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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19.青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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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青娩抬眼,望进他水润潋滟的桃花眸,倏尔分神,抛开道德伦理,后宫群妃似乎才配的起这双多情的漂亮眼睛。

如一池会吃人的春水,一头扎进,便很难脱身。

晃神后又觉问题难答。

“可惜……大家的心意?”

赵成溪要笑不笑的:“你倒是心怀大众。”

郁青娩干笑一声,抬手挽了挽耳际碎发,故作自然岔开话题,“你因为姜吟订婚才回国的吗?”

指尖顺着木桌划痕描摹着,心不在焉里透着一股焦灼。

听到这里,赵成溪算是明白了。

合着她压根不知道他已经回国大半年,满心以为他是为吃这顿筵席才大费周章的从旧金山飞回来。

他望着她,问:“照你这说法,我还会留到他们举行完婚礼,是吧?”

郁青娩点头,语气挺理所当然的:“对啊”。

不然他为什么还不回旧金山,一直留在洲城呢。

不过,下一秒看到赵成溪戏谑又诡异的冷笑,她有点不确定了,难倒——“你不是因为他们订婚回来的吗?你早就回国了?”

闻声,赵成溪轻哼一声。

接着挑了下眉骨,脸上那表情像在说,但凡你用点心,就问不出这种话。

其实上网查查,或者问问姜吟就能知道,但郁青娩似乎一直在逃避,不想去面对这个问题,不想得出他总要回旧金山的结论。

而此刻,她生出预感。

“你之后不回旧金山了吗?”

赵成溪不答反问:“不然?”

郁青娩长睫又睁高几分,眼神轻晃几下,嘴角不自觉要轻扬,又怕他瞧出端倪,努力抿唇压笑,掩住心里不受控的欣喜,音量稍低的“哦”了声。

指尖在帆布包袋上压了压。

察觉到指腹触感,她才想起今晚目的,将帆布包递过去,“对了,你的衣服,我已经洗干净了。”

赵成溪闻声微讶,接过敞开帆布袋,垂眼看去,“你洗的?”

她点了下头。

得到满意答案,他唇角抬起,懒声笑腔的:“你的等洗干净后再给你。”

郁青娩微顿,莫名问了句,“你洗吗?”

赵成溪垂眼看着她,将问题抛回去,“你希望我洗?”

她点头,说希望,又觉得想他亲手洗衣服有点亲昵,怕他心里别扭,郁青娩静两秒,又急忙补充一句。

“我的意思是礼尚往来。”

他点头,再次顺着她话,“哦,行啊,那就礼尚往来。”

从窄廊走出来,角落那处的情侣恰好起身,郁青娩心口轻晃,攥紧包链走到亮暖灯处,抬眸看他,嗓音隐隐紧张,“我们坐这行吗?”

赵成溪目光随意扫了下,轻抬了抬下巴,“随便。”

听着挺敷衍,可她却不禁弯唇,手指拉着微凉细杆朝后扯开几寸,撑着台边坐下。

他们之间空白太久,又似乎各自躲避着禁区,虚浮游离地聊着略显客套的空话。

可气氛也称得上是挺好。

直到临走买单。

郁青娩拎起包,边朝前台走边讲这次她来结,从包里将手机拿出来的同时,顺势带出几个薄薄小方片,顺着抬手力道往外飞。

啪嗒几声。

小薄片接连落地。

恰好落在两人视线最佳区域。

她递付款码的手僵在原地,双眸瞬间瞪得很大,又急又羞窘得双颊红透,掩耳盗铃的欺己,他不认识这是什么。

偏赵成溪不如她意,不仅认识,还要当场笑出声。

“郁青娩,你今晚准备干嘛?”

她急到舌结,“我、我没……”

扫码枪滴一声打断这句焦灼话。

郁青娩如蒙大赦的蹲身,因紧张而手抖,指尖接连曲扣好几下才将三片烫手山芋捡起来,握腕背手在身后,紧紧压进掌心里。

“这不是我的!”

他笑腔重复着,“不是你的?”

接着折颈凑近,明明只靠近虚虚几寸许,可偏叫她觉得如苍穹倾覆,压迫感很足。

“那总不能是我的吧?”

郁青娩唇边挤出一抹窘态笑弧,“当、当然不是你的。”

“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这谁的?别人的东西,你不好私藏吧。”

私藏?

谁要私藏这种东西啊!

郁青娩闻声尴尬在原地。

赵成溪垂眸,懒懒闲闲望着她,唇角勾着明显笑意,一副替人排忧解难的腔调,“一年级小朋友都知道捡到一分钱,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你可别被小学生比下去。”

边说还边闲闲的解锁了掌间手机。

点开白屏九键。

郁青娩双目瞪大,像是怕他真要按出三个数字,急道,“不用了,我认识失主!我会还给她的!”

他淡笑看她一眼,那眼神像在说:就知道你图谋不轨。

她抬手遮脸,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大概跟这店八字不合,不管是九年前,还是九年后,她都要在赵成溪面前丢次脸。

郁青娩试图挽救,“这是邻居给我的。”

赵成溪似是知道她羞窘,难得见好就收,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说对,你邻居给你的。

他这样忽然转态,反倒叫郁青娩一时哑然,怔愣着微张开唇,总觉得他没真信,像是故意给她台阶。

但是她也没再较真解释,担心会越描越黑。

也为了那深藏的一点点私心。

想纵容这一刻的暧昧蔓延。

门开风铃响,夜风吹鼓赵成溪衣服下摆,他在暖光里扭颈,说送她,太晚不好打车。

郁青娩暗灭手机,连同刚点开的打车软件。

没再像从前拒绝,而是隐笑着应下。

“哦,好啊,那麻烦你了。”

*

那晚见面,郁青娩明显能感觉出两人磁场微弱变化,没了刚重逢时的躲避别扭和细弱的争锋相对,反倒生出几分类似旖旎的氛围。

但她没敢期待很多,这样温和相处就已经很好了。

小店名声也响了些,预约客流比上月翻倍。

有客人预约全身的空针《垂柳飞絮图》。

郁青娩特意留出整天时间来完成,将图手绘在女生身上后,未沾颜料或蒸馏水,直接以空针刺入皮肤。

之前也有几个客人做空针纹身,但都是小片小图,全身空针,还是临摹山水的,这是头一个。

彩发小妹趴在纹身床上,“姐姐,你是第一个答应给我纹的,之前我问了好几家店,都不给我纹,态度好凶地说我不尊重纹身,还说空针就是纹了个寂寞。”

郁青娩不意外,确实有纹身师表示空针纹身无聊。

尤其临比赛关头,需要作品参赛,全身空针这费力不出果的活,自然不讨喜。

“每个纹身师都有自己的坚持,空针效果维持也短,拒绝给你纹不奇怪。”

“那姐姐你的坚持是什么?”

她笑了笑,俗套官话,“纹好每一个作品?”

最后一针刺下,郁青娩额上也浮满薄汗,久坐几小时,她腰背都有些僵痛,曲臂在后腰处捶了几下。

彩发小妹从床上坐起来,也不害羞扭捏,直接起身去全身镜前照背,看着裸背蔓延至小腿的垂柳飞絮,双眸晶亮,流连不舍的细细欣赏。

她很满意,在覆保鲜膜时,笑夸道,“姐姐你纹的好棒啊,空针都能把渐变的感觉纹出来啊!下次纹我还找你!”

“空针能维持7天到几个月,你这次如果能维持过月,下次我还给你纹,7天就算了,纹身贴也差不多效果。”

彩发小妹吐吐舌,“要是7天掉没,我也不纹了,好痛!”

送走人,郁青娩回屋收拾机器,将消毒好的针头放入盒中。

平日经常消毒,细嫩手背时不时裂出细细红口子,遇清水也觉刺痛,她拿出两个透明手套,往手上挤了厚厚护手霜,套上手套后再腕骨扎紧。

打开平板,随意找了个电影打发时间。

奈何剧情太催眠,没多会儿,郁青娩就开始犯困,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时,口袋里的手机接连震动起来。

郁青娩惺忪睁眼,摸出手机,是妈妈路珈打来的。

“喂,妈妈。”

她起身走到门边,轻靠门框,接通电话。

“在忙吗?”

“这会儿不忙,刚送走最后一位客人。”

路珈应了声,先是问了问近况,接着老调重弹地提出让她搬回北荟,“娩娩,你别怪妈妈唠叨,我跟你爸爸年纪都大了,你说你跑那么远,我们有个病有个灾的怎么办?你还是回来吧,呆在爸爸妈妈身边不也挺好吗?”

也挺好只是不差,但并不是最优解。

郁青娩垂眸,在心底轻叹了声,“妈妈,我搬来洲城不是拒绝给你们养老,你们需要我,我会回去的。”

她抬颈,看着渐渐暗下的天色,“我不是在较劲,更不是叛逆,我只是想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

想待在能让自己开心的地方。

电话那端静了几秒,隐约传来走动声音,接着门锁“咔哒”一声,接着传来女人重重叹气声,“妈妈来阳台了,有些话不好当着你爸爸面讲。”

“娩娩,我现在态度虽然没那么坚决,不是非要强逼你回来,但在你当纹身师这件事上,我跟你爸爸想法一致,这不是个长做的职业,纹身圈子那么乱,你一个女孩子实在是不适合久待啊。”

“爸爸妈妈是不会害你的,你听话,还是回来我们身边,就算不回来,也找个安稳工作。”

郁青娩心底生起沉重无力感,“妈妈,我跟您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混圈子,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从我第一次纹身,到后来独立开店,我没接过一个异性客户,您说的我都做到了,我做出了让步,也懂得保护自己。”

“您跟爸爸就不能支持我一次吗?”

杳杳电流里忽地传来路珈的低低啜泣声,还有压抑哭腔的声音。

“娩娩,妈妈知道我跟爸爸对不起你,当年让你休学和改专业实在是迫于无奈,我跟你爸爸是真的没办法,当时的情况……” 路珈抽噎了声,哽咽着继续耐心劝阻,“不管怎么说,你不能就这么毁了自己一辈子啊。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家里情况也好转了,你如果想继续读书,我们也是很支持,你怎么就非要当这个纹身师啊。”

长久的世俗偏见让古板保守的父母很难接受孩子从事这一行。

甚至在他们眼里,学纹身就是自毁前程,是摆不上台面,羞于启齿的职业。

毕业至今,郁青娩已经不期待能改变路珈和郁政鸿的态度了,抗争无果,劝说无用,她已经黔驴技穷。

郁青娩不想,也疲于争论,只好闭口不谈,于是扯开话题,“妈妈,下个月荔枝上市,到时候我给您和爸爸寄些过去,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挂了。”

不等那边回应,直接掐断通话。

晚风吹过,侵过眼睛,吹起一阵干涩,她下意识眨眨眼,抬手捂住微烫的眼眶,在屋内映出的光亮里躬身。

环膝蹲在门边。

拢紧的瘦肩轻抵着木质边框,微微颤动。

经久累积的好心情在一通寥寥几分钟的电话里毁于一旦。

久久,眼角湿意干涸。

她从膝间抬脸,透明手套上沾着一颗细小泪珠,风袭破裂,孤立寡与,试图抗争却如煎水作冰。

水汽长睫微颤着,目光远递,落在风吹飘落的嫩绿树叶,明该生机勃勃,却惨遭拦茎截断,轻飘飘被茂叶抛弃。

孤傲又单薄挺立在砖面上。

郁青娩起身,凑近,捏着细茎捡起来,捻在指尖轻轻转了几下。

阳光落在叶面上,映的脉络愈发清晰,像笼住一抹盛阳。

不由低喃,如自嘲般,“空有一身倔骨。”

她松开紧抿唇角,缓缓拎起浅淡弧度,捏着叶茎往屋里走,进门后顺手把它插在木质窗框的边沿里。

接着反手带上门。

室外最后一丝柔和暖光要被门板遮住时,兜内的手机乍然震动。

来电显示,赵成溪。

作者有话要说:求宝贝们收藏评论亲亲,爱你们!

PS:关于纹身的内容,仅剧情需要,不对标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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