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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三章(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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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子泠脑中浮现出儿时的记忆,那时救了她与母亲的命的人果是面前之人,莫子泠记着她左手腕一直系着一条丝帕,因而微微笑道:“姐姐因何到了南烛,还会被困住?”

那女子尴尬笑了笑,别过目光嗔怪道:“有人带错了路,又将我一人丢在此处,我在凡界多有不便,只好等他回来。”正说着,忽然抬眼一惊,伸手从莫子泠一侧将隐着的尹弓拿了出来,仔细打量着,“想不到,它竟到了你手上,也是宿命使然。”说罢将尹弓还了回去。

莫子泠接了,察觉她在递弓时动作明显僵了一下,便微微侧头,就看见一旁不远处站着一个身穿青色华服的公子,神情严肃地注视着她二人。那人出现后,那女子便欲离开,只是用手在身上摸索,未果,只好解下了带在腰间的一个饰铃,交给莫子泠道:“若有一日,你想离开了,就捏碎它,我遣人来接你!”说罢匆忙转身朝那华服公子走去。

莫子泠不解她所言之意,糊涂着拿着饰铃,看着那二人离去。

衡阮在一旁静静看了许久,没发一言一语,而现只剩莫子泠一人,就故意轻咳引起注意,道:“大祭司还真是不可估量,所知所识皆非我等凡人所及。”

莫子泠回头,轻声道:“只是故人而已。”

“故人?”衡阮轻笑一声,拂袖而去。

莫子泠隐去尹弓和收好饰铃,也跟了上去。

南烛城外,时伊问晔雲道:“已经出了城,你打算一直沉默吗?”

晔雲凝重了神色,微微侧头道:“若以后我不在你身边,这爱送人东西的毛病就改了吧。”

时伊闻言怔住,沉下目光道:“那孩子是司以寒的后人,无妨。”

晔雲听到“司以寒”的名字也禁不住一顿,又打趣道:“那她以后上了神宫,与冰天清岂非差着辈数!”

时伊闻言方恍然,转过头来道:“是哦。”

晔雲轻笑,道:“那以后去冥界接人的活就让他去好了。”

来至城主府,衡阮把莫子泠带到正堂,里面早有一人在等候,闻及声响便转过身来。

衡阮前行几步介绍:“我兄长,衡邘衡子由。”说着又侧过身来,向衡邘道,“这便是我所提过的,司幽阁大祭司莫子泠莫姑娘。”

衡邘一见莫子泠先是一笑,随即便相互施礼,礼过衡邘又代表南烛对莫子泠表示感谢。莫子泠是初次来访南烛,不免有些拘谨,忙颔首言谦,衡邘看出莫子泠的不自在又请她坐下。

莫子泠抬眼打量着,衡邘通身清清静静,举止端雅,面和言善,尽管也有佩剑,但少了几分剑客的戾气,多了些世家公子的温文。

衡邘笑对莫子泠道:“家严因事缠身,现不在府里,不能相迎,望大祭司容晾。”

南烛城主衡黎素昔疾恶如仇、持正不阿,一向视灵者为异类,多有嫌恶之心,更别提会面。莫子泠心里明白却并不挑明,只顺着回道:“职责所在,不敢惊动城主。”

衡邘又道:“此番是南烛烦请了大祭司,远道而来旅途劳顿,一应事物皆已备下,莫姑娘先去歇息,诸事明日再议。”

坐在一旁的衡阮瞧他二人客客气气的寒暄,虽是礼数,未免不是冗杂繁琐了些,不多时就失去了耐性,眼看着说到了暂且歇息一事她便连忙站起身,道:“我带莫姑娘过去。”说罢示意莫子泠,莫子泠无法,只得起身向衡邘辞礼去了。

衡邘望着衡阮与莫子泠远去的身影,轻轻一叹。

南烛城主府相较帝鸿山庄确是不算大,可若是不仔细着也是会迷了路。

莫子泠紧紧跟在衡身后,不过转过了几个门,空气里就隐隐传来梅花的暗香,莫子泠不由得诧异一顿,即便是南烛位在北域,背靠阴山,当此时期也不该有梅花绽放。

正沉思间衡阮忽然开口道:“我父亲一事,莫姑娘勿要介意,他老人家一向孤介如此,并不是刻意针对你。”

莫子泠回神闻言不禁低头笑道:“我还未向二小姐言谢,二小姐倒来向我赔罪?”

衡阮听了此话不免一怔,驻足回过身来,些许惊讶笑道:“大祭司似与传闻中有所不同。”

莫子泠道:“二小姐却与传闻中很是相同。”

衡阮直面看着莫子泠,含笑不语。

辛玉宣正躺在城主府东院廊下藤椅上,围着的仆人不是忙着捏肩捶腿,就赶着上来端茶递果,辛玉宣心中甚是得意,悠然地轻摇着。不妨抿茶时一睁眼,就望见门前行进两个人来,约有些熟悉,再一定睛就辨认出其中是莫子泠,慌忙推开侍候的众人,眉飞眼笑地跳起身来,整衣挥手朝那般喊道:“莫姑娘!”说着一摇一摆地跑将过去,笑道,“此地也可相逢,你我还真是有缘啊!”

莫子泠闻音方认出他是何人,开口道:“玉宣公子。”

辛玉宣故作正色接道:“公子生分,玉宣即可。”一面说,一面探头向莫子泠身后看了看,“云姑娘没来吗?”

莫子泠道:“只我一人。”

辛玉宣听了不自知地摸了摸手,笑道:“上次她打得我还挺疼的。”

衡阮在一旁静站了半晌,也忍了半晌,眼见辛玉宣没有离开之意便冷言唤道:“辛公子!”

辛玉宣闻言方想起衡阮来,忙侧过身去拱手道:“二小姐!”

衡阮也不正眼看他,只问道:“辛公子可还有何要说的,若没了我带莫姑娘去休息?”说罢并不顾及辛玉宣的回答就径直带着莫子泠而去。

路上,衡阮对莫子泠道:“若不是帝鸿接连逢公子庄主不幸,一应重要人等皆走不开,也不会派了他来。”

莫子泠问道:“二小姐可也是不喜玉宣公子?”

衡阮淡淡答道:“一纨绔子弟罢了,无所谓喜与不喜。”

说话间已至厢房,衡阮请莫子泠进去,些许询问嘱托才放心离去,临走时又说饭食稍后会有人送来,莫子泠不曾讲什么,只言谢。

帝鸿城中,辛证辛如晗正骑马穿过人群匆匆赶往帝鸿山庄,他在外惊闻辛玉宸之事,心中就起担忧,交代好事情就连日赶回去,岂料在路上又接到兄长辛识的噩耗,更是悲痛,他想不到自己离开不过一月,帝鸿就换了面貌。

一至山庄大门外,辛如晗急勒马,一个翻身从马上跃下,未换丧服就由下人引路直奔灵堂而去,一见棺木就失声痛哭跪倒在地叩首,哀泣之声响起,堂中跪着的众族亲亦叩首。

悲泣之时,辛如晗转眼就看见,跪在棺前身着孝服面挂泪痕的辛玉墨,忽然顿足道:“悔不该,当初!”说着身子一软,哀极晕了过去,堂中服侍的仆从忙齐将辛如晗抬回了自己的院子,辛玉墨亦命人好生照顾他。

辛氏于帝鸿乃是大族,族亲众多,但本家子孙却少,辛玉宸且已身死,入夜后各人又皆散去,故灵堂中除添灯油服侍的下人外,只辛玉墨一人在守灵。辛如晗苏醒后,情绪也有了缓和,一行换好丧服,只身来到了灵堂。至灵柩前,着意支开了服侍的人,堂上跪下,双眼含泪,叩首。

辛玉墨亦随着俯首叩拜,起身后泣泪劝慰道:“兄长逢祸,真相未明,不曾想父亲竟随兄长而去,侄儿年少,此二事已令侄儿肝肠寸断、自顾不暇,逝者已矣,还望叔父珍重己身,稍减哀痛,这庄中的大小事务仍需仰仗叔父操持。”

辛如晗直起身,捧了在旁指长的黍稷梗抛洒火中,看着燃起的火,神情漠然,他替辛识管理辛氏名下的一应商铺土地钱财手里并无帝鸿的管辖权力,此番归来他才猛然发觉这里早就脱离了他们把控的范围,一切都太迟了。因沉默许久方轻言开口道:“叔父平日待玉墨,如何?”

“叔父待侄儿......”辛玉墨低头说着,一顿,“甚好。”

辛如晗仰头含泪长叹自嘲道:“是啊,甚好!”

辛玉墨闻言神情微动。

辛如晗长叹一口气,转过身来一把握住辛玉墨的肩膀,正色道:“我知道是我辛氏对不住你,而今再要说什么亦是无用,叔父只求只一样,放过玉宣,他是无辜的。”

辛玉墨听见此话神色一沉,抬起头道:“叔父在说什么,侄儿不懂。”

辛如晗直面看着辛玉墨冷漠的目光,心一下子的就凉了,若论当年之事,他原就心中有愧,也不愿再想再做,只当这一切是报应不爽,便松开了手,喃喃道:“罢了,罢了!”说着就站起身来,一步一步朝灵堂外走去。

不曾想还未至门前,段青枫就现身堂前,阻断了去路,辛如晗抬眼望见不免驻了足。

“叔父!”辛玉墨在后站起身来,语气再无半点悲伤气息不再急促,侧目冷冷地说道:“叔父,瑀答应了。”

辛如晗一丝踌躇,段青枫就几步走上来,摊手展开一个小瓶子立在掌心。辛如晗会意,轻笑着拿着瓶子拔掉塞子仰头一口而尽,而后便摔了,敛起神色沉声却有力道:“望你言出必鉴。”说罢拂袖,段青枫退开,他便头也未再回的离开了。

段青枫走入堂中,问道:“少主为何要留下他?”

辛玉墨冷漠地望着辛如晗的身影,别有意味道:“辛潢的话说得没错,我得留着一个人替我压着辛氏族里不安分的长辈,更何况……。”说着一顿,“辛证不是自诩明哲保身,好作壁上观的,今日我就要让他亲眼看着,看着这一切如何发生!”

段青枫微微点头,又问道:“ 少主不怕他把真相公之于众?”

辛玉墨冷笑道:“好啊!天大的丑事披露,我看他辛氏一族还有什么颜面留在这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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