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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午餐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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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好奇什么样的人才能在初来乍到之际有这么大的影响力。我妻真正对她的美艳邻座上了心,开始认认真真地观察起御手洗富江。

我妻的第一印象是:她的头发好黑。

她想到幼年时,在奶奶树荫环蔽的和式老房里纳凉。奶奶抱着自己和妹妹,说她们是“黄毛丫头”,因为她们的头发比寻常的小女孩更浅些,是浅棕而非纯黑。

“长大当不了美女咯!”奶奶半开玩笑地逗她们玩,妹妹气得哭了一宿,隔天跑去找奶奶问:“为什么我和姐姐当不了美女!”

“美女嘛,当然要有一头又浓又黑的长发,像辉月姬那样才好看呀......”奶奶当时那样说。

后来妹妹真的带着她去图书馆挨柜挨柜地找辉月姬的绘本。

终于找到了。两只小小的手一起捧着那本蝴蝶装画册。

在那一页页淡彩上色的插画中:公主的长发铺满了和服的掛下,那头被精心描绘的乌发如云如雾,柔亮的高光点缀其间,美得不似在人间。

御手洗就有着这样一头过于美丽的秀发。

她留着齐刘海的长发,长度在胸部以下,腰部以上,这种长度显得她腰肢纤细,盈盈一握。

御手洗乌黑的发比深色的内搭毛衣更深,闪烁着亮晶晶的光泽。这样健康美丽的头发让人联想到均衡的营养、充足的睡眠和优渥的家境。

“手感一定很好......”我妻在脑子里形成了绸缎的手感。但她没摸过绸缎,又想到了另一样东西——夏夜里将手浸入清凉的泉水,类似那样的丝滑冰凉。

就在她出神的瞬间,头发的主人毫无征兆地侧过头来。猝不及防的,我妻就对上了一双瞳色浓黑、神情玩味的上挑眼。

她触电般惊闪开,看向黑板,装作无事发生。

“我妻同学,起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我妻腾地一声站起,快速扫了一遍黑板上的问题后开始回答,声音磕磕绊绊,好不容易才恢复平静,她听着自己如鼓的心跳,根本察觉不到自己都说了些什么。最后她还是在老师的赞许中坐下。

终于得救了。

我妻很难形容自己的感受,在她盯着御手洗看的时间里,她感到世界静止,自己像被蛊住,只想看着她一个人。

而在和御手洗对视时,她那双魅惑的眼让人一瞬间联想到妖。诡魅、勾人、阴森、极具攻击性,下一秒就要吸人魂魄。

我妻心有余悸,决定不再看她。

就这样,一天过去了。对于每天打卡上学的我妻而言,御手洗是今天唯一的变数。自带聚光灯的美少女在上完第三节课就匆匆早退,却轻而易举地影响了班上一整天的话题。

次日早晨,我妻比以往早了半小时到校,她爸要早起去东郊的水果市场进货,正好同路,就顺便捎她一程。

当她从爸爸的小货车上下来时,远远地看见宽敞的大马路旁,御手洗从一辆造型奢贵的黑色豪车后座下来,几名西装革履的保镖服侍她开门和关门。周圈是围观的家庭妇女,她们惊叹着窃窃私语。

我妻从电视剧里寻找类似的场景。“她该不会是□□千金吧。”这个想法像浮光掠影一样在脑中掠过。

她小小地惊叹了一下,却没继续看,径直走进学校。穿过长长的走廊,摸到柜子里的钥匙,推开门后,在课桌前坐下来。

她是第一个到的。教室空旷寂静,适合晨读。

晚了大概十分钟后,“□□千金”慢悠悠地在她身旁落座,她没有开口与自己打招呼,一副没看见自己的样子。

这也挺好的,在只有两个人的教室里,也避免了不必要的尴尬。

等等,她的身上好香。

这个味道太有存在感,让我妻微微走神。“这是香水吗?”她想。

她天真地以为香水都搭配浓妆艳抹的妆容,是呛人俗劣的香精味。

御手洗身上的香完全没有刻意的人工感,清甜馥郁的香味像直接从这具美妙的酮体中散发出来。会不会是什么名贵的沐浴乳、洗发水或是香薰?

好诱人。

她竟然变态得想凑近去她的身子仔细闻闻。

可是此刻,她们还完全不熟。御手洗根本不屑于和她打交道。

我妻紧了紧手里的单词本,鼻尖沁出汗,难耐,难耐。但还好她忍住了。

无事发生。

中午的用餐时间,要好的学生们会把桌子拼在一起,然后一起吃家中带来的便当。

没有朋友的女孩会因不能忍受独自吃饭的羞耻选择去天台、楼梯甚至厕所解决午饭。

但我妻从没有过这些困扰。能在三四成群的团体群落中泰然自若地一个人吃饭的学生,全校加上她应该找不出第五个。

御手洗作为班级里新晋最受欢迎的人,也没有这个困扰。

三个班上最受欢迎的漂亮女孩很快凑上来,以御手洗的桌子为中心,围成了一个小型方桌,她们一个个拿出了自己的便当。

御手洗拿出了一个造型古朴的漆盒:

这是一盏金莳绘漆盒,奢贵的暗色底漆面上,金银粉描画着山川与湖海,螺钿堆叠仙鹤,边缘缀一圈金纹。

简直是顶级的艺术品。

还没完,青葱玉手掀开精美的盖,露出漆盒朱红色的流金内壁。

只会出现在高级餐厅的食物在里面整齐摆放:

从三文鱼厚切片寿司、巴掌大的海虾、大块的蟹肉、金枪鱼手握到鱼子酱太卷......应有尽有。

难以言说的奢侈盛宴。

三人完全震惊于如此华丽的午餐,长大的嘴巴久久合不上。

“你们想吃吗?不用客气,请用吧。”御手洗懒懒开口。

“不用了不用了,这也太贵重了!而且御手洗同学才应该多吃些......”是七海芽衣,她最先做出反应,连连摆手。

“我吃不了那么多,而且我不是每餐都有食欲的。”

“那怎么好意思,怎么说也得御手洗同学先吃了才行......”梳着棕色长直发的漂亮女孩出口矜持,她叫蓝原真希,曾经班级票选出的班花。

“不过是昨晚留下的剩菜,让家里的佣人收拾了一下才像个样子。”御手洗换了个姿势继续翘起二郎腿,垂着眼懒懒地看着自己的足尖,像是真的食欲缺缺。

“御手洗同学,是哪个财团的千金吗?”

这一问,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他们装做无意,实则全都竖起耳朵贴着这边听。

御手洗闻言立即抬头去看问话的人,眯起眼睛与她对视。这个女生的短发染成了棕黄色,这与她刻意晒黑的蜜色皮肤相得益彰,透着野心和锋利,她的眼神有着功利性的兴奋。

西宫葵,很好。我记下了。

御手洗摇摇头,勾唇笑了笑,并未正面回答。

“我也不知道我的父母是做什么的,但是我用的一直都是最好的,我想他们很爱我......”她说得甜蜜,将漆盒继续朝众人推去。

御手洗的父母真是爱她呀,才会把她保护得这么好。也是,这样漂亮优秀的女儿,怎么会不当作掌上明珠一样宝贝着呢?反倒是西宫,这样问也太无礼了!众人这样想道。

西宫也自知理亏,讪讪一笑,道了歉。

三人不再推辞,筷子毕恭毕敬地往漆盒伸去。

沾了酱料后,她们用手微托着小口品尝,在咀嚼间回味着唇齿间鱼肉的鲜甜,更有人闭上了眼睛,看上去非常陶醉。

“很好吃。”

“太美味了,谢谢御手洗同学!”

“如果不是御手洗同学,我想我永远也尝不到如此的美味吧.....”

“天呐......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浮夸又离谱的赞美声几乎要把御手洗富江捧上天去。

班上其他的学生也纷纷围过来看热闹,大家都被这样夸张的午餐惊到。

如果换成是个普通人带这样浮夸的午餐,一定会招致众人阴阳怪气的嘲笑。

但这是御手洗富江,好像她生来就应该配这种精致奢华的生活一样,所有人开始赞叹起她的非比寻常的美貌与富有。

作者有话要说:老装逼人了……

高畑勋的《辉夜姬物语》真的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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