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战他们出了班级，让桑蕾她们暂时回家等通知，又吩咐警力保护现场：“那个……你们两个先回家，然后你们的老师都要随我们去做个笔录，现在先不要让她们离开园所。”

“好嘞警官，我马上去给你们召集她们到操场集合。”桑蕾积极性甚高，在工作群里快速发了集合通知，把所有老师和保安都集中起来。

龙战他们来到操场上看了一遍操场上的人，问：“你们后勤人员呢？”

“哦，您不是说找老师吗？这后勤人员就不必了吧。”桑蕾点头哈腰的极其有眼色。

龙战瞥了她一眼，说:“那怎么行？不能漏一个，你把她们都叫来，然后你和姚副园长就走吧，记住！随叫随到！”

“哎，好，那我们就先走了，警官。”桑蕾和姚黄临走时还一步三回头，还不忘嘱咐老师们，“哎——你们对警察同志的问话要想好了再回答，别胡说八道的，听见没有！”

柳麴尘面对桑蕾和姚黄的背影有些质疑，挪动步伐贴着龙战提出疑问：“龙组长，这一个教务主任哪儿来这么大的架子，比那个副园长都拽，谁给她的勇气啊？”

“哼，反正不是梁静茹。好了，你去多叫几名同志来在这儿看着，我们分开做笔录，喊到谁谁进去，没喊到的就在操场上等着。我们分两个场地，就一楼保健室和那边的小一班教室，我和瑾瑜一组，你和南宫副组长一组，案情刻不容缓！先提问相关人员，主要问一下关于园长的事和

她的人际关系。刚才南宫副组长已经跟我说了一些大体情况，先把那个小三班的李老师找来。”

“是，龙组长！”

龙战和沈瑾瑜在保健室找来小三班的李老师做笔录。

这个李老师是个和蔼可亲的老师，脸上总挂着温柔的笑容，但遇到今天这种事，她的笑容十分不自然，甚至有些僵硬，坐在椅子上十分难安，十根手指都搓得快要掉皮。

龙战语气缓和地对李老师说：“你是小三班的李老师？”

“是。”李老师的眼眸里湿润了，声音有些颤抖，龙战说：“你不要紧张，我们只是例行调查，发生这样的事也都不是我们想要的。你只需要告诉我们你知道的就可以了。”

“好好好，警察同志，你们想知道什么，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们。”李老师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沈瑾瑜赶紧上前扶她坐下，安慰道：“您别着急，坐下慢慢地说。”

“李老师，我们通过调查发现，你们的园长尹媚蝶昨天晚上最后一次通话是打给你的，请问尹媚蝶找你有什么事？”

李老师一听又慌了，她连忙摆手解释，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为自己极力辩解一番：“哎呀警官，这……这可不是我干的呀，我可没杀我们园长，真的。你让我杀鸡杀鸭杀大鹅都行，杀人这事儿我真没干。”

“李老师，您别激动，我们是想知道你们昨天晚上到底聊了什么，从中分析出线索查找凶手，明白吗？所以您不用紧张，清者自清，您说对吗？”龙战看到李老师激动的模样也问不下去，让沈瑾瑜去安抚一下李老师的情绪，“瑾瑜，你去安抚一下她的情绪，你们都是女人好说话。”

沈瑾瑜无奈摇头，蹲在李老师身边轻声安慰，待她情绪稳定后向龙战示意可以开始。

李老师的声音都在哆嗦：“昨天我们园长临时通知要加班弄环创，说是为了下周的检查评选，前几天还让老师们连补40篇教案和填写表格、总结、计划什么的，孩子都是我们保育老师看，有时候我们保育也闲不住，就放任孩子们自己玩。”

“都这么忙，孩子的安全问题你们怎么保障？”

“园长她们要的急，没办法，园长她们说，反正最近监控烧坏了，家长又不知道，你们加紧干，别耽误时间，孩子任他们去玩儿就行。”

“就说说昨天晚上的事吧。”龙战头也没抬，沈瑾瑜刷刷低头记录着，李老师眼睛转来转去，说：“昨晚我们加班到很晚，本来十点多要走的，姚副园长突然下通知，说周末有人要来安装监控，让我们老师把卫生打扫出来才能走。我们老师忙里忙外弄到11点20左右才离园。我刚好最后一个关我们班教室的门窗，然后园长电话就打来了，说让我去奶茶店给她买杯奶茶，嘱咐要用保温杯子装。”

“你们园不是监控坏了吗？从园长室能看到你们班吗？你们园长怎么知道你在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园长的电话谁敢不接啊？”

“哦，那她想喝奶茶直接叫外卖不行吗？还用保温杯子装？”

“嗨，你们不知道，我们园长就喜欢支使人，因为她很享受支使人的过程，很喜欢高人一等的姿态，开园一年多我们都习惯了。”李老师逐渐放松自己的心态，“我为了给她买奶茶等了半个多小时，回来都过零点了，我看着时间不早了，就想赶紧给她送去然后赶紧走，可没想有点尿急，就去给她说一声去洗手间，然后把奶茶放洗手台上了。没多一会儿，园长就来咯，就把奶茶拿走了。我看她都拿走了，上完厕所就回家了。”

“你们这儿洗手间都什么时候打扫？你去的哪儿的洗手间？”

“嗯……中午12:00~14:00,下午下了班打扫。我去的一楼洗手间，园长室在二楼。”

龙战听了点点头，给孟玄天打电话：“玄天，你那边现场勘察完了吗？如果完了就去一楼洗手间，死者尹娟蝶昨

晚……不，应该是凌晨去过那儿！嗯，好，就这样！”

沈瑾瑜突然追问一句：“李老师，你们园长和你们员工的关系怎么样？”

“嚯，那你们可别说了，唉，我们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碰上这么一个园长。”李老师满脸嫌弃，嘴都要撇到天上去，“她

能当上园长全凭后台硬，来我们园第一天就和前任园长好到穿一条裤子，她那会儿还是个班主任，是前任园长把她提上园所主任位置的。后来不知道她使了个什么手段，在领导面前添油加醋把前任园长出卖了，她就坐上了园长的位子。警察同志，你们要问园长和我们的关系怎么样，我只能告诉你们，她就是现代周扒皮，现代纣王！那个教务和副园长就是助纣为虐，她们没什么能力，就会瞎折腾老师！”

龙战听后和沈瑾瑜面面相觑：“你们这园长在你眼里这么差劲呐？”

“哎，警察同志，我可不是玷污她清誉，当然她也没什么清誉可言！”李老师一提到尹媚蝶的事就气不打一处来，“就拿我们隔壁小四班的配班老师颜老师来说，她昨天接到她父亲病危通知想去请假，园长不给她假，非要她做完工作再去，她回来都气哭了，收拾好东西就冲出去了，接着就和园长在大门口吵架。”

“你还记得她什么时候去请的假吗？又是什么时候出去的？什么时候吵架的吗？”

“嗯……昨天大约九点多吧，她接到的通知去请假，没几分钟就回来哭着收拾东西走了，她们大门口吵架大约是……是九点半左右吧。”

“你怎么记这么清楚呢？”沈瑾瑜直勾勾地看着李老师，李老师解释道：“那会儿我们班老师因为天天加班发牢骚，说都九点多了也不让走，真烦人，说完就听见颜老师要去请假，我们就关注了，还安慰她呢。至于知道她们吵架是九点半，是因为我喜欢的主播开始带货了，有个提示音。”

“那你们班都是哪几位老师？”龙战这么随口一问，李老师突然默不作声，龙战解释道，“哦，我没有别的意思，我这不是方便叫人嘛，一会儿你就可以回家了，但我们之间的谈话要保密。”

“好的，这点儿警惕性我还是有的，我们班主任是秦老师，配班是叶儿老师，我搭档是小静老师。”

“行了，你可以走了，记住，要保密！”龙战结束问话后和南宫春宸通个电话，“喂，南宫，你那边结束了吗？”

南宫春宸正在整理第一位老师的问讯笔录，他接到电话：“龙组长，我这边刚结束一个，您有什么指示？”

“先找小三班老师聊一聊，昨天尹媚蝶最后通话的是小三班李老师，想来会有所发现。”

“嗯，好，我知道了龙组长。”南宫春宸刚要挂电话，龙战说：“我去找配班老师，你和班主任老师聊一下，就这样吧。”

“明白！”南宫春宸转身对门外的辅警说，“小王，去传一下小三班班主任。”

没一分钟，小三班班主任秦老师就推门进来，她的脸但长得圆都嘟得可爱，一双笑月眼，一点温柔樱桃唇，一对可爱小兔牙衬得她年纪较小，一副圆圆镜架搭在鼻梁上颇有书卷气息，但她大大咧咧的性格端坐在南宫春宸的面前，一点儿也不紧张，也不拘束，说话的声音和她的外貌特征形成反差，很是豪气，拿谁都不当外人，见到警察的第一句话便是：“你们想问什么就尽管问吧，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们。”

柳麴尘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外向奔放的老师，拿笔掩面移动到南宫春宸旁边，贴着他的耳边说：“南宫副组长，这做幼师的性格果然很豪放哈，是一点儿不怵场啊。”

“要是不善言词的也当不了班主任，没办法处理那么多复杂关系，对不对？”

“嗯，你说得对。”柳麴尘坐正身子，挑眉示意，“南宫副组长，咱们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