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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自曝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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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徒弟双华,虽是凡人,但她医家天赋出众,医术更是精湛,若是能长命百岁,定能造福百姓、万世流芳!若能轮回转世,说不定千百年后,还能位列仙班!可她死于灭灵箭下,就连轮回转世都成了梦幻泡影!”锦觅眼睛微红,双唇微微颤动,“可能凡人在天后眼中,如同蜉蝣、蝼蚁,死就死了,简直微不足道;可能天后还觉得我是小题大做,捏着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在这儿揪着不放,但我想问天后:可还记得神仙职责中有一条是庇佑天下苍生?”

锦觅直直看着天帝天后:“苍生,是天地万物,是天下万民;人是苍生的一员,一人,也是苍生!怎能仗着自己的神位是天界至尊,就肆意杀戮无辜的凡人百姓?难道一个人、百个人,就不是需要庇佑的天下苍生吗?”

这话一落,九霄云殿一片寂静。

众神或神色激动或面容复杂或沉默不语,他们中的大部分神仙都不是天生神职,有许多人在位列仙班之前,不是凡人就是精怪,当时的他们也是“蝼蚁”中的一员,可如今当神仙久了,就忘记了曾经身为凡人或精怪的自己,面对着这样的事情,不仅不敢直言劝告,简直是吭一声都不敢。

气氛陷入轻微的压抑中。

天帝觉得花神这话不仅仅在指责天后仗着自己的身份肆意妄为,更是在拐着弯儿的骂他这个天帝当得失职,他心里顿时就不悦了,可偏偏人家把话说得冠冕堂皇,自己只要反驳一句,就是变相承认自己也如天后一般为所欲为,丝毫没有将天界的律例、规矩放在眼中。

为此,他只得另起话题:“刚刚花神说天后用琉璃净火逼死汝母?可据朕所知,在这四千多年来,花界一直传闻花神乃是天生天养,却从未听说花神有父母。不知令尊是六界中哪位神仙?令堂又是哪位仙子?”

其他人也很好奇,纷纷竖起耳朵倾听。

“他们是天界众神的老熟人。”锦觅侧转身瞧着洛霖,在他略显不解的目光中平静开口:“吾父,正是我面前站着的上神——水神洛霖。”

洛霖眼睛顿时睁大,一脸震惊又难以置信的神情。

“吾母——”锦觅转身看着宝座上方的帝后二人,“是诸位的故友——花界先花神——梓芬!”

在场众人:!!!

他们知晓今天吃的瓜会很大,但也想不到竟会这么大呀!

天帝更是一下子站起身,惊诧道:“你说,你是梓芬的女儿?”

洛霖:“花神你……是我和梓芬的孩子?”

润玉呢喃:“觅儿你……是水神长女?”

彦佑惊讶捂嘴,视线忍不住在润玉和锦觅身上来来回回,而后他猛地凑到润玉身边,小声问他:“心上人竟是你的未婚妻,大哥你高不高兴?”

锦觅朝洛霖点点头:“还请爹爹不要怪罪,女儿不是故意不与爹爹相认的。”

洛霖没有贸然承认锦觅是自己的女儿,他问:“可你……”他想问锦觅,若真是他与梓芬的孩子,为何真身会是葡萄?

“简直鬼话连篇!”天后冷笑:“先花神梓芬已殒身四千余年,六界之中可从未有谁听说她生前还留有子嗣。”她将锦觅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花神当年可是容貌冠绝六界,水神也是封神俊秀,他们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生出你这种通身气质皆平平无奇的女儿?再者,梓芬真身为花,洛霖真身为水,他们二人怎么可能生出真身为葡萄的女儿?”

天后冷哼一句:“花神可莫要口无遮拦,在乱攀亲戚的同时,还脏污了他们的名声!”

“天后放心,我既然敢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他们的女儿,那必然是有真凭实据。”锦觅神情依旧平静,洛霖的呼吸却有些轻微的紧张,他心里似激动,似期待,只是睁大双眼,盯着锦觅。

“觅儿。”

润玉的心不受控制的提起来,在场众人中,或许只有他和水神二人,是真切的希望锦觅说的是真的。

只见锦觅双手运转灵力,飞快在身前掐了一个他们从未见过的法诀,而后凭空产生一阵飘着花瓣的小旋风,小旋风围绕着锦觅转了几圈后消散,封灵术解开,锦觅第一次在天界众神面前显露自己的真实容貌。

众人目瞪口呆:!!!

他们惊讶地揉着自己的眼睛,“这才是花神的真容吗?”

天帝在锦觅脸上看到梓芬的影子,口中喃喃自语:“像,太像了!”

听到天帝此言的天后看向锦觅的双眼中,满是嫉恨、怨毒,藏于袖中的双手攥得更紧。

润玉则是被锦觅惊艳到了。

洛霖看到锦觅那肖似梓芬的面容,心中就已相信锦觅说的是真的,他此刻心里高兴极了:“万万没想到,我与梓芬,竟然还有个女儿!”

丹朱则是被这峰回路转的一连串变故惊得差点站不稳,他想起观尘镜中看到的内容:他那在人间历劫的凤娃,还满腔痴情的念着圣女锦觅留给他的遗言,如今还在兢兢业业的当个明君,只为实现圣女的遗愿,好在百年之后与圣女死后相见,他哪里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如今成了别人的媳妇儿了!

“哎哟,我苦命的凤娃啊!”虽说润玉也是他的侄儿,他也知晓润玉心仪花神锦觅,可手指有长有短,也总有自己偏心的人,润玉和旭凤,身为叔父的他,还是更偏心二侄儿的,“傻小子你可快回天界吧!再不回来,你看上的人就要跟你大哥跑了呀!”

丹朱当即决定,今日这事一结束,他就立刻下界把旭凤带上来!

天后知道锦觅所说八成是真的,但她犹自嘴硬道:“天下之大,六界之中,容貌相像者也不是没有。花神,仅凭你酷似梓芬容貌一事,还不足以证明你所言为真。你还是得拿出一些更有力的证据才行。”

“这是自然。”锦觅动作随意的挥手,一道灵力顺着动作挥洒出去,顿时,九霄云殿上空竟然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大雪伴随着呼啸吹来的寒气,修为低于锦觅的人会被冻得瑟瑟发抖,而在场之人的灵力修为皆低于她,大殿之上的人不约而同的都掐诀御寒,无效之后都动作统一的搓着自己的双臂,岂图通过摩擦生热的方式让自己温暖点。

“我本性属水、体质阴寒,真身不是葡萄,而是一瓣六瓣霜花。”锦觅见众人被冻得脸色发白,轻轻一扬手,漫天的鹅毛大雪和寒风顿时消弭得无影无踪。

锦觅:“诸位若是不信,可以上前探查我的元灵。”

闻言,半信半疑的天帝和想亲眼确认一下事情真相的洛霖依次上前探查。须臾后,天帝不得不承认:“确实体质阴寒。”

洛霖问她:“锦觅……可是在霜降临世的?”

锦觅点点头:“我生于天元二十万八千六百一十二年霜降。”

“果然……是我与梓芬的骨血!”洛霖惊喜的笑出眼泪,他颤颤巍巍的上前,一点一滴细细看着锦觅的眉眼,心中又是高兴又是难过又是自责……七八种情绪缠绕于心,他有千言万语想说,最终说出口的却是:“觅儿,爹爹对不起你!”

“女儿不怪爹爹。”锦觅宽慰他,“女儿早知身世,却一直隐瞒爹爹,不与爹爹相认,爹爹可会怪女儿?”

洛霖脸上一片泪水,摇摇头:“不会,爹爹不怪觅儿。”

目睹水神、花神父女相认这感人一幕的众神,多多少少都不经意的拿袖子擦着眼角溢出的泪水,等反应过来时觉得此举有些丢脸,但瞧瞧周遭,见同僚们都跟自己一样,又释然了。

彦佑也不想打搅他们父女相认的温馨画面,但他还记得今日的正事是扳倒天后,他不得不煞风景的提醒一句:“这画面多温馨感人啊!就是可惜了先花神不在,不然一家三口就可团团圆圆、和和美美的生活在一起了。”

这句话恍如一个信号,将众人的焦点从温馨感人的一幕转移到先花神的死因上。

洛霖红着眼眶,仇视地盯着天后:“觅儿你告诉爹爹,你娘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锦觅刚想开口,殿外传来一道声音:“这事就由我来说吧。”

众人不约而同看向声音的来处——牡丹与海棠、玉兰三位芳主缓缓从外面走入。

先礼后兵,哪怕她们今日上天界的目的是为先主讨公道,在那之前,她们也得先遵从天界礼仪,向天帝行礼后,牡丹:“听闻我家主上在天界九霄云殿为母讨个公道,吾等属下自然也得过来看看能否帮得上什么忙。”

天后疾言厉色:“你来得正好!当日你可是当着本座与陛下的面,再三说新花神乃是由一介果子精修炼到上神之位,今日却被天帝证实她的真身乃是一瓣霜花,牡丹你撒下如此弥天大谎,可认罪?”

“我是否有罪,诸位听完事情真相自有评断。”牡丹在洛霖、天帝等人的急迫目光下,张口说着隐去了天帝玷污先花神名节这一段内容的其他真相,“……若非天后生性奸猾,趁着我家主上虚弱之际,用琉璃净火逼她跳下临渊台,我家主上又怎会拼尽一身护体修为,只为保住腹中胎儿?可怜锦觅呱呱坠地之时,就已没了生母!”

洛霖双眼通红,双目仇恨地盯着天后,双手紧攥成拳,若不是被锦觅拦住,下一秒他就要冲上前去手撕了天后。

牡丹说完真相,反问天后:“众神皆知,天后妒心成性,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天帝不过是宠幸了一下其他女人,你就带领天兵屠戮了龙鱼族全族,锦觅虽是我家主上与水神之女,难保你疑神疑鬼,怀疑锦觅是我家主上与天帝之女,天后你说我敢把锦觅的身世透露出来吗?”

话音一落,殿内一片哗然之声。

“原来当年龙鱼族覆灭的真相竟是这个?!亏我还以为是他们触犯了天条法规,这才招来阖族之祸!”

“天后未免太无容人之量了!人间帝王尚且三宫六院,她倒好,连一个侧妃都不容许!这样的人怎堪为后?”

“夜神前些年被天后苛待的传闻就是真的!也就是夜神品行高洁,不但不追究,还反过来为她说好话。夜神,就是太实诚了!”

“毫无证据的前提下,就在暗中勾结魔界之人对上神性命动手,刺杀未遂又肆意杀戮凡人;仅因天帝宠爱其他女人,就带兵屠戮对方全族,还苛待其子,动辄杀戮,肆意妄为,这样的人居然是我们天界的至尊天后,她这样的人怎么配!”

天后眼见自己风评越来越差,厉声呵斥:“住嘴!毫无真凭实据,仅凭她一张嘴,就敢来污蔑本座,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即使众神心中对天后不满,但天帝未曾发话,天后就还是掌管天界几万年的天后,威信还在,谁也不敢这个时候顶撞她。

天帝心中怒火熊熊燃烧,他未曾想过,梓芬不是死于天元二十万八千六百一十三年夏至,而是死于前一年的霜降,他未曾想过,梓芬不是因为洛霖与临秀成婚心情失落而困囿在花界,而是早已被荼姚逼害,早早离魂天外。荼姚!是你毁了我的心血!是你逼死了梓芬!是你让我愿望落空!

这时,又有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仙站出来禀报:“启禀天帝,小仙乃是掌管天界八大粮仓的主簿,花界因为减产,供给鸟族的吃食减少,天后知道后,代拆代行,私自命属下等人开放天界八大粮仓,属下辗转多日未能安眠,良心不安,这才鼓起勇气到陛下面前告发天后罪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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