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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十一章(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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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芙睡熟了,想来是带着身子几日照顾莫子泠累坏了。莫子泠下榻后掖好被子,抬手又注入了一道护体灵力到云芙的身体里,这才放心出去了。

此刻天已渐渐明了,云雾缭绕朦胧之下的司幽,真的很美。

三水见莫子泠现身转身敛襟,七叶则是倚靠着雅轩檐下昏昏瞌睡着。

莫子泠驻足问道:“辛苦了,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

三水道:“哪里有习惯不习惯的,也没有第二个选择。”

莫子泠不自知地抚摸着右臂,只觉伤更严重了,而头上也莫名多了一个包,她并不知道自己生灵离体时究竟发生了何事。

三水看出了莫子泠的疑惑,虽不明原由还是故意开口道:“想不到大祭司生了病也会如孩童般胡闹,虽言胡闹却还是会下意识保护着心中重要之人。”

莫子泠知她在解释给自己听,抬眼看了看,没言语。

说话间云芙也醒了,披着衣服揉着双眼混沌着走出来,莫子泠忙转身扶着她,却被她反拽住,道:“不在里面好好待着,身子一见好也不注意了是不是?”

莫子泠低着目光神色凝重,沉思踌躇方要开口,宛童匆匆跑上长阶,雅轩门前停步行礼,哭道:“小姐!”

云芙瞧宛童一身重孝,不免皱起眉头,心里顿生不好的预感,沉了神色问道:“阿翁为何人穿孝?”

宛童跪下颔首哀泣道:“阁老,昨晚,逝了!”

云芙听着不禁一震,上前搀起宛童,强颜笑着道:“芙儿前几日才见过爹爹,阿翁勿要说笑了!”

宛童反手拉住云芙,痛哭道:“小姐!”

云芙眼前一黑,晕了过去,莫子泠连忙上前撑着抱住她。

灵堂就设在闲云居,停灵的第一日魏琰来了,伤心欲绝,在踏进院子时还不不慎跌了一跤,被侍者搀着走了进去,莫子泠就默默地跟着身后。

云仲的离世因由云芙早知晓了,当她身披孝衣跪在灵前望见魏琰的那一刻,心中就起了杀意。莫子泠觉察到,在云芙即将就要冲上来前一把按下了,便对她微微摇了摇头。

魏琰几步趴在云仲的棺木上痛哭,还一面惋惜言语,堂内的人也无不掩泣抽噎。

不知过了多久,魏琰就“扑通”一声哭厥过去,众人慌张地上去,莫子泠知道魏琰不全然是在作戏,就吩咐了人好生抬他回去,自己则留了下来。一阵杂乱后,灵堂里的人出去的出去,送人的送人,几无不存。

莫子泠也松开了云芙,云芙漠然问道:“你早就知道,是吗?”

莫子泠本就心中有愧,遂低下了头,没有回答。

云芙冷笑,道:“你们,所有人,都在瞒着我,为什么,他是我爹,是我云芙的爹啊!”

莫子泠蹲下身轻轻抱住云芙,低声道:“对不起。”

云芙再也忍不住,靠着莫子泠失声痛哭起来。

宛童在门外看了片刻,也禁不住落泪,转身离开了。

夜里,魏琰苏醒后就一个人呆坐在书房的地上,也不许人靠近。

泪眼朦胧间,门外一声声传来:“魏兄!”

魏琰抬眼,只见云仲笑着,一如初见那日的装扮,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魏琰不觉立起身,下意识脱口道:“云兄!”

不想眨眼顷刻之间,云仲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房间里又只剩下了魏琰一人。

莫子泠安抚过云芙出来,看见宛童依旧在忙着相关的事宜,故走了过去,施礼问道:“阿翁,如有何事,可需怜儿相帮?”

宛童闻言回过身来,勉强笑了笑,道:“若是连这些事都不能办好,岂不是辜负了阁老多年的照顾。”说着又拿出一份竹简,“这是阁老让宛童交给大祭司的。”

莫子泠颔首接过,方要打开忽一阵冷风吹来,莫子泠不禁抬起头,只见整个司幽山上,幽幽飞起无数点点灵光,就连风声也哀鸣起来,宛若一场悼念。莫子泠一时看入了神,直到泪水滴落到手上才恍然惊觉。

阁老,一路走好!

帝鸿山庄这几日都在忙着准备喜事,虽说只是护卫执掌的亲事,但也是庄主亲口许下的,王管家亲手操办的,在族内也算是可大可小的热闹事了。

婢女送来了喜服给柏冬青过目,他们也知道素日里柏冬青性子平易近人就故意打趣她,还道段青枫对她如何如何好,什么事都放在心上。柏冬青也只是一笑作罢,随便打眼瞧了瞧,就把衣服放下了。

婢女们犹不饶她,谁料段青枫突然出现在门口,婢女们忙立身敛襟,识趣地离开了。

段青枫走进来看到一旁放着的喜服,问道:“怎么,不合身吗?”

柏冬青淡淡回道:“挺好的。”

段青枫知道这场婚事是他强求来的,事前也并未问过柏冬青,可他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于是又嘱咐道:“大婚当日,你一定打扮得光彩夺目,作全场最美的新妇子。”

柏冬青听得出话里有别意,便问道:“段执掌在计划着什么?”

段青枫认真道:“到那日你就知道了。”

云芙整夜都在守灵,莫子泠就在灵堂外面陪了她一夜。

早上日头方升起来,魏子渂就来了。自云仲离开后,魏子渂就被魏琰关在了自己院内,此番想是准他来吊唁的。

莫子泠与魏子渂两个人在院子里见了面,互相没言语。魏子渂瞧着莫子泠一身素服,又把一头长发编好斜放到了胸前,就忆起那日丝发滑过指间,不由轻笑。

未几,就听见云芙在里面厉声喝道:“出去!”

莫子泠神色漠然,走开了。

七日后,烈火焚尽,就真的无痕无迹了。

柏冬青一夜未睡,婢女们早早就把她打扮好了,只等轿子一来就接过去了。

婚礼是在帝鸿山庄后面的一处小院子举行,乃辛玉墨新赐给段青枫用以成亲后的住所。段青枫担任护卫执掌以后,虽待人严了些,却也真诚,柏冬青更比他多了一份随和,加之一些与柏冬青的父亲交好的长辈,因而来的人不少,乌压压挤满了院子。王廷也是亲持之人,自然也在场。

一大群人正熙攘喧闹之际,辛玉墨带着一份大礼盒也来了。

段青枫得知忙忙迎了出去,躬身行礼,辛玉墨拉起他,笑着道:“大喜的日子,没有这些虚礼。”

段青枫些许汗颜。

一时,吉时到了。

王廷在堂前震声道:“新人行礼!”

段青枫与柏冬青在堂中,辛玉墨坐在堂上,其他人都围在外面。

堂中的两人正欲同拜之时,只听外面传来一句:“且慢!”

众人闻声抬起头,白青木立身房顶上,纵身一跃跳了下来。

白青木现是刺客身份,腰间也未戴有花令,是不在执行任务中,但其他人也是心知肚明他此刻现身的目的,便纷纷拔剑将他围住,曾经在山庄里与其有些交情的更是劝道:“青木,别胡来!”

柏冬青一闻是白青木的声音直接拉下了盖头,转过身去。

段青枫安抚众人无事,并让大家放下武器。

白青木越过人群,径直走向柏冬青,段青枫碍于旁人的目光几步过去护柏冬青在身后。

白青木也不理会,只对柏冬青道:“跟我走!”

柏冬青愕然,道:“你疯了吗?”说话间又留意到他的一条袖子飘风无物,也不顾及别的上前一把拉住,果是空的,不由关心问道,“发生了何事,你的手臂呢?”

白青木不言。

在后的段青枫解释道:“送你回来那日,他自断的。”

柏冬青闻言就知道了原因,只是不解段青枫当众说出来的理由,不禁侧过身去。

段青枫严肃了神情,开口道:“我知道冬青心里一直把我当作兄长,现在你也知道了青木对你的情意,所以,我们两个,你选择谁?”

柏冬青听了此话禁不住笑了,是以这就是你段青枫这些时日的打算吗?

辛玉墨就在堂上默默冷颜看着。

柏冬青甩手道:“我没心思陪你们胡闹!”说罢就转身回去。

段青枫见了神色一沉,抄起旁边人的一把长剑就开始攻击白青木,两人一进一守就打到了院子里。

柏冬青也无奈追身出去,大声喝道:“都给我住手!”说着也拿起武器,三个人就混到了一起。

其他人也不知该如何,毕竟庄主仍未发一言,而那三个又是帝鸿最厉害的三人,别人也插不进去手。

柏冬青生气了,前后各一剑将段青枫两人分开击落,却护着只有一臂的白青木落身,而后剑指段青枫道:“他是刺客,你动他不想活了吗?非要这般逼我吗?”

段青枫刻意大声道:“是,我是逼你,因为我的妻子心里不能有别的男人!”

柏冬青听罢不由长叹一声一把摘下头冠扔在地上,道:“如你所愿。”又掷下了护卫令牌,朝堂上辛玉墨的方向郑重地跪下叩首,“今日冬青当众逃婚,已是不忠不义之辈,再无资格脸面留在帝鸿,有负庄主多年来的恩情!”说罢站起身拉着白青木断然去了。

段青枫神情凝重地目送着二人离开,喝止了想要阻拦之人。

这时辛玉墨走了出来,至前轻声问道:“戏演完了?那就回去。”

段青枫忙骇然颔首。

随行的人前行开路,辛玉墨淡淡然出去,却在院门前望见衡阮立身街对面,正默然观望着。两人相视一眼,衡阮朝辛玉墨轻轻福身一礼,走开了。

辛玉墨禁不住凝重了神情。

城外的树林里,柏冬青拽着白青木只一面行走,身后果是一个人追踪的人也没有,忽一转身,柏冬青反手一掌用力将白青木抵到了树上,质问道:“闹了一大场,你和大师兄在搞什么鬼?”

白青木不语。

柏冬青最是知道他的,一遇到自己无法理解的事就会选择逃避沉默,真是木头一样的人。

柏冬青无奈,松开了手,叹道:“即便你不说,我也猜得到,上一次我就已经隐隐觉得庄主些许不对劲,只是当时没有过多猜想,加之又有人在刻意引导才连累了你,或许他的身份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白青木问道:“接下来,去哪里?”

柏冬青笑道:“无所谓,不在帝鸿何处都一样。我爹一世的忠名被我毁了个干干净净,将来见了面,他不得打我三天三夜。”

白青木耿直道:“我保护你!”

柏冬青闻言抬眼瞧白青木,一时笑了笑,又捏起了他空了的衣袖,道:“很痛吧?”

白青木没有答言,反问道:“毒针入体的时候,也很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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