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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网络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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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理发店出来时天已经黑了,肖野完全没有再去超市采购的欲望了,考虑着回去点个外卖。

公司给提供的宿舍在一个老小区,上下六层,一层三户没有电梯,虽说不是顶层,但对于不怎么出门的肖野来说爬得还是有点费劲。

乌龟的速度竟然被后来的奶奶超过了,奶奶带着一些纸壳和易拉罐走在了前面,肖野默默地跟在后面,都在五楼停下了。

本就不大的门口摆满了肖野寄过来的行李,挡住了奶奶开门进屋的想法。肖野这才直视了这个奶奶,白发整齐利落地扎了个马尾,看起来十分精神。

她赶忙把包裹往自己的门口挪:“不好意思,快递小哥可能放错地方了,您先进。”

奶奶笑眯眯地放下手中的可回收物品,帮肖野把行李包裹一起拖到了对门,不气不恼地说道:“小姑娘刚搬来的吧,我就住你对门,叫我王奶奶就好,有需要帮忙的敲我门。”

陌生人的热情让肖野手足无措,她只好客气地回复:“啊好,谢谢王奶奶。”

王胜男看着这个小姑娘没有介绍自己的意思,拎起自己的东西开门说:“那小姑娘,我先进屋了。”

关门声传来后,肖野才算松了一口气。以后还是少碰面为好,热情得可怕。

看着这一大堆行李包裹,思绪瞬间转换,肖野心里夸赞:“自己真的是有先见之明,幸好寄的是顺丰快递,不然就她这个小身板,不送上门的话,怕是要累死在楼梯里。”

等把这些行李全部挪好后,她已经开始冒汗了,气喘吁吁地躺在沙发上,开始挑选日用品。

洗发水、护发素、沐浴露、牙刷、牙膏、牙杯……

百货中有一个很好看小巧的锅具,价格合适,长相颜色都很合肖野的心意,加购提交付款后,她才想起来自己从来不做饭。

小时候做得太多了,还是会冲动买下一些好看的锅具,但是真的很少会去下厨房了,麻烦费心,一个人还是点外卖最经济实惠。

外卖显示的预计送达时间还有很久,肖野拖着这些包裹回到屋里开始整理。

只是这外卖送到后竟然不是直接打电话,哐哐哐地在那敲门,很急促不间断的那种敲门声,肖野在里间声音大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她火速地开门拿外卖关门,一气呵成,根本不敢看有没有打扰到对面的奶奶。

她很讨厌敲门声,简直让人疯掉的,立马打开外卖软件在地址后面加了句直接放门口就行,不用敲门或者打电话。

她觉得陌生人的电话其实也蛮烦人的。

日用品摆放整齐后,简单地刷洗了一下买来的锅,不是铁锅不需要开锅,需要的话家里也没有油,肖野大致看了暂时整洁的家里,又是全新的开始。

忙碌了一天的肖野洗漱完后,吹头护肤的时候才认真地看了一下自己的发型,在理发店的时候没有戴上眼镜只是粗略看了一下轮廓。

理发师说还是不要太短好,但也尊重了自己的想法,原来齐肩的短发被修剪的有层次的过耳短发,稍有不慎就会变成朵拉头,万幸她洗完还不是,有些零碎的野,刘海也恰到好处,至少戴上眼镜的时候还蛮好看的。

吹完头发肖野躺在床上还在沉思,突然自言自语道:“不搭!”

烈焰般的红唇,手腕乃至手指上燃烧的火苗,都没有淹没她与世隔绝,没有烟火的神感。

红色和那个理发师是不搭的,她像高岭之花一般,纯洁得让路过的小偷和乞丐都不舍去玷污,而不是高艳的红玫瑰,又或者说可以用白玫瑰去形容她。

肖野翻了个身自嘲:“怕是只认识这两种花了。”

还有什么呢?

向日葵吗?不搭!百合花?不搭?

哦,对了!雪片莲!

肖野打开了浏览器输入了雪片莲,好像也不是很合适。

浏览器的上方出现了一条信息提醒。

“一滩死火”点赞了你的微博。

这是肖野离开家后注册的微博,平常没事喜欢写点恐怖故事之类的发出去。

那个时候她觉得文学是成本最低的爱好,可以练字,可以读书,也可以写写故事,这些都不会花很多钱。

她在高中后就没有继续念书了,现实哪像影视剧那样,一个偏远地区贫困家庭出来的孩子,在教育水平不高的地方哪有这么容易就能成为什么状元探花之类的。

反正她不是,她后来也查了一下分数,不出所料,大专院校。生活都是问题的话,上不上都无所谓的吧。

所以她只有高中学历,写故事的话只能从恐怖故事下手了,没有什么读者和粉丝。只有“一滩死火”,不记得是哪篇文章关注的,后来一直没有取关,经常会点点赞,从来不评论。

肖野和她互粉了,却从来没有说过话,今天落地后她发了条微博:新地方!发布于俞城。

一条来自“一摊死火”新的评论:“来俞城玩吗?”

评论的时间旁边四个小字:来自俞城。

肖野在手机的光束下露出了笑容,有一种很好很好的朋友在关心自己的感觉。

网友的话,没有过交流,总有一根无形的线拉扯着她们,不是网线,是肖野某一篇文章的故事线,从那篇开始,她多了一个朋友。

第一次交流,肖野有些不知道回复什么,回复“嗯”的话是不是有点太冷淡了,回复“是的”会不会太官方了,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回复“嗯”吧。

她敲打着键盘,在“嗯”的后面加了一个可爱的表情。

很快那边也回复了:“玩得开心。”

“啊,我不是来玩的!”看着已经结束的对话,肖野感觉自己像是撒了谎一样。

对着这三句话出了神,死火和野草,满地野草,生生不息。

“一滩死火”的话她很好奇这个量词是为什么用“滩”,而不是用一潭死水的潭,虽然都不太合适。

时间还不算太晚,肖野把下午理发时获得的灵感梳理了一遍,幻想扩展成了一篇恐怖故事。

中国人很忌讳死亡,也很相信鬼神之说,国产的恐怖鬼片也都是一些煽情感人肺腑的故事,肖野的文章也逃不过这些。

城中村的楼房都很拥挤破旧,在我的卧室能看到隔壁楼的阳台,以前那个阳台都是空荡荡的,偶尔会有一些换洗的衣物。我没有见到过那个屋子的主人,从晾晒的衣物来看的话,应该是一对母女。

今晚还是如往常一样,我下班回到卧室,漆黑的夜空开始电闪雷鸣,我赶忙去卧室的阳台关窗户收衣物。

雷电中我看到了对面的阳台上有一个女人在浇花,只有一瞬间雷电让我看到水流顺着花苞蔓延下去,是鲜血的红色。

我吓得一抖,赶紧退回卧室。

应该是花苞的颜色,我安慰自己,毕竟天很黑,闪电虽然很亮,但消失得也很快,我应该是看错了。

嘴上说着不害怕不害怕,我还是老老实实地拉上了窗帘,打开了卧室卫生间的所有灯。

老小区的隔音不好,往常隔壁吵闹打麻将声在雨夜的喧杂中让人安心了不少。

趁着这些声音还在我火速洗了澡爬上床,灯有些不敢关,我想一晚上的电费应该还是付得起的。

隔壁的麻将局因为暴雨的来临提前结束了,雷雨声不减。白噪音和工作一天的疲惫感很快就冲淡了恐惧,我睡着了。

耳边有小女孩叫妈妈的声音传来,卧室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灭了,我睁开眼便是一片漆黑。

声音越来越近,“妈妈...妈妈...”

我缩在被子里不敢动弹,呼吸都不敢,冒了一身冷汗。

“你是我妈妈吗?”卧室的灯突然亮起来,一个光头的女孩坐在我的床边,对着我询问道。

我一个抖擞直接坐了起来,直视了女孩惨白的脸,想要开口却说不出话。

女孩急躁了起来,原本还有点颜色的嘴唇跟脸一样惨白了起来:“你好像不是我的妈妈,我的妈妈在哪啊?”

我还是说不出话,却不恐惧,我慢慢地发现我的肢体是可以动弹的。

我又看到了对面的女人在浇花,今天一切异常的源头应该都是因为她,我费力地抬起手指向那边,女孩的眼睛明亮了起来,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我又躺下了,耳边是她们的对话。

女孩哽咽地抽泣:“妈妈,我想你了,我怎么一直找不到你啊。”

“没事,不哭不哭,妈妈在这。”我好像听到了拍抚的声音,一下两下,没有停歇。

血液顺着花苞嘀嗒嘀嗒地流淌。

第二天天空放晴,我拉开窗帘,隔壁哪还有盆栽的模样,是一场噩梦啊!

去上班的路上看到警车经过,附近的邻居都在议论,听说是一个阿姨割腕自杀了,今天一起跳广场舞的同伴去约人的时候没人回应,担心有意外发生立刻找到门垫下的钥匙进去了,发现时血流了很多,人已经凉透了。

顾不上听太多我就赶着去上班了,一个打工的社畜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关心这些事情。

晚上回去遇到了隔壁的房东大叔。

“你知道吗 ,你对面的那个阿姨死掉了。”

“真的晦气,本来房子就不好卖,自杀也不换个地。”

大叔骂骂咧咧地晃回自己的屋子,没了兴致约人打麻将。

晚上我又做了一个梦。

梦中是一个看不清脸的女人,抱着一盆花。

远处还有道士传来的声音:“以至亲之血浇灌,花苞养成之时,还魂于见证之人。”

我的阳台多了一盆洁白待放的花,不是多了,那原本就是我的。

肖野比较喜欢用第一人称来写故事,把这些编辑完的时间已经不早了,没有润色修改发了出去。

不会有很多观众,但是她知道她的这位网友一定会看。

她不常更新微博,一方面是不出门不怎么社交没有什么灵感,另一方面是自己确实没什么文笔,只能偶尔写写玩玩。

她这个网友在有些感情的恐怖故事上经常会点赞,这几年来经常。

“ 一滩死火。”肖野念了出来,头像是红橙色的火苗。

用“一堆死火”更好一些吧,或者“一潭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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