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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八章(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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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子泠出了帝鸿也并无去处可去,便念起汐想着不如把玉石送过去,避开人正踏上溪上小桥时恰看见沈苑在水边嫌弃地清洗手上沾染的血污,若不是在杀那两个不入流的刺客时被白青木搅和了他也不至于秽了手。

沈苑注意到莫子泠就挥手打招呼,莫子泠其实没有认出他就冷漠地过去了。

沈苑觑眼瞧见一撇嘴,忙忙地甩掉了手上的血水就跟了上去,笑着道:“我们总归算相识,大祭司好歹也理我一理?”

莫子泠垂目瞥见了沈苑手上的伤口。

沈苑便拿另一手覆上遮挡住,笑道:“打猎的被猎物伤了,还挺丢脸的。”说着又正了神色向莫子泠,“大祭司可千万别说出去。”

莫子泠一行走,不语。

沈苑又道:“如大祭司般的灵者,这一点点的伤口是不是转瞬就愈合了?这样说灵者也蛮不错的......”

莫子泠一路也不曾理会沈苑,他就一个人在莫子泠耳边喋喋不休的自言着,莫子泠终于忍受不住驻足侧过身来问道:“你不累吗?”

沈苑两手一摊,诧异道:“讲话有什么累的?”

莫子泠冷冷道:“我们很熟吗?”

沈苑沉思片刻,抬眼认真道:“不熟。”

莫子泠问道:“之前公子就一直出现在我身边?”

沈苑低头一笑,道:“巧合吧。”

莫子泠无奈何地轻叹一声,转身继续去了。

沈苑又追了上来,问道:“大祭司就不问我些什么吗?”

莫子泠道:“既然不熟,我如何断定公子所言非虚呢?”

沈苑凑近些嬉笑道:“可以试试么。”

莫子泠闻言忽然阴沉了神色,止步不前。

沈苑好奇地走上前来,莫子泠就眯着眼上下不住地打量着沈苑,轻笑道:“公子怕不是忘了我原是妖族,难免会有抑制不住妖性的时候。”

沈苑禁不住嗤笑一声,双手抱剑道:“目今世间除了南烛衡氏以武立城守护一方之外,又有哪一个大姓家族不是在勾心斗角?上者为权为财斗得你死我活,下者累衣食挣扎求存,内有同族狼子野心,外有邪祟虎视眈眈,长琴楼里有哪一个不是从幽冥地狱里爬出来的,想吓我?”

莫子泠歪头疑惑道:“吓?”

沈苑听到莫子泠讶然的语气也犯起了嘀咕,再一抬眼只见莫子泠身后赫然出现两尾巨大的赤色狐尾一上一下地舒展摆动着,立时敛起了神色警觉地后退几步,不想又感知到了上次的冰冷之息心里也就狐疑着打了怵,面上还是逞强着佯作无样般笑着道:“既然大祭司有事,在下就不叨扰了。”说罢一个跃身逃了。

莫子泠面无神情望着沈苑离开的方向,收起了幻术,少顷淡淡道:“无趣。”

伯陵楼里尚雪柔正坐在桌子前打哈欠,殷孽突然出现一手将一个帝鸿护卫的身份牌掷到了她的面前,并道:“查明了,冒充刺客破坏规矩的人是帝鸿护卫白青木,不过幕后指使之人是帝鸿庄主辛瑀。”

尚雪柔也不回话,又疲乏地伸了伸腰,才毫无兴致道:“几日前不就传了信回来,倒是你怎么迟了?”

殷孽答道:“凑了些热闹。”一面说一面也坐下了。

尚雪柔单手倚面诧异道:“哇,是我在做梦还是你被换掉了神识,也会往人堆里扎?”

殷孽闻言不悦地转过头来看着尚雪柔,尚雪柔立马闭嘴道:“好好好,是我多嘴。”

殷孽拿起杯子倒了杯水喝起来,尚雪柔眨眼瞧了瞧,又问道:“话说回来,帝鸿对白青木的捉拿悬赏没有发到长琴楼,摆明了推他过来,你怎么没带着他?”

殷孽道:“他不愿意。”

尚雪柔抿抿嘴,叹道:“是因他父母吧,倒不知白家当年行迹败露被仇家找上门,晏澍......”说着一顿,“哦不,现在叫辛瑀,究竟参与了多少?”

殷孽不言语。

尚雪柔心下算了算,笑着抬头问道:“你说他这十多年一直过着几乎是被幽禁的生活,是如何恢复记忆的?”

殷孽放下杯子,转过头来正色看着尚雪柔道:“十七年前的大家族争斗严格来讲你我皆不身在其中,如今我告知你真相实为求你能自保有所防备,不是让你卷进去。”

尚雪柔看殷孽话说得郑重,便也端正了身体严肃道:“当年兄长拼死爬至白衣只为送雪柔到这不需要杀人的位子,兄长宁愿自染一身鲜血也要护雪柔一片干净,但哥你可明白雪柔早就长大了,想要走进哥的人生成为你的助力而不是负累,我的手上也有过人命,这一生逃是逃不掉了。”

殷孽凝重了神色方要开口,尚雪柔一摆手制止,没了耐性道:“看你神情就知道要说什么,我不想听。”说着也不顾殷孽站起身就走开了。

房间里,辛玉墨一时胸口憋闷刺痛禁不住呕出一口血来,忙强支撑着扶着桌角坐下了,门外的婢女听见声响便关心唤道:“庄主?”

辛玉墨屏气震声道:“无事!”

门外的人也就不敢再则声了。

辛玉墨抬手擦拭嘴角,一低头看见那鲜血不由得笑了,笑着笑着又落了泪。

即便是强留在这世间,这张脸,这副身体也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辛玉墨恍惚抬起头瞧见架子上摆着的弓忽然忆起多年前的一段往事,那时他还甘心当着不被父亲喜爱的辛氏二公子,他不明白父亲为何那般厌弃他厌弃到要禁锢起来,直到一日大雪他逃出山庄被野狗追赶咬伤,一个看起来冷冷清清的小女孩救了他,在用灵力给他治愈伤口时却因其身灵力过大竟无意中冲开了被封印着的记忆。

“扑通”一声,辛玉墨没了意识摔倒在地上。

晏氏族上的墓地现由余下的忠诚老仆人看守,晏氏旁支的人自打家主离世就为求自保谄媚依附上了麂水,衡阮很是看不上他们故来了也不曾知会一下就径直过去了。

说是墓地,然世间灵者遗体不留,不过是一片空有碑文的山林罢了。

衡阮一行人停步整顿各自换上了素服,衡阮更是摘下了腰间玉饰与头上的簪子,一来至门前一个正在打扫的晏氏老家仆便认出了衡阮,又惊又喜地扔了扫帚颤巍巍地上前拉住她的手含泪行礼道:“少夫人。”

衡阮闻言一顿沉下目光,又拉他老人家起来勉强笑着道:“虽当年立有婚约可衡阮尚未及过门,连遗属都不相提还是换个称呼吧。”

那老仆人听了不觉醒悟地一拍头,笑着道:“到底是我老糊涂了,那时少主不顾主子多次的打骂执意让我这么喊,惯了就改不掉了。”

衡阮也无话,只能强颜笑了笑,抬眼四望见无别人便又问道:“老人家,去年这里的人呢?”

那老仆人也是年纪大糊涂了,只回道:“这里的人都是回家了,我也要回家了。”说着就缓慢地转身,也不再理会衡阮就自言自语着“回家”呆呆地走了。

夏天无还欲再问,衡阮拉住他望着那仆人的背影无奈何地轻轻摇了摇头。

踏进里面,满目都是荒草枯树,哪里还能想到这是曾经大家族祖坟的样子。

衡阮先是带人清理整扫了,而后才将拿来的祭品摆上行拜祭之礼,碑林中最上之因年久已识不清名姓,最下面的却是晏澍的。衡阮一一跪拜行晚辈之礼,唯有晏澍碑前只是站了站,她想起衡邘的话,如若身体被偷走或许他真的还活在这个世上。

思及此衡阮大声唤道:“天无!”

夏天无闻声会意上前,把一个早就准备好的黑色包裹递了上来,衡阮接过一把打开抖出一匹红色的绢布来,甩手就盖在了晏澍的碑上,又用五个黑色的石头将上方以及四面压好。

夏天无原不知那包裹里是这个,忙关心道:“二小姐?”

不待衡阮回答一旁忽然传来一声道:“生者误被立牌立碑可以红绢遮盖避讳,衡二小姐这是在祈盼晏氏公子死而复生吗?”

衡阮闻声侧过头去,魏子渂端立着身体走近前来,“不过这断定人之生死衡二小姐只怕是还要找验尸人来才行。”

夏天无听了此话微微低下目光,魏子渂这话像是在刻意提醒。

“死而复生”四字衡阮听得刺耳不自在,也就没给魏子渂好颜色,嗤道:“擅入他人私地,这就是司幽的礼节?”

魏子渂听了也不恼怒,轻笑道:“我虽擅入,却事出有因。”说着指尖凝力化叶刃抬手打在了近处的一棵树干上,“轰”地一声弹出一个女子来。

衡阮举目过去,惊讶道:“莫姑娘!”说着便担忧地要过去。

夏天无一把拽住她,严肃着神情摇头,衡阮也意识过来,皱眉轻声道:“妖?”

魏子渂几步走过去,居高临下地俯视那莫子泠模样的女子讽笑道:“不过是一尾小鱼受了重伤还能跑这么远,真是难为你了!”说罢一掌将其打回原形收进了灵囊里,又回过身来对衡阮,“见笑。”

衡阮也不正眼瞧他,只道:“区区一只小妖就惊得动魏公子大驾,此地不是司幽别又是为了什么其他我们不该知道的。”

衡阮意有所指魏子渂听得出,他念起刚刚衡阮以为那妖是莫子泠时的关切之情不免勾出往日的积怨心中不愤不甘起来,止步问道:“衡二小姐对我与对她莫怜可谓是两个态度,我就这般比不过那个冰冷无情的女人?”

衡阮讪笑一声,道:“怎么魏公子喜欢明知故问吗?”

魏子渂被此话触及一瞬就冷厉了神色,一步一步朝衡阮走来。

夏天无感知到灵压袭面立觉不妙遂移足至前用身体护住衡阮,举手阻路道:“南烛与司幽素无大的仇怨也算交好,还望魏少主慎重。”

魏子渂闻言驻足,侧目打量了夏天无,冷冷地望了衡阮一眼,去了。

夏天无被魏子渂的灵压惊出一身冷汗,长息稳定心绪后回身向衡阮道:“二小姐不该同他起冲突。”

衡阮却不答言,一直望着魏子渂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地问道:“之前你可觉察到他靠近了?”

夏天无听闻此话才骇然回醒,忙摇了摇头。

衡阮不屑道:“行踪鬼祟,满心算计。”

夏天无笑问道:“原来二小姐是故意激怒他的?”

衡阮转睛瞥了瞥夏天无,负手断然道:“没有故意,是真的厌恶。”

“......”

说话间天空中阴云飘来,夏天无便叹道:“下雨又要耽搁行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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