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连勋下意识想站起来看,被连峻一把拽回去了。
连峻压低声音:“勋哥别,会被发现的!”
周连勋坐好,也不自觉放低了音量:“你说的八卦,不会就是程易璘和家韵姐相亲的事吧?”
“对啊,”连峻嘿嘿一笑,“这八卦好玩吧,家韵姐可是出了名的反叛,易璘哥又是出了名的乖顺,勋哥,难道你不好奇他俩会碰撞出什么火花吗?”
“我有什么可好奇的,非礼勿听知不知道?”说完,周连勋起身要走。
连峻赶紧拉住他:“勋哥勋哥,你先别装君子了,他们都已经坐下了,你现在走会被发现的!吃完饭再走吧。”
周连勋被劝住了,主要是被发现的话确实太尴尬了,他抽出手,整理好被扯歪的衣袖。
其实一开始听那俩人要相亲,他还以为是程郑两家的家长出面,大家一起在酒店谈。
没想到是让俩小辈自己先见一面吃个饭,看来现在的相亲还挺“人性化”的么。
只是可惜了,这是一场注定失败的相亲。
自从上次酒吧的事情后,郑家皓见到周连勋都有点发怵。
这回他学乖了,主动示好:“勋哥,我们已经点了些菜,你看着再加点吧,我请客,随便点。”
“好啊。”周连勋也不客气,拿起菜单又点了几道。
这家店靠窗边的位置风景不错,如果没有旁边那俩贴在木板上唧唧歪歪的货的话,周连勋相信这会是一次愉快的午餐体验。
只见连峻和郑家皓双双斜坐着,上半个身体紧贴着隔板,恨不得把耳朵长到隔壁去。
怕打扰到这俩“侦查员”的“工作”,周连勋自觉让开了位置,坐到了对面。
连峻换了个姿势,让耳朵贴得更紧,小声吐槽:“这家店的隔音做得也太好了吧,只能听到他们在说话,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啊。”
郑家皓懊恼:“早知道我就不跟我姐推荐这家店了,哎,我好像听到我姐说什么‘太乖’?”
连峻奇怪:“太乖?什么太乖,她是觉得易璘哥太乖了吗?”
郑家皓皱眉:“不知道啊,他们用正常音量说话根本听不清啊。”
周连勋听笑了,接茬:“要不让他们俩给你们俩装个窃听器?省得你们俩这么费劲。”
连峻醍醐灌顶:“对啊!家皓你怎么就没想到呢?!”
郑家皓:“我......我......你不是也没想到?”
连峻:“哎呀算了算了,懒得跟你说,认真听吧。”
这时,服务员来上菜了,看见连峻和郑家皓的举动,满脸的惊讶和不解。
周连勋冲人友好地笑了笑,伸手指了指脑袋,又摇了摇头,面露悲痛之色。
这下服务员看向连峻和郑家皓的眼神多了些理解和同情。
菜上齐了,看那俩货还专心致志地偷听,周连勋受不了了,抽了张餐巾纸揉成一团扔到了连峻的脸上。
“你们俩收敛点啊,听不到就算了,先来吃饭。”
那两人丝毫不为所动。
“耳朵长隔壁去了?听不到我说话了吗?”周连勋不耐烦,伸手拍了一下桌子。
郑家皓赶紧坐直了,顺手推了连峻一下:“哈哈,勋哥说得对,我们先吃饭吃饭。”
两人这才乖乖吃起了饭。
吃着吃着,连峻开启了话头:“易璘哥和家韵姐的事要真能成啊,最开心的就是家皓了吧。”
郑家皓笑开了:“借你吉言啊。”
周连勋好奇:“怎么说?”
连峻解释:“勋哥你还记得吗?大概五六年前的暑假,我们去国外自由行,你和易璘哥先到了I国,然后我和家皓去找你们——”
“结果我们的钱包手机证件什么的在火车上被偷了,我们当时就慌了,找列车员说,那列车员只会I国的语言,听不懂我们的话,到站后他就把我们交给了火车站的人,然后火车站的人也听不懂......”
“人生头一回遇上这样的事,我们当时真的是急疯了。就在我们最绝望的时候,易璘哥像天使一样地降临了,他一边温柔地安慰我们,一边用I国语言流畅地和工作人员交流。家皓那时候抱着易璘哥哭得呦,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啊!”
郑家皓不满:“你别只说我啊,你当时明明也抱着易璘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好好好,我也抱着易璘哥哭了,”连峻说,“反正,从这件事之后啊,家皓就对易璘哥是无比地敬佩,每次见到易璘哥都两眼放光,只恨自己不是弯的!”
郑家皓怼了连峻一把:“你够了啊,别这么夸张。”
周连勋对这件事是有印象的,他记得那天他玩得太累了,程易璘就让他在酒店待着,自己一个人去火车站接连峻他们。
后来等他收到消息的时候,警察已经把小偷抓住了,证件什么的也找了回来,算是有惊无险。
以前,他年少气盛的,出去旅游什么的就喜欢自由行,他也最喜欢和程易璘出去玩,因为程易璘总会把什么都安排地稳稳当当,还会多国语言,出门在外根本不用他操心。
至于现在......唉,不提了。
就这样,由这件事打头,三个人算是开了话匣子,都开始说以前共同经历的一些趣事或糗事,嘻嘻哈哈的,越说越起劲......
与这边热火朝天的氛围相比,隔壁就显得有些沉闷了。
程易璘本来就是被程老爷子逼着来的,他已经打算好了,准备直接跟郑家韵说清楚。
郑家韵是带了一个长发飘飘、面容姣好的女生一起来的,她介绍说:“程易璘,这是我的朋友小莓,小莓,这是程易璘。”
程易璘问好:“你好,我是程易璘。”
“你好,”小莓颇有兴致地打量着程易璘,“哇塞,你好高啊!看你的长相......你应该是混血吧,好帅啊......”
郑家韵不悦地拿起菜单遮挡住了小莓看向程易璘的视线:“早知道你是来犯花痴的,我就不带你来了。”
小莓拿开菜单,哄道:“韵韵,不管他长得再怎么帅绝人寰,在我心里,你都是最好看!”
一听这话,郑家韵缓和了脸色:“这还差不多。”
程易璘在对面静静地看着,也不多说什么,等两位女生点完菜后,他象征性地加了一道。
看对面的两位女生聊得差不多了,他适时地轻咳一声,开口说:“家韵,不好意思,有些话我要先跟你说清楚,今天......是我爷爷让我来的,其实我目前没有恋爱和结婚的打算。”
郑家韵挑眉:“巧了,我是我奶奶让我来的。”
一听对方也是被家里授意的,程易璘一下子轻松多了:“这顿饭我请吧。”
郑家韵盯着程易璘看了几秒:“其实我挺好奇的,你和周连勋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什么?”程易璘完全没想到郑家韵会把话题转到他和小勋身上。
“你可能还不知道,你被下药的那天,周连勋求我去酒店帮你看看。不过,我到酒店的时候,你身上的药效已经没了,”郑家韵意味深长地顿了顿,继续说,“周连勋说,他和你之间半点关系都没有,我不相信,想听听你的说法......”
程易璘呆了几秒,扯出了一丝苦涩的笑:“我和他......现在应该连朋友都算不上了吧。”
“笑不出来就别笑了,难看死了,”郑家韵吐槽说,“真搞不懂你们这些人,连朋友都算不上,就能帮着解春药了,这就是所谓的直男吗?”
一旁的小莓惊讶:“春药啊?哇塞......”
郑家韵:“你看,连我朋友这个局外人都觉得不正常,你倒是觉得很正常么。”
程易璘眉间深蹙:“不是的......”
“随你怎么说,”郑家韵提起了另一件事,“那天我到酒店后,周连勋让我看了你手腕上的疤,他问我那疤是怎么来的,那疤......是你自己割的吧。”
程易璘不自觉握上了左手腕。
此刻手腕上戴着手表,疤痕被掩藏在了表带之下。
他用了之前对小勋解释的说法:“不是,是我健身时,不小心被器材割的。”
“说谎,”郑家韵直截了当地戳穿了他,“我是学法医的,对于这种伤口是怎么造成的,我一看就能看出来,那个角度只能是你自己割的。”
程易璘握紧了手腕,抿唇不语。
“程易璘,大人们一说起你,就夸你性格温和,成绩好学历高,脑子灵光,以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郑家韵感慨地摇了摇头,“但是今天看见你这副模样,我真的觉得,你变了,变得除了那些大人们口中的优点,其它一无是处......”
“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呀,我记得以前和你们出去玩的时候,你处理起什么事情都游刃有余的——”
“而你现在,问你和周连勋是什么关系,你支支吾吾,连道疤都要遮遮掩掩,你就不能像以前处理那些事情一样,大大方方的吗?”
程易璘垂着眼眸,没有说话,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小莓拍了拍郑家韵的手,解围说:“韵韵,今天来之前你明明答应过我,不会乱说话的,你现在又......”
“我这人说话比较直,他要见怪就见怪吧,”郑家韵看向程易璘,“其实我说那么多,就是因为我觉得你和周连勋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直白一点,就是我觉得你们俩有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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