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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一起搭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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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宋秋言都没什么精神,趴在桌子上睡觉,其他课的老师不像班主任,都不怎么管他,任由他睡觉。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也不想动弹,被程诚生拉硬拽地拖去食堂。

宋秋言离开教室前看见新同学也不在了,大概是去食堂吃饭了,但他今天才来的,连书本都没来得及准备好,肯定也没办校园卡,不知道他怎么吃饭。

刷卡的时候宋秋言要自己付,程诚按住他的手要帮他付,宋秋言力气不敌,耽误下去怕只会让后面排队的同学反感,就让程诚付了,下次自己再帮他付回来好了。

他们来得晚了几分钟,食堂里一楼已经坐满了,两人便端着盘子去楼上。

程诚左右看看,看到里面靠墙那边还有几个空位,便招呼宋秋言去那儿坐。

两人放下盘子坐下,程诚说着饿死了,就拿起筷子吃。

二楼的暖气没有一楼足,宋秋言平时不怎么来二楼吃饭,怕冷。

他们旁边坐的是三个女生,在讨论最近新出的那部剧是男一和女主有cp感还是男二跟女主有cp感,另一位女生说你们不觉得男一和男二的人设比较有cp感吗?

程诚跟宋秋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程诚听到这句时心想,现在的女生怎么都喜欢这种啊,不理解。

“诶,你看,”女生用肘部碰了碰旁边的人,“那边那个帅哥是哪个班的啊,怎么没见过?”

“哪个啊?”

“就是那个啊,穿白衣服的那个,窗户边,对面坐了一个长头发的女生。”

“哦,我看到了,哇,真的诶,不过他们没穿校服,应该不是我们学校的吧。”

“就是个侧脸也能看出来是个帅哥,要是咱们学校的就好了,哎,真可惜。”

“哈哈,你可惜什么,人家肯定是一对儿,你想什么呢。”

“我又没想别的,就是觉得帅哥美女看起来挺养眼,要是天天能看到我愿意天天都来食堂吃饭。”

三个女生是高一的,嘻嘻哈哈又从窗边帅哥说到是这个帅哥更帅还是篮球队的周云深学长帅。

宋秋言听到了熟悉的名字周云深,他是高二五班的,篮球校队的队长。

宋秋言之所以知道他是因为江圆,她是篮球校队女队的成员,高一的时候他和江圆短暂地当过两个月同桌,就是那时候通过江圆认识了周云深。

不过他认识周云深,人家却不一定知道他。

宋秋言戳了戳饭,觉得今天的饭有点凉,吃下去胃不太舒服。

他无聊地四处看看,撇到那三位女生说的窗边。

挺眼熟的,背着光看得不太真切。

宋秋言眯着眼睛仔细看,那个穿白衣服的不是新同学秦铮是谁,但他对面那个女生又是谁?

三中对学生的仪容仪表特别是头发有严格要求,穿校服是统一的,另外女生不准披头散发,刘海不能过眉,男生头发不能过耳。

那个女生穿的浅米色大衣,头发一半扎起来一半披散着,嘴唇似乎还涂着唇釉,亮亮的。

女生似乎有些不高兴,嘟起嘴说了句什么,没得到想要的回应,把头往窗户旁边偏,过了会儿才转头看着对方,表情无辜又带着恳求。

但对面的人只是沉默两秒,摇了摇头。

女生彻底放弃了,说了一句话,两人便起身一同离开食堂。

他们起身的时候,程诚见宋秋言一直看着窗户边,便循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是他们班的新同学。

“诶,你看那不是咱班的……”程诚没想起来名字,问宋秋言,“叫什么来着?”

“秦铮,”宋秋言说,“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程诚觉得宋秋言语气怪怪的,就跟谁惹他了似的,程诚没去仔细分辨,注意力被秦铮身旁的女生吸引。

“那女孩是谁啊,挺漂亮的,”程诚联想到什么,表情惊讶,“不会吧,他这么快,刚来就有……”

程诚做出了个佩服的表情,宋秋言问:“有什么?”旋即想到程诚指的是什么,无语:“人家就不能是单纯朋友关系啊?”

“你太单纯了傻小子,”程诚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爸爸告诉你,男女之间有纯友谊,但好看的男女之间没有。”

程诚自己没谈过恋爱,毫无实战经验,说起来理论倒是侃侃而谈。

宋秋言不屑,“切,歪理。”

程诚说:“别不信啊,咱们来打个赌,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怎么样,赌不赌?”

宋秋言本来觉得无聊,但话到口边,想起今天被新同学那副表情嘲笑两次,转而问:“赌什么?”

程诚想了想,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就赌一件事,我赢了你答应我一件事,你赢了我答应你一件事。”

宋秋言说:“这算什么赌注,莫名其妙,我要是让你叫我爸爸你也叫吗?”

程诚说:“只要你别让我把我爸的遗产继承人改成你,什么都行。”

宋秋言说:“谁稀罕当你爸的儿子,赌就赌,可别后悔。”

程诚说:“一言为定,嘿嘿,你就等着吧。”

两人吃完饭回到教室的时候班上已经有一些人了,前排的同学在做题,中间的同学在睡觉或者吃零食,后排的同学在玩手机和打闹。

方善为不在,秦铮倒是在,正在看手机。

那个女孩肯定是外校的,宋秋言想,这么快就把人送回去了?也太快了。

看见人家在那儿玩手机,宋秋言想起自己的手机在班主任那儿,又要去挨一番训,更觉苦闷。

午休时间是到下午两点,现在还没到一点,教室里不算安静。宋秋言回到座位上,看着面前的白色背影,拍了拍他的肩膀。

秦铮转身,有些疑惑的表情。

他现在没带眼镜,眼瞳很黑,让人无端觉得这人心思深沉。

见宋秋言没说话,他问:“有什么事吗?”

虽然是个问句,但声音没什么起伏。

宋秋言从自己的联想里回过神来,问:“食堂里那个女生跟你是什么关系?”

“喂!”

程诚大叫,没想到宋秋言这么直接问了,赶忙出声阻止他。

秦铮看着宋秋言的眼睛,宋秋言的眼睛是标准的桃花眼,有人说这样的眼睛看白菜都是深情的。

宋秋言可能没意识到自己蹙着眉,表情有些不耐烦,一个简单的问句被他问出了质问的架势。

秦铮歪了下头,像是不理解现在这种状况,问:“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的语气很平,似乎只是单纯地问这个问题,没带着生气的情绪,或者没带任何情绪。

“我……”宋秋言刚吐出一个字,程诚感觉新同学这话是要生气了,立即捂住宋秋言的嘴,抱着他的头,道歉说:“不好意思啊……那个同学,”程诚又忘了对方的名字,“他就是好奇,我们刚才在食堂看见你们了,我们学校还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女生呢,真的单纯好奇,没恶意的。”

“唔……”宋秋言两只手扒程诚的大手,程诚这小子力气跟个子成正比,宋秋言要被他憋死了也掰不开一条缝。

程诚道完歉才放开宋秋言,宋秋言整张脸憋得通红,气得直喘气,先瞪程诚,再看向秦铮,又转回程诚,说:“不说就不说嘛!”又没非要人家回答,问问都不行吗?

一点了,班上的人陆陆续续都回教室了,宋秋言没再找秦铮问,也没跟程诚说话,自己拿草稿本,在空白页上随便地画些线条。

教室慢慢安静下来,铅笔在粗糙纸张上的摩擦声虽然不大,但也足可以影响周围的一些人,宋秋言便放下铅笔,收起画了一半的素描,趴在桌子上睡觉。

有几个同学没有睡,宋秋言能听见圆珠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轻轻翻动书页的声音,他上午睡久了,现在反而睡不着,睁着眼睛看窗外。

学校里的树木不知道有多少年了,树干粗,树冠高,夏天时树冠像伞一样,连四楼的窗户边都能看见。现在枝桠上光秃秃的,叶子都落光了,已经到了深冬啊。

再过不到两个月就要放寒假了,三中的学生,除了高三的寒假只有十六天,高一高二都有二十三天,从腊月二十一小年放到正月十五元宵节。

贴对联,炸圆子,吃年饭,拜新年,收红包,走亲戚,一大堆的事情。

对于小孩来说没什么需要操心的,困难的只在大年初几那几天早上起床困难。

今年将会是宋秋言独自过的第三个新年,第一次单独过年那次,父母还没离婚。

父母吵架,母亲一气之下跑回娘家,父亲更是摔门而出。

大年三十的晚上,外面的店子都关门了,点不到外卖,宋秋言从冰箱里翻出来一袋速冻的汤圆,自己煮了一碗。

等到春晚倒计时响起,外面的焰火砰啪声响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宋秋言知道这是不远处郊区不禁燃区的人在放。

直到一点多还有声响不时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宋秋言将家里的灯全部开着,披着外套坐在窗边,看外面万家灯火,各个窗户都亮着。

那年新年过去没多久,父母就离婚了,母亲在下一次新年来临前再婚了,父亲则比她更早,在离婚的第二个月就再婚了,并且有一个九岁的女儿。

宋秋言没见过那个女孩,到今年她应该十一岁了,在十一年前,宋秋言六岁的时候,她就存在了。

宋秋言的思绪时远时近,他中午睡得很浅,起来后觉得头更昏沉了,就像脑子被冻住了,思考不起来。

下午的四节课过得很快,宋秋言趴一会儿,画一会儿画,把中午没画完的素描涂完了。

是最简单的那种,他第一次画画时画的,太阳和白云下一个有窗户的小房子,房子边一棵树,房子门前一条弯曲的石板路,通到纸页最下。

他小时候的第一张画上窗户和树的比例怪异,现在他已经能游刃有余的使用透视,做到写实。

宋秋言还记得他第一次去家附近的绘画培训机构时,培训机构的老师为了推课,一直对着他奇形怪状的画夸有天赋。

父亲那时赚了些钱,推销人员的夸张鼓胀了他的骄傲,他便大手一挥,给宋秋言交了一年的学费。

宋秋言就这么开始学画,至今已经十一年了。

后来他离开启蒙班,升到更专业的班去,才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天赋。

常言道天道酬勤,勤能补拙,在绝对的天赋面前,勤奋更像是一种嘲讽。

那时很多跟他一起上绘画课的同学,渐渐地离开了,班上又会补进来新的人。

在黑白铅印里,彩色油彩里,十一年匆匆而过,剩下一地杂乱染色的废纸,昭示着宋秋言走到了十七岁的年纪。

程诚推醒宋秋言,说放学了。

宋秋言睡得太久,好像做了几个光怪陆离的梦,朦胧间有些碎片的印象,睁开眼睛后又都忘了。

宋秋言声音有些哑,问道:“什么课啊?”

“什么什么课?你睡了一下午了,我说放学了!放学了!”

程诚在宋秋言耳边大声说,宋秋言往旁边躲了躲,说:“嗯,你先回去吧。”

程诚问:“真的不用我陪你去吗?”

宋秋言说:“不用,别让赵叔叔等,你回去吧。”

赵叔叔是程家的司机,专门接送程诚上下学,是个不苟言笑的中年人,宋秋言以前坐过几次他的车。

但觉得他的那种上下打量的视线让人不舒服,坐过两次车后就再也不让程诚叫赵叔叔送了。

宋秋言伸了个懒腰,缓了缓神,往书包里随便塞了一本书。

班上的同学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前桌那个新同学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宋秋言居然没意识到他离开。

背着书包一边的肩带,宋秋言离开教室,在物理办公室门口打了个报告。

办公室里其他的老师大部分都没下班,还在办公,有两个老师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江利抬手让宋秋言进来。

宋秋言站在江利的办公桌旁边,听他时而语重心长,时而严厉地讲了一刻钟。

宋秋言是走读生,江利知道他家里情况特殊,带手机方便联系,尽管不情愿班主任还是把手机给他了。

讲完例行的谈话后,江利便让他离开了,走的时候宋秋言还有些惊讶,班主任平常都是半小时起步,今天只十几分钟就让他走了。

瞥见班主任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和大部分都没下班的办公室,他便猜到物理组大概还有很多工作要忙,所以班主任今天网开一面。

宋秋言离开时,语气略轻快地说老师再见。

出门后宋秋言揉了揉耳朵,又耷拉着脑袋走到学校的自行车棚。

棚里的车大都骑走了,剩的不多,宋秋言记得自己早上来的急,车随便停在比较靠边的地方,可是现在却没看见。

他从头到尾,又从尾到头找了一遍,还是什么都没有。

找完两遍回来,宋秋言才意识到自己的车被偷了。

什么小偷!就他那破车当废铁卖也卖不了几个钱,偷了去自己用,卖了的钱还不够修车的钱。

这棚里随便一辆都比他的好,偷谁的不好偷他的,难道就因为自己早上没锁吗?

真是背时。

宋秋言拽了下书包带子,放弃了继续找,一边往学校门口走,一边盘算着怎么回去。

兜里没硬币,得去附近小卖店换两个硬币去搭公交。

可附近的公交站点也不近,要走三百多米。

宋秋言来到校门的时候,门口已经没有多少学生了,大家都回去了。

突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颜色,穿着白色羽绒服围着灰色围巾的新同学站在校门边,双手插在兜里,羽绒服拉链这次拉上了。

“咦,你怎么还没回去?”宋秋言嘴比脑子快,睡了一个下午又刚被班主任念叨完,中午那点事儿都忘了,话一出口才想起来,自己表现得过于熟稔。

秦铮有些意外看见他,愣了一下才回答:“等车。”

宋秋言想,估计是跟程诚一样,有人来接。

“哦,”气氛怪尴尬的,宋秋言没打算继续寒暄,“那你继续等吧,我先走了。”

宋秋言的拜拜说了一半,秦铮的手机响起,他接了电话,听到那边说的什么后,眉头皱起,片刻后无奈地说好吧。

“怎么了?”宋秋言忍不住问。

“司机不接单,说是晚高峰堵车。”秦铮回答。

“你打车啊,”宋秋言听出来是网上叫的出租车,“这里很难打车的。”

宋秋言想了想,提议说:“有公交车,你要去坐吗?”

人家毕竟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有句话怎么说的,尽地主之谊。

秦铮似乎不太想坐公交,犹豫了一下,但此时也没别的办法了,于是说好。

宋秋言带他往公交站走,两人并排走,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宋秋言问他去哪里,他说了个酒店的名字,是附近一家比较高档的星级酒店,离这里有点距离。

这次宋秋言没问他为什么住酒店,他感觉这位新同学话很少,似乎不太想别人表现得太亲近,便自觉地不再搭话。

幸好公交车来得很快,宋秋言也一起上车了,为避免误会,解释说:“我也是坐这个方向的,比你远一点。”

上了车宋秋言才猛然记起,刚才一路上只顾着别的的,居然忘记换零钱了。

“快点,”司机催促他们,“两个人四块。”

秦铮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五十的,他也没有零钱,这是最小的一张。

他没怎么犹豫地就往投币箱里塞。

宋秋言眼睛都瞪大了,眼疾手快地捏住五十块的一角,从缝里拉出来了。

“你干嘛!这是五十不是五块!”

秦诤说:“没零钱。”

宋秋言目瞪口呆,这也是理由吗?

他想说些什么,但看着对方的脸,似乎真的不在乎五十当五块用。

“哎,”宋秋言叹了口气,“我有十块的,我来投吧,你先去找位子。”

尽管很舍不得,但那张蓝色的十块还是落进的投币箱里,车辆启动。

车上没有位子,他们找了块空地,一人拉一个扶手,随着公交车摇摇晃晃。

车已经开出一段距离,宋秋言还在想那十块钱,没忍住叹了口气。

秦铮说:“我把钱给你。”

“嗯?”宋秋言才反应到他说的是车费,“不用了,两块钱而已。”

“是十块,”秦诤说,“就当谢谢你给我指路。”

宋秋言笑了,这新同学好像也没有那么不好相处,至少挺大方的。

“真的不用,显得我怪小气的。”宋秋言他爸以前总说男人要大气,宋秋言没大气的里,总能装些大气的表。

这话说了,秦铮也不好强求他收钱,况且金额不多,若是人家不收还非要给,有点瞧不起人似的。

两人后面一路上又没说什么话,直到秦铮到站了,宋秋言站在后门那儿指着右边,说:“往右边走几十米就到了。”

秦铮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回头冲他点了点头,车门关上,一句谢谢被隔在车门外,没被听到。

宋秋言看见了,弯起嘴角,说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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