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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十七章(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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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寒水隐在不居山月余了,这日在树梢站得久了,难免腿就有些酸酸的,便念着去歇一歇,却不想落身时大意错了方位,一脚踢到了边上的花草,触动了结界,方要举步逃走时,一转身莫子泠就已然身至前方,抬弓引箭直指他的眉间。

离寒水不由怔住,继而轻笑一声,自知无可辩驳,就没开口。

莫子泠上下打量他,道:“我们见过。”

离寒水点头道:“嗯。”

莫子泠冷了神色,问道:“你在我身边这么久,究竟有什么目的?”

离寒水闻言撑不住低头笑了,原来她早发现自己了!因笑回道:“没什么。”

莫子泠瞧他嬉笑之情不似实言,倒有点嘲弄的意味,就把目光沉了,将尹弓拉紧了几分。

离寒水觉察莫子泠有动手之势,然现下还不想变生他故,忙也摆手示意道:“别,真的没什么,好奇而已!”

莫子泠不言。

离寒水解释道:“你我深有渊源,到时自然明了,此刻却说不得。总而言之,我不会伤害你......”说着顿住,拿眼睛瞥着莫子泠的反应,莫子泠并不动容,他只好继续说道,“以及,你身边的人!”

莫子泠依旧不语。

离寒水看莫子泠心无活动之意,自己如今这身体也根本不可能从她的手里安全逃脱,思量着无可奈何之下,便又开口道:“哦对了,我上一次在人界的名字也许你会更加熟悉,唤作戴长司。”

莫子泠听了这话果然神色微动。

这是司幽阁,以及长琴楼创立者的名讳!

殷孽回到小院并未见到莫子泠,进入屋子里犹然不得其身影,因来时尚雪柔说过了莫子泠没有从山上下来,就转身出去林中寻找,兜兜转转了许久最终在一条小溪里望着了,而她正两脚踩在水里,仰头不知在看些什么。

殷孽想起莫子泠脚踝处的旧患,不免心疼些,几步走上前去,叫她道:“山间的水多寒凉,快上来!”

莫子泠闻声回过头来,尚有点怔怔的,见是殷孽就趟着水走到了岸边,幸而那溪流底部遍布鹅卵石,没有将她的一双鞋染污了,可到干爽的土地上就不然了。

殷孽怕她又着了泥尘,也不忍她两脚冰凉地踏在地上,就弯腰俯身把莫子泠背到了背上,一行往回走,一行问道:“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莫子泠把头枕在殷孽的肩上,淡淡回道:“醒来就饿了,出来摘果子。”

摘果子摘到水里?

殷孽又问:“阿莫最近是不是吃得有点多了?”

莫子泠道:“殷大哥是嫌阿莫重了?”

殷孽一听这话里有文章,忙也转变了神情,笑了笑,没敢答言,半晌方严重了语气道:“阿莫自来昏昏沉沉的,是不是上次化妖身对你造成了损害?”

莫子泠不置可否,只是反向殷孽说道:“有没有可能,阿莫原就是一个爱吃爱睡还懒怠活动的人,从前是殷大哥没有发现罢了。”

殷孽知道她是在有意岔开话来遮掩,也就没有拆穿,顺着她的话笑趣道:“那我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莫子泠便把揽着殷孽的两手搂紧了些,一笑没开口。

殷孽也笑了。

莫子泠又低声道:“想吃冬葵了。”

殷孽道:“我去买。”

“还要汤和包子。”

“好。”

莫子泠虽是和殷孽在笑着说话,那眉头却不甚舒展,殷孽每一次去执行长琴楼的刺杀令,回来后一直是先去伯陵楼清洗了才会来到莫子泠身边,可她依旧是能隐隐嗅到剑锋上血的味道。

灵者与刺客,两个相背而行的人,越是前进就越是远离!

经过了一番波折,离翘终究是被送亲的队伍送进了帝鸿山庄。

离开浮山的那一日,文柰满眼都是泪,若非离楚强行拉着,她就要冲过去了,离翘亦是拜别了族长,又在父母面前重重叩了头,才红着双眼进到了轿子里,随着长长的一声“起”,再回首就不知是哪年日月了。

辛氏的这一次喜事莫子泠没有到场,却差人送了个雕漆的木盒子过去,当唐原无意中在礼单上瞧见司幽阁大祭司贺南海夜明珠一颗时,不禁震惊得呆住了,因思及先前莫子泠在购买玉石时不知晓各个价格,这怕不又是她不懂得糊里糊涂就送出来的。

夜里的风还是有些凉的,晏澍有些受不住,捂着嘴咳了几声。

段由原在旁回事情,听到晏澍的气促嗽得不舒服,忙近前来为他顺气,并关心道:“还是回到房间里吧?”

晏澍摆手,缓了口气道:“无妨,这副身子就是这样,还死不了,继续吧。”

段由心中虽是不忍,却也无法,只好接着说道:“余下的族人都已经低下了头,少主不日便可重复家主之位。”

晏澍问道:“没闹?”

段由颔首道:“没闹。”说着一顿,“虽说也属于晏氏,可究竟还是首鼠两端的家伙,少主回来时就存了归附的心里,不过是面上畏惧着麂水而已。”

晏澍笑道:“如此讲来,柳絮被吓疯丢尽了颜面岂非帮了我们大忙!”

段由也轻笑,道:“大祭司一开始应当是没料到会有这般结果,却也的确助了我们,只是那司幽少主......”

晏澍听了此话不由把神色敛住,鼻子冷哼了一声,道:“此刻的他该是在沾沾自喜,以为所有人皆在按照他的计划行动,殊不知他在整个事情当中,是无可无不可的存在,末了还落了个薄情寡义的声名!”

段由道:“那魏少主,只怕想不到这里来。”

说话间,晏澍又忍不住呛咳了几声,段由坚持着把他送回了房里。

方行至台矶上,段由伸手推开门,晏澍就莫名地顿住了,而后就转头向段由,并以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的理由让段由先下去,还带走了里面一众服侍的人,段由心自狐疑,却不敢违背,照作了。

晏澍迈进房间,带上门后回过身来,冷漠了神色,道:“出来!”

一直躲在暗处的白青木听闻此话,便走了出来,拔剑就指向了晏澍。

晏澍也不闪躲,只拿眼睛看着他,并含笑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说着一顿,“不错,当年,是我把你父母的行踪透露出去的。”

白青木闻言禁不住捏紧了几分。

晏澍却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向前走了一步,把剑尖抵在了自己的心口前,寒着目光抬起双眼对白青木道:“报仇,你得再扎深一些!”

白青木默默不言,倒被晏澍的气势压了过去,晏澍走他就退,晏澍走他就退,竟被逼到了桌边,那剑始终没能刺下去。

白青木心里也清楚,他父母的因果还是来源于自身,怨不得旁人,他只是心有不甘罢了,而晏澍正是看透了他这一点,才敢如此。

在山庄里混了几日,离翘倒把这里熟悉了个七七八八,这个单纯善良又爱闹腾的小丫头不似这门里面的人守着规矩过于死板,她的到来倒使得此地多了许多生气,众人也就不大理论她身为夫人行为举止是否得体。

辛玉宣累了多日了,这便有些支撑不住,就在书房的榻上歇息了些许,醒来睁开眼,却没见到唐原,就问一旁的婢女,婢女颔首说不知,还道是夫人把他叫走了。

辛玉宣一听心头就起了火气,自打离翘来了之后,不晓得什么原因就缠上了唐原,以至于一日之内连辛玉宣都见不到他几面,本来他现在就劳心劳力的,见天的能说话的人都没了。

正没好气之际,院子里就传来离翘的声音,辛玉宣听见忙下榻拉上鞋,婢女匆匆上来递衣他就急着披了转过屏风跑了出去,只见离翘和唐原并行走着,手里还抱着一大捧的莲蓬,两个人说说笑笑的。

离翘一瞧辛玉宣怒气冲冲地来,一时也摸不着头脑,就呆呆地朝他笑了笑,道:“新摘的莲子,璟哥哥要不要尝尝?”说着就举了过去。

辛玉宣此刻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一把搬开了,直向他二人喊道:“我在这里累死累活,你们两个倒好,在外面吃喝玩乐是吧!”

在离翘的认知中,辛玉宣作为庄主自然是身担重任要处理妥帖大小事情的,却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生气什么。

唐原看辛玉宣认真动了气,不免就低下了头。

离翘望着竟不服气了,站身出来,对辛玉宣道:“你别欺负唐哥哥,是我硬拉着他去的!”

欺负?

辛玉宣反笑了,火气上来却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得,只得瞪他们一眼转身回去了。

唐原有些怔怔的,不知如何是好,只听里面高声传来一句:“唐原,再敢走,你试一试!”

离翘只狡黠一笑,拽住唐原,道:“别理他。”说罢还是带着唐原走了。

辛玉宣闻及,用尽力气一把摔书到地上,把身边的婢女都吓得跪下了。

晚饭席间,离翘就端着碗莲子羹给辛玉宣,知道他还在恼着,就故意凑近了些挨着他坐下了,并笑问道:“还生气呢?”

辛玉宣自己拿着筷子在吃别菜,就冷着一张脸也不睬她,也不正眼瞧她。

离翘就又冲着辛玉宣笑,还把莲子羹推过去几分,道:“特意给你做的,尝尝。”说着一顿,佯作委屈的样子,颔首低眉轻摸指尖,却拿眼睛瞥着辛玉宣,“就念在,我剥莲子剥得手都痛了。”

辛玉宣知道离翘在说谎,就算不是下人弄得,多半也是唐原,她哪里会真的下手,就把身体直接转开了。

离翘见了也装不下去了,当即就更变了形容,一把拽回辛玉宣,大声道:“你吃是不吃?”

辛玉宣被猛的一下,有些怔了,半晌方缓过神来,不由叹道:“你如今也是我夫人了,能不能稍稍端庄点?”

离翘被辛玉宣提醒也忙醒悟过来,从前在山上肆意惯了的就难免有时候会忍不住,于是便把手松开,再次嘻嘻笑了。

辛玉宣觑眼打量离翘状态的一瞬之变,以她的性子也不觉滑稽起来,禁不住笑出了声。

离翘遂趁机道:“笑了就不许生气了。”一面说一面就把莲子羹举到了辛玉宣面前。

辛玉宣无奈何地接了过去,道:“真是怕了你了!惹我的是你,哄人的还是你,到底想如何?”

离翘笑而不语,还不是唐原苦苦劝她来的。

唐原就站在后面,辛玉宣与离翘已经和好了他便打算出去,不想被辛玉宣一眼瞄见,嗔道:“想走,我们两个的账还没算呢!”

唐原微微顿住,不知所措,离翘在背后悄悄给他打手势让他走,唐原会意得便逃了,辛玉宣愤然起身却被离翘两手薅回了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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