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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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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确定没有人追上来,赵时宁才松开了万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真没想到,踹人的感觉这么爽,不过他鼻青脸肿的样子确实让我爽到了。”

万殊手指蜷曲,攥紧微微发烫的掌心,觉得她的笑容过分晃眼。

“喂,我说话你听没听见啊,你怎么都不理我。”

赵时宁用手指头戳了戳他,见万殊不理她,自觉没趣,托着腮坐到河边的石头上看风景。

风吹动她碧色的裙摆,像是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清澈的河水倒映着她的身影。

赵时宁透过水面才发现自己脸颊上有道轻微的血痕,大概是跑得太急被树枝划出了道伤口,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明显。

“万殊,我好疼啊。”

她眼巴巴地望向他,黑漆漆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水汽,意图十分明确,想让万殊用灵力帮她把伤痕治好。

“你搞清楚,我是来监视你的,不是来给你当奴仆的,再说你这伤一直都在,怎么方才不见你喊疼。”万殊背过身,不想理她。

“万殊,你别总是你你你的,我有名字的,我叫赵时宁,不过你要是叫我宁宁我也不介意。”

赵时宁轻声咬着“宁宁”两个字,语调格外的暧昧。

本来只留个背影的少年陡然回头,不可置信地瞪她,脸色涨得通红,“赵时宁你别太过分了,谁要叫你宁宁,别自作多情。”

她眼看着纯情的小老虎就要仓皇而逃,赵时宁忙不迭追上他,像个树抱熊一样抱住他的手臂,嗓音也好像浸了这春江的潮水,软绵绵的勾人。

“不行,你不能走,你要走了我和谁玩去,你别走嘛。”

她惯常是会撒娇的,幼时待在母亲身边总是能哄得母亲心花怒放,在街头当乞儿时也懂得给自己编个苦情的身世,可怜巴巴地求着来往过客,往往也比别的乞儿讨得钱更多。

万殊被她缠得烦不胜烦,掐了个治愈术法决,望着她愈合的伤痕,不忘嘲讽:“啧,你这伤口确实该治疗,毕竟再不治就要愈合了。”

赵时宁还想求他教教她法决,但万殊的眼瞳骤然眯成了一道竖线,迅速带着她藏到了灌木丛后面,伸手捂住她还在喋喋不休的嘴,小声警告:“别出声,有人来了,修为都不低,不想被人发现就闭嘴。”

赵时宁眨了眨眼,难得听话地点了点头,透过灌木丛的缝隙,她看到了抹熟悉的茜红色。

方才宗门大比的现场,只有合欢宗的长老水浮生穿了这种颜色的衣服。

“阿洲,我快要突破炼虚了……”

水浮生声音娇柔恍若莺啼,听得赵时宁骨头都快酥了。

“水浮生,每次你来找我除了这事还有别的事吗?上次宗门大会你身边的那个小白脸是谁?”

这男人的声音……赵时宁听得有点耳熟。

“阿洲,你别这么斤斤计较好吗?我与他不过玩玩而已,你才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再说了现在我不是在你身边嘛,你想如何惩罚我都随你……”

……

“赵时宁,他们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咬对方。”

万殊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赵时宁后知后觉身边还有个未成年虎,连忙抬手将他的眼睛捂住,怒斥道:“小孩子不许瞎打听,抬手把耳朵捂住。”

“为什么要捂耳朵,你都能看,我凭什么不能看。”

赵时宁恶狠狠薅了一下他的高马尾,望着手中的几根长长的银发丝又有些心虚,色厉内荏地骂了他一句:“我是大人,我看看怎么了。”

听着那边的动静,赵时宁别开了眼睛,她也不自觉的心跳加快,口干舌燥,捂着万殊的手掌心不停地出汗。

水浮生将她带领到了一个新世界,她从未领会过接触过的新世界。

……

又过了好一会。

“她怎么就突破了……”

赵时宁盯着她周身散发出的柔光,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

她不由自主捂住狂跳的心脏,好像隐隐约约发现了个不得了秘密,没想到和男人做这种事情还能提升修为。

居然还有这种好事。

等水浮生那里的动静彻底结束,赵时宁蹲在灌木丛里蹲得腿都木了。

“出来吧,别躲了,早知道你在那了。”

水浮生轻声笑了笑,媚眼如丝,直勾勾地盯着灌木丛。

这话肯定是对赵时宁说的,以万殊的修为根本不可能被发现。

赵时宁有些尴尬地站起来,不知所措地看着水浮生,素日里伶俐的口齿头一遭变得结结巴巴:“我不是……故意要看的……对不起。”

水浮生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视线仔仔细细扫过赵时宁,露出一丝笑意。她抬起涂了艳丽蔻丹的手指在空中画了个决,随后挥向了赵时宁,法决在她周身像蝴蝶般散开,携带着馥郁好闻的香气。

“小姑娘,我瞧你天资聪颖,与其在这青云宗蹉跎岁月,不如你来做我的徒弟。这是合欢宗的地址,你若考虑好便来找我。”

她望了望隐隐闪烁雷光的天色,对着赵时宁道:“我已经突破至炼虚,很快就要历经雷劫,不能与你多聊。”

“小姑娘,你会喜欢合欢宗的。”

水浮生留下这一句话,便飞身走了,也带走了轰轰隆隆的雷劫。

徒留赵时宁呆立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

她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夸她天资聪颖。

“合欢宗……”

她轻声呢喃着这三个字,默默回想了遍合欢宗的地址。

“赵时宁,你不能去合欢宗。”

万殊打断了赵时宁的思绪。

“方才那个女人在吸取那男人的修为和阳寿,你不过是个普通修士,这种夺取阳寿的事情违背天道,死后酆都城不会放过你,就算侥幸成仙,天道也不会轻饶你。”

赵时宁仰头看他,有些烦躁:“齐不眠和天上的那位神帝就这么闲的吗?懂不懂就罚别人。再说了修士寿命那么长,修为那么高,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了,那个男人明明心甘情愿的好不好。”

“我去不去合欢宗又关你何事,你不是说要来杀我的吗?”赵时宁怒呛道。

万殊脸色由青转黑,强忍着怒气没有拂袖离开。

他不懂男女间的事情,可却懂得这种吸取他人修为的阴损术法必会吞噬自身。

“赵时宁,天道因果不可违逆,你别做蠢事。”

“那我便睡了天道,还有你的主人……齐不眠。”

赵时宁冷哼一声。

万殊成功被她气跑了。

赵时宁连续打了个喷嚏,暗骂万殊肯定躲在背后偷偷说她坏话。

不过万殊走了也好,

她正好可以继续跑路。

这个念头只是在赵时宁心中闪过一瞬,随即她又想起方才水浮生突破炼虚的场景。

她的师尊成仙前可是青云宗最厉害的剑修,更何况他已经飞升成仙……如果能和仙人睡上一觉。

到时候别说是炼虚,说不定她能直接突破到大乘,甚至未尝不可能飞升成仙。

只要想到她这种人人可欺的修仙废柴,有朝一日也能轻轻松松飞升成仙,赵时宁变得前所未有的兴奋激动。

“我不能跑,我要回去,回到无羁阁,把谢临濯给睡了,不能只睡一遍,还要多睡几遍。”赵时宁咬着手指头,又开始往回跑。

她往前没跑多远,突然看到一群人正迎面走来。

她在宗门大比时踹的那个男修士指着他,大声喊道:“就是她,你们快点抓住她,就是她冒充无羁阁神君的徒弟,也是她在宗门大比闹的事。”

赵时宁心中“咯噔”一下,都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人团团围住。

“你们将她绑了,押去见掌门,此人定然是魔界细作,方才与你在一起那小子呢?”

男人脸上还残留着未擦干的血迹,阴恻恻地问她。

赵时宁抿着唇,冷冷地盯着围着她的人,表情淡漠:“我没有骗你们,我就是谢临濯的徒弟,你们不许碰我。”

“真是笑话,炼气期的废物也配碰瓷剑尊的徒弟。”

废物,

又是废物。

真正修为高的人说她是废物,她能忍。

毕竟修仙界强者为尊。

但这群狗杂碎怎么配的。

赵时宁嘴角缓缓扯出一点僵硬的弧度:“我不是废物。”

周围的男修哄堂大笑。

“你这个小废物有趣真是有趣,我看你长得也有几分姿色,不如你陪我们哥几个睡上一觉,我们就不把你送到掌门那,免得你受皮肉之苦。”

赵时宁闻言也跟着笑。

“好啊。”

她说话的瞬间,徒手夺过了身旁修士手中的长剑,不动感情毫不犹豫,将长剑狠狠贯穿进了男修的胸膛,“噗呲”一声,血溅了赵时宁一身。

她面无表情将拔出的剑,对准男修的喉咙,再度刺了下去。

与此同时,一股巨大的剑意裹挟着寒霜,将赵时宁周围的修士震开了百尺之远。

赵时宁就站在这剑意的中心,茫然地望向站在云端的谢临濯,浑身都是血。

“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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