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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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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擒不住泪珠,珍珠般圆润的水晶划过脸庞,南时渝僵硬地抬手拭去,睁开的双眸里满是悲恸,还有不愿相信。

“师父,你都多大人了,怎么还骗人呢……”

“你也不小了,”闻人木樨理了理衣服站起来,“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原想就这么瞒着你的,但如今的事态……你们之间的纠葛我不清楚,但为师希望你能想清楚,这件事究竟该怎么处理。我还是原先的态度,万不得已,不会插手。”

“但为师还是要说一句,切勿强人所难,不管是对你,还是对她。”

南时渝说不出话来,只是沉默着。

闻人木樨走后,南时渝依旧呆坐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

暮色之下,一艘大船泛舟于护城河上,船上亮如白昼,歌舞升平。

林思落踏上船板,四周的人纷纷看过来问好,林思落点头应下,径直走上了高处来到了陶行汝和姚姝身边。

“还挺热闹。”

“那当然,”陶行汝嘴角擒着笑,“也不看看是谁的场子。”

说这话的人多少带着点狂放……

林思落瞥一眼,陶行汝腰坠一条红色丝绦环佩,身上的衣袍也绣有暗红丝线,不同于平常的装束。

姚姝衣着恰似平常,凑近了些林思落:“沛儿,今天那琼南竹养好了,化成了人形!”

视线从陶行汝身上收回:“是吗!是何模样?我还没见过化成形的精怪呢……”

陶行汝走下船舷,到下面去了。

“同我们一般无二,模样是八九岁的孩童样子。”姚姝脸上又浮现担忧神色,“不过现在也不知道那琼南竹跑到哪里去了……”

“走了……”林思落是万万没想到,“鬼门关闯一遭,希望它能长点心眼吧。”

姚姝抿着唇挪动凑近林思落,林思落疑惑:“怎么了?”

“沛儿,我跟你说个事儿……”

林思落做出洗耳恭听之状,姚姝度量着开口:“沛儿,我们来凌沧的路上借道洛川,洛川……是我的故土。陶行汝去处理一些事情,我站在船板上就想着,都到洛川了,就回去看看,顺便带走我阿娘的骨灰……”

林思落知道自姚姝阿爹故去之后,姚府上下待姚姝母女俩都不太好,拍拍姚姝的背:“都过去了……”

姚姝点点头:“我知道……那天,我才知道,我和陶行汝……我们两个是有婚约的……所以今天这场宴,是退婚宴。”

“啊?”林思落又有点反应不过来了,“退婚宴?谁退的婚?姚姝,陶行汝跟你扯上关系,他就该偷着乐了!他还敢退婚!”

这着实是把林思落给气着了。

林思落就要跑下去找陶行汝理论,姚姝及时拉住:“不是……沛儿你听我说完……”

“姚姝你说……”林思落瞥一眼船板,看见陶行汝在那有说有笑的,玩得不亦乐乎的,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这婚事是我们商量过后决定退的,觉得两个人重新恢复自由身,应该庆祝一下。”

林思落眼角抽搐一下:“陶行汝今天的狗命算是保住了!难怪前两天你们两个怪怪的。那你们今后……”

姚姝一脸坦荡:“他无情我无意的,当然是跟以前一样了,还能因为那一张纸散伙?不过也确实有点生气,换做沛儿你,被人蒙在鼓里十多年,你能不生气吗?”

林思落不知想到了什么:“我会杀了他……”

姚姝看向林思落:“沛儿你昨日……他到底是谁?”

眼里仿佛结上冰霜:“一个困囿虬墨的亲王罢了。”

姚姝倒吸一口凉气,掏出袖口里的玉坠交给林思落:“虬墨一行我们是不能陪你去了,这个你拿着,虬墨并附近所有我们名下的铺子、人手,你可以随意调动。”

林思落利落接过,不忘调侃一句:“谢了,不过陶行汝在虬墨能有几间铺子……”虬墨可是那位活阎王的地盘……

“总归是能助你一臂之力的。”

-

南时渝踏着风落到船板上,陶行汝转身就看到了南时渝,招手让他一起,南时渝拒绝后直奔林思落。四周的人见了,议论纷纷。

林思落刚收好玉坠,手腕就被人抓住了,抬眸一看,是有些气喘的南时渝。

“姚姑娘,失陪片刻。”说完就拉着林思落往船尾走去,姚姝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不见了两人的身影。

南时渝走得急,林思落在后面小跑起来。“怎么了?你跟先国师谈完事了?”

远离了刚才的人影灯火,南时渝才住了脚,转身紧紧抱住了林思落。埋在林思落颈窝,心里才生出一丝踏实的感觉。

林思落觉察出南时渝身上透出来的惶恐无助,伸手拍拍南时渝后背。“我在呢。”

这南时渝该不会是挨骂了吧……

“林思落,当年你能从北荒回来,是不是万俟纰把你带回来的?”声音里带了些哽咽。

没想到南时渝说的是这事。

“对……”

听到林思落的回答,南时渝一直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手臂收紧,想把林思落揉进骨血里……

思来想去,也只有万俟纰这一个可能了……当年看到的尸身,应该是林府其它的丫头,林思落把手链给了她护身……

林思落稍稍踮起脚贴近南时渝:“能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了吗?”

“我以为我差点就又要失去你了……”

“说什么糊涂话呢……”想起血蛊,林思落再次郑重道,“往后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你不用怕。”

“嗯……”

两人分开打算回去,叶青云看准机会拔出剑奔下来,自以为是出其不意,没想到下一刻就被一道力量甩了出去,“咚”的一声撞上围弦。

叶青云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撞出来了……

林思落按住南时渝:“他不是虬墨来的人。”

南时渝收了手:“抱歉,认错了人。”

叶青云捂住胸口挣扎着站起来,南时渝好心用灵力扶了他一把。

林思落提醒:“我呢,最近被人追杀,所以麻烦你以后别这么鬼鬼祟祟的出现。这次手下留情,下次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叶青云揉揉胸口:“我就说呢,下手这么没有分寸,疼死小爷了。”

收剑入鞘,叶青云走近两人:“果然是能镇得住你林沛的人……”

看来刚才是看到了……

“这位兄弟,我看我根骨如何?要不要考虑一下收我为徒!”

叶青云一直想闯荡瓦舍做一个闻名四海的侠客。自然也想挑剑剑指苍穹挑战高手。

本来一帆风顺的,直到碰到林思落。

林思落白眼都快翻上天了,抬手拍过叶青云脑袋:“乱拜什么师呢!我告诉你,今天这个场子容不得你乱来,你给我老实点!”

叶青云还一直在南时渝身边嚷嚷,企图让南时渝收他为徒:“对了,我叫叶青云,这位兄弟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啊?”

南时渝被叶青云吵的头疼,一掌把叶青云掀下了船。“聒噪……怎么不似叶家小姐半分端庄……”

林思落倒是被吵惯了:“猫生九子,九子各异嘛……话说你竟然还知道他是谁。你才是真的见多识广吧,都快赶上百晓生了。”

“只是略有耳闻而已。”

提到叶家,林思落心底生出一股愧疚感来。“本来呢林叶两家就要成为一家人了的,奈何人算不如天算,叶家受我林家牵连,日渐式微……叶青云这小屁孩跑出来仗剑天涯,叶家肯定操碎了心吧。”

林思落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南时渝,我跟你说啊,这叶青云我小时候还抱过他呢!奈何抱的时间不对,让我换了一身衣裳。现在他还追着我跑,要跟我一较高下,还真是……”

“孽缘。”南时渝接过话。

林思落笑着点头。

前方又看到了姚姝,陶行汝在一旁给她斟了一杯酒。本想走过去,视线却上移定格在了靠在最高处船帆上的一抹倩影,衣袂随风飘扬,青丝散落身后,一段长长的锦带束在腰间。

正冷眼看着船板上的人。

气场隐秘而张狂,看一眼就移不开。

仿佛注意到视线,那人朝林思落和南时渝这边看过来,眉眼里含着冷峻与不屑。

仿佛强者的……蔑视。

那人随后就移开了眼,看向浩渺的水面。

热闹的船板突然变得安静起来,两人上前走到陶行汝身边去看。只见十几个人涌上船来,为首的是一位面若冠宇之人。

南时渝看了直皱眉。

陶行汝面色平静:“这是哪个来闹事的人……”

叶青云这时候也窜了出来,看见这一副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更加亢奋起来:“这是要打起来了吗!不过那人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呢……”

叶青云沉思片刻,直到那人走到光下才猛的一拍栏杆:“我想起来了!曲溪!他是曲溪!”

几人瞬间沉了脸色,只有南时渝依旧如常。

林思落又拍了下叶青云后脑勺:“知道了,嚷嚷什么……”

曲溪丝毫没有作为不速之客的挑衅,面上春风依旧:“我看着船上热闹,就想着也来凑个热闹!大家不必拘谨,随意!随意!”

这反客为主的厚脸皮真是让众人佩服……

南时渝习以为常。

曲溪自顾自地取来一杯酒,刚要饮酒,酒杯便被打翻。站在高处的陶行汝冷冷开口:“把他轰下去!”

众人纷纷亮出家伙。陶行汝拉着姚姝就要走,姚姝却挣开了陶行汝的手。

底下乱作一团,曲溪绕几个人,顺手捞过来一壶酒坐在一旁,抬手一声响指响起,船板上的人全都被定住了。

船帆上的应霁尘只是看着这一切,顺便换了个坐姿。

“讨一杯酒而已,干嘛刀剑相向呢?”

曲溪仰头喝了一口酒,笑着赞叹一句‘好酒’,话音刚落,船板上的人又都能动弹了。

却无人敢动弹。

曲溪把酒壶递给最近的一个人:“要喝酒吗?”

那人举着刀直盯着曲溪,没有接酒壶。

“上……”双唇一闭一合,话音落下,众人刚要有所动作,曲溪却是扬着手制止:“好了好了,酒也喝了,人也见了,萍水相逢,有缘再见!”

曲溪跳下来:“走!”

叶青云满脸疑惑:“这……走了?”

一道剑光闪过众人眼眸,林思落下意识闭了眼,再次睁眼时只见旁边的一艘船只拦腰被劈成两半,此刻正缓缓下沉。

曲溪看了一眼,转身看向高处的几人:“听说你在凌沧,恰巧路过,就过来会会你。南别语,你就这么不想让我走?”

众人纷纷看向南时渝。

曲溪还在说:“你早说啊,你说了我不就……”

话音戛然而止,曲溪眼前悬着绪风剑。

南时渝这时候开口:“从你踏上来的那一刻,就要做好承受后果的打算。”

曲溪依旧是那副嬉笑脸皮:“生怎么大的气啊……稀罕……”

下一刻绪风剑便刺穿了曲溪的肩膀,林思落并众人惊讶地看着南时渝。

场面瞬间局促起来,有一人上前扶住曲溪:“大人!”

曲溪看着手上的血,眼里有些震惊,但面上依旧在笑:“太稀奇了,你竟然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

视线又停留在南时渝身边的林思落身上一会:“突然想起来我这有个好东西,你肯定会喜欢。我把它送给你,不用谢我……”

说完便不见了身影。

众人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你这又有什么故事啊?”林思落问道。

“他惦记我身上的一件东西。”南时渝简而言之。

叶青云从先前的亢奋变成了心有余悸:“我刚才还以为你要杀了他呢……那可是曲溪啊,权倾朝野的大臣啊!你刚才……”

南时渝不以为然:“我不会杀他,他也知道这点。他是冲着我来的,不会回来找你们麻烦的,你们大可放心。”

姚姝望着江面,长长呼出一口浊气。

晃眼间看到一道人影自船帆处落下,愈行愈远,消失在天际。

作者有话要说:应霁尘:刚醒来就看人干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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