还挺多啊,荤素不忌。”说罢她又朝着伊诺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脸,血迹染上面颊,“奴隶卑微地乞求主人给予他爱,很痛苦吧?”

手指下移,轻轻掐住他的脖颈,顷刻间脚离开地面。

“在这儿我把你掐死,他都不会为你流一滴泪。”维拉妮卡歪头,疯狂诡谲充满绿色的眼睛,“但反过来就不一样了,我把他杀了,你正好可以为你心爱的主人殉情。”

伊诺呼吸不畅,生理性的眼泪逐渐盈满眼眶,形容一只放弃挣扎的垂死猎物。

巴特意图冲上来,刀刃又从维拉妮卡手中飞出,插进肩膀,将他死死钉在地板上。伊诺再也忍不住,泪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地上的血族发出微弱的喘息:“兰利小姐,我知道您一直对我有些误会,我也一直在试图弥补我的过错......”

伊诺的脸色愈发苍白,快要窒息之际,维拉妮卡终于松开了他,刀刃落回掌心,她看着巴特狼狈的样子,出言讥讽:“没有姐姐,你什么都不是。”

......

烛火明灭,落在墙上的影子匆匆而过,只余一抹金色的余光。

维拉妮卡顿住脚步。

“大人?”阿利斯特出言关心。

“没什么,只是刚刚突然嗅到一丝薇薇安的气息。”

“小姐她有可能擅自来这吗?”

维拉妮卡摇头:“不可能,只要是好好答应我的事,薇薇安不会轻易背信承诺。”

她沉吟片刻,忽得一笑:“刚刚过去的血奴注意到了吗?”

“刚刚过去的...是血奴吗?”阿利斯特说着,声音不自觉小了下去。

“很惊讶吧,走得这么气定神闲。”

阿利斯特咬紧下唇,仅凭外表体型,甚至看上去比他这个血族还强壮。

一声嗤笑从唇边溢出:“真是慷慨的主人。”

这么慷慨大方的主人,会是睡呢?

“...”

感知不到。

维拉妮卡蹙眉,转头看向拐角处,那早已没了人影儿,回头的瞬间,不经意撞上阿利斯特卑怯懦弱的眼神。

她啧一声,手抵在阿利斯特的额间,强势将其抬起:“别总是低着头,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指尖传递的温度令心中一颤,他颤颤巍巍抬起眼睑,鼓起勇气直视对方。

维拉妮卡收回手,一掌落在另一只手上,拍手夸赞:“很好,有进步。”

对视不过几秒,阿利斯特便慌乱地又想低头,这想法还未付诸行动,女人冷冽的声音响起:“想低头的时候就抬头,不然你就等着头身分离吧。”

一语威慑到面前的血族似的,阿利斯特猛得抬起头来,整个身形僵硬又笨拙,说不出的古怪。

维拉妮卡盯着他,忽得扑哧一笑,转过身继续往前走:“继续保持。”

二人来到一处视野开阔的地方,从这往下望去,恰好可以将整个舞会池的人收入眼中。

灯影幢幢,维拉妮卡懒懒地撑在扶手上,冲阿利斯特招手:“过来。”

她随便指了个衣着华丽的血族给阿利斯特看:“埃德加,年龄约五百岁,父亲出自温斯特家族的显贵,母亲来自......愣着干什么?记啊。”

“啊嗯...好。”阿利斯特略显慌张地拿出纸笔,一切就绪后,维拉妮卡的声音反而停了下来。

她颇有些无语地指了指脑袋:“用这里记。”

......

“莉娜小姐。”

仆人及时叫住了与自己擦肩而过的女人,恭恭敬敬地递上一个盒子:“兰利小姐为您留了东西。”

她接过打开,里面躺着一条手串,下面压着一张纸条,展开便看见上面稚嫩的字迹:

[“上面的珠子薇薇安可是花了很长时间挑选的,莉娜姐姐戴上一定很好看!不戴也没关系,那就让薇薇安独自一人生闷气吧!(结尾处画了个赌气不开心的表情)”]

莉娜忍俊不禁,将手串从盒子里拿出来,看了一眼不得空的手腕,将原本的饰品摘下,戴上薇薇安送的。

她将多余的手链随意递给仆人:“随便处理掉吧。”

......

去哪儿了...

为什么还没回来...

洛维斯指尖轻轻摩挲着杯脚,沉静的眸子蒙上一层阴霾。

“斯特兰德先生。”不远处衣着华丽的妇人走上前,看上去倒不像是来攀谈的,因为洛维斯还未来得及礼貌打声招呼,她便抢先问出疑惑:“您今天是带了只金发碧眼的血奴来的吗?”

“是的夫人,有什么事吗?”洛维斯维持礼貌的笑容,内心预想了各种可能的回答。

她的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解释道:“流民从阳台闯了进来,咬伤了一些人,里面貌似就有您的血奴...”

内心紧绷的弦彻底断了,试图拨弄不过也是稍显凌乱的曲调。浓重的血腥味蔓延在走廊,有一缕熟悉的味道逐渐清晰地钻入鼻息。

“sweety.”洛维斯蹲下身,面前人浑身都是伤,无论怎么触碰,似乎都会扯到伤口,伸出的手硬生生悬在半空。

凌乱的金发颤抖了下,从蜷缩的臂弯里抬起头来,露出两只蒙着水雾的蔚蓝眼睛。

视线相撞的一刹那,聚集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如决堤的洪水般涌了出来。

洛维斯小心翼翼向前伸手,怀中蓦地一沉,鲜血顺着对方身上的伤口一同浸染了他干净整洁的衣服。

手臂不断收紧,如同抓住唯一可以依靠的浮木,洛维斯听到胸腔处传来闷闷的埋怨似的哽咽,是他从前并未见到过的对方另一面。

“你为什么现在才来......”

第54章 躁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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