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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鬾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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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云垂落,细雨微飘。

早上他们出门时天气就阴沉沉的,有种随时都要下雨的感觉,果不其然,这下天空上真飘起了毛毛碎雨。

沈佳带着孩子离开后,阎野和叶南一二人也相继离开了活动室,他们刚走下台阶就被一个声音给叫住了,“小野。”

二人回头一看,就看见封阳和徐院长林牧三人向他们走来,“封哥。”叶南一眼角含笑的回应着封阳。

封阳自从确认的叶南一就是他们找了两三百年的祈安后,每次见到他都忍不住想上手摸他的脑袋,但是看见他身旁站着一个满脸写着‘你动一下试试’的阎野,硬是忍住了。

“我们正要去找你们呢。”封阳又问:“你们可有发现什么线索?”

叶南一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阎野,摇头道:“不过我听他们说那个叫邓知的确实疯了。”

说到这,封阳转头问徐崇,“徐院长,邓知是在什么地方出的事?”

徐崇转头看向林牧,林牧自那晚过后,每次一来到这里心里就发怵,至今都不太敢靠近,他颤颤巍巍的往前挪了一步,指着前面的楼梯道:“就是这里。”

众人回头看向楼梯处,林牧又道:“那天晚上我亲眼看见他们把邓知从上面推下来,然后一眨眼他们就不见了。”事情虽然已经过去几天了,但是他现在一往楼梯上看,就感觉那些东西正站在楼梯上看着他。

“他们?他们是指......”叶南一再一次听到这个词忍不住问道。

林牧确认四周安静祥和无异常才往前挪了一步,对他们说道:“...就是那些脏东西。”

封阳直接戳破了他的隐晦,又结合之前巧儿所说的话,道:“你看见的是几个孩童模样的小鬼吧。”

这个‘鬼’字就好像个开关似的,把林牧吓的一愣愣的,封阳见他的脸色逐渐失去血色,双手还止不住的颤抖,便开起了玩笑,“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看林先生这反应,难不成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林牧听到这话,心头一颤,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而一旁的徐崇坐不住了,主动接过了封阳的问题,“封大师说笑了,老林就是那晚的事吓着了。”

“那徐院长你可有遇见过那些东西?”封阳又问。

徐崇支支吾吾的回道:“我...我也遇到过,就在昨天晚上我明明记得我已经回家了,可一睁眼却发现自己还在院子里,而且不管怎么走都走不出去,整个人也是昏昏沉沉的,后来还是老林把我叫醒的。”

叶南一一边听他说一边对阎野说道:“他是不是遇见鬼打墙了?”

阎野缓缓摇头道:“他是被迷住了。”

林牧见徐崇提到自己,顺势接过话,“昨天晚上我巡完逻,准备回宿舍休息,刚从楼上下来,就看见徐院长像丢了魂似的站在那棵树下面,怎么叫都没反应。”他说着还指了指不远处的梧桐树。

“对,就是那。”徐崇顺着林牧的指示看过去,接着道:“而且我隐约还听见有嬉闹的声音。”

封阳三人顺着他们的指示看过去,几天不见那棵梧桐树好似又长茂盛了些,碧绿的枝叶随着风飘动着,但是盯着它看久了,总感觉有股寒意直击心头。

“这棵梧桐一直在你们院子里吗?”封阳问。

徐崇说道:“我听以前的老人说,这个福利院建起时它就在了,之前它觉得太挡光本想把它砍了的,他们说这梧桐树是祥瑞树,我们就留着了。”

“这树长得还挺好,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梧桐树。”叶南一看着不远处茂盛的不见枝丫的树感叹道。

徐崇笑道:“是长的挺好,我们从来也没管过,不知不觉就已经这么大了。”

“可是我怎么听说这树以前矮小的很,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封阳问。

徐崇面上一僵,“这...可能是习惯这里的环境了?”

他们说话的间隙,阎野已经抬脚像树的方向走了过去,林牧见状立马快步跟上,看见阎野一脸严肃的盯着眼前的梧桐树,小心翼翼的问道:“阎大师,这就是一棵普通的树,要不我们先去别处看看?”

阎野直接无视他来到梧桐树下,随后跟上的封阳接过话题,“老林,万物皆有灵,说不定那些东西就躲在这棵树里面。”

这话让林牧心头一颤,心想,难道他们发现了?他看向徐崇,但徐崇似乎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他也不知道这棵树下面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先前只是远远的看了眼这棵树并没觉得他们所说的那么茂盛,现在来到树下,才发现整棵树都被一个巨大的花盆围着,而整个花盆犹如一个巨大的烂泥坑,几根粗壮的根茎突破泥土暴露在地面上,树根上被泼满了潲水,还粘着几片烂菜叶子,绿蝇围绕,时不时还传来阵阵刺鼻的味道,惹得他们不由的掩了掩口鼻。

徐崇见状连忙解释道:“各位大师莫见怪,这树刚好长在厨房旁边。”他伸出手指向旁边的平房,“他们平时图方便就把剩下的汤汤水水都倒这里了,我也制止了很多次,他们说这树就喜欢这些东西。”

说话的同时林牧来到他身边,并凑在他耳边喊了他几次徐崇才听见,“有事就说!”

林牧避开封阳他们小声说道:“那些孩子...在树下。”

徐崇猛然转头看着他,从林牧的眼神里确认了自己不是在幻听,短短几个字如同一瓢冷水从徐崇的头顶浇下,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背上也渗出了丝丝细汗,不过很快就有恢复了那副淡定自若的模样。

以此同时,先前放在阎野口袋中的被巧儿附身的挂坠再一次剧烈颤动起来,还试图想要冲破阎野的口袋,而刚才风止叶静的梧桐树下突然刮起了风,连带着树叶吹落在他们脚边,突如其来的大风让他们众人不禁的打了个寒颤。

随着巧儿的剧烈反应,树叶的晃动频率也随之增快,它们像是在召唤着彼此一般,阎野刚安抚好手里的巧儿,却发现身旁的叶南一有些不对劲,以往这个时候叶南一肯定会询问他,而现在的他却目不转睛的盯着树出神。

“南一?”阎野轻唤他。

叶南一游走的思绪猛的被拽了回来,疑惑的看向他,阎野一脸担忧的问道:“你怎么了?”

“没...没事。”叶南一缓缓摇头回道。

叶南一自己也说不清楚原由,他只知道自己从踏进这梧桐树的地界后,就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被什么给吸引住了般,不受自己控制。

紧跟其后的封阳也察觉了他的异常,关心道:“怎么了?”

叶南一摇头回应表示自己没事。

平静片刻的梧桐再次狂啸起来,绿色的树叶漫天飞舞,刺骨的寒风迎面吹来,风中还伴随着隐约的哭喊声。

叶南一抬手挡出飞来的沙尘的同时,阎野撑开了伞挡在了他面前,而旁边的徐崇林牧二人就没这么幸运了,被风吹的满脸灰尘。

“你们听见什么声音没有?”叶南一问。

阎野点头回应,封阳转头看着林牧脸色惨白的往后退了两步,嘴里念着,‘是他们,他们回来了’的话语,徐崇的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

狂风持续了几秒就停了,他们原本以为已经恢复了平静,没等他们进行下一步动作,天空突然暗淡下来,狂风乍起,数十片叶子如箭矢一般向他们袭来,阎野拿着灵爻一个箭步挡在他们身前,手里的伞一挥瞬间将那些树叶击落,随即一转身手中的铜币迅速飞出向树干击去,但是铜币没能击中而是又弹了回来,阎野一把抓住弹回的铜币,一个转身又回到了叶南一身旁。

暗淡的天空也逐渐显现出了光亮,狂风也停了,院子里恢复了平静,飘在空中的树叶缓缓落下。

阎野言简意赅道:“树下有阵法。”

在刚才封阳也看出来了,这里被人布了阵,而且还感应到此阵与徐崇办公室里的阵法极其相似,甚至更强。

虽说徐崇在得知梧桐树下面埋这孩子的尸体后,做足了心里准备,但是还是被刚才的怪风吓住了,他和林牧一直缩在封阳的身后,不敢动弹,问:“大...大师,这是怎么回事?”

封阳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徐院长,在我们来之前你可请过其他大师?”

徐崇犹豫片刻,还是把实情告诉了他们。

五年前,一位自称是大师的来到福利院,说这里的阴气过剩,如果不及时控制,恐会有杀身之祸找上门来,这说来也巧,就在他来的前几天还真就出了怪事。晚上所有孩子都回寝室睡觉休息,院里的员工也都各自回了自己的宿舍,由于年底事物比较多,徐崇那几天基本都住在了福利院里。

半晚接近凌晨时,他被一阵小孩的哭声吵醒,便起来查看,他寻着孩子的声音找去,却没有任何发现,心想可能是听错了,又想着反正都起来,就顺道去看看那些孩子们。

徐崇来到其中一间宿舍,却发现有两个孩子在梦游,嘴里还唱着儿歌,脸上发出诡异的笑容,他经营这间福利院这么久,还从未听说过院里的孩子有梦游的症状,在他愣神间,屋里的那两个孩子不知何时已经打作一团,大点的那个孩子死死的掐着另一个的脖子,徐崇见状立马冲进屋把她们分开,分开的瞬间两个孩子同时倒在地上,徐崇赶紧去查探她们的情况,直到传来微弱的呼噜声他才放下心。

他回住处时,脑子里不断的回忆着刚才的一幕,越发觉得不正常还透露着些诡异。

这个所谓的大师不知道是会算还是怎的,竟然真的道出了徐崇前几天所遇见的这件事,所以他没说几句徐崇就信以为真了。

接着大师提出要摆坛作法,而当时摆坛的位置就在这棵梧桐树下。

徐崇提到这件事还不忘夸那个作法的道士,“这自从那晚过后,院里就再也没出过一件怪事,就连福利院的营生也越来越好。”

叶南一问:“这么厉害,你可知道他叫什么?”

徐崇回想片刻,摇头道:“我只知道他自称为虚道长。”

封阳阎野他们几人对视一眼,他们心里有同样的疑问,又是虚道长,之前周可一家就是被这个名为虚道长给害死的,现在又出现在福利院,难不成这梧桐树下的阵法也是他所布下的?

徐崇见他们面露疑色,便问道:“大师,你们也认识虚道长?”

封阳说:“认识谈不上,只是听说过一些他的事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几声孩童的哭声从不远处传来,想必是那些睡午觉的孩子醒了。

徐崇也顺势想让他们离开,“大师,我看时间也不早了,要不今天就到这儿?”

他不说这话还好,封阳他们对他的疑心还没有这么大,此话一出,瞬间觉得徐崇身上处处是疑点。封阳也不绕弯子,直接问道:“不是徐院长着急忙慌的把我们叫来处理这事儿,怎么现在又不着急了?”

徐崇尴尬一笑,“封大师你误会了,主要是下午有两个领养人过来接孩子,我怕.......”

他这么一说封阳他们明白了,封阳就把他的话顺势接了下去,“你是怕这些事传出去坏了福利院的名声,影响到孩子,我们都懂。”

“主要还是为了孩子们。”

既然发现了问题所在,封阳他们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封阳一向圆滑,打趣道:“既然是为了孩子,那自然是早解决早安心啊,你说是吧徐院长?”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徐崇自然也不好在多说什么,在说只会越描越黑,他点头道:“是是是,封大师说的是。”

封阳转头看向阎野,“小野。”

他们的默契已经到凭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了,阎野冲他轻点头,然后把手里的灵爻递给叶南一,并嘱咐他拿好,就向梧桐树走去。

徐崇见他们有所动作,害怕树下的秘密被发现,紧张道:“封大师,你们这是...那些孩子马上就要醒了!现在不能做法!”

“放心吧徐院长,我们现在不做法,不会吓到你的那些孩子们的。”

随着阎野离梧桐树越来越近,徐崇的心也越悬越高。

阎野本想直接来到树下,但是一靠近面前就像有一股屏障挡住似的,无法靠近,他就只能站在支出来的树冠下面。他抬头看向树冠,透过缝隙只能看见层层叠叠的绿叶,看不见一丝云彩,这颗梧桐好比一柄巨大的伞,将周围的空气都罩在了里面。

刚才阎野抛出的铜币被挡了回来,这次阎野又取出三枚铜币,心里默念着咒语,顺势将手里的铜币齐抛了出去,紧接着迅速结了一个手印,那三枚铜币如同被什么东西接住了般悬浮在空气里,同时刚才的那股强风再次出现,甚至比刚才的还有剧烈,在场的除封阳和阎野外都被逼的后退了两步。

阎野停止手里的结印动作,抬眸看向在风中摇曳的梧桐树,嘴角微微一勾便抬手收回了铜币,收回投铜币的瞬间,飓风也停了。

叶南一见风停了,立马上前,没等他开口问,阎野就主动说道:“七星煞神阵。”

封阳冷不丁的来了一句,“又是这种不入流歪门邪道。”

叶南一:“那你们打算怎么破阵?”

封阳见那些孩子陆陆续续的从寝室出来,为了不影响他们,便对徐崇说:“徐院长,问题的本源已经找到,今天晚上我们就能帮你彻底解决掉那些东西。”

徐崇看向他们身后的梧桐树,确认地面完好无误提着的心才放下一点点,“那...大师你们打算如何解决?”他好奇的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

徐崇自然也听说过他们这行的规矩多,就没在多问。

“那我们就暂时先回去,等晚上在过来。”封阳说着就往福利院的大门走去。

“那就麻烦各位大师了。”

徐崇林牧二人把他们送到福利院门口,直到他们走远,徐崇才压着声音对林牧呵斥道:“你怎么不早说那些孩子埋在树下!”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在他们回来之前给我把那些东西处理干净。”徐崇见林牧没有太大反应,又说道:“不然什么后果你是知道的。”

林牧抬眸看向他没说话,直到徐崇消失在楼梯上,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追了上去。

阎野他们三人刚踏出福利院门口就被人拦住了,还把叶南一吓了一跳。

“大师!求你们帮帮忙,救救我家人。”

“你是?”封阳问。

那人说他是邓知的丈夫,叫刘明。这倒好,他们正好要去找邓知,没成想他自己找上门来了。他们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想法达成一致,封阳说:“走吧,带我们去。”说着就打开车门上了车。

在车上,叶南一问阎野,“邓知莫名其妙疯了,真的是撞鬼导致的?”

阎野转头看着他摇头道:“暂时还不确定,要见到本人才知道。”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就被刘明打断,“她就是撞邪了!自从那天从福利院回来,就开始疯疯癫癫的,市里的医院都跑了个遍,还是查不出原因,成天嘴里念着不是我不是我,一到晚上就大喊大叫,扰的街坊领居投诉了好几回。”

封阳打着方向盘插嘴问道:“那你又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他没有立即回答,斟酌片刻才回道:“自从她出事后,我几乎每天都回去福利院,我媳妇毕竟是在他们福利院里出的事,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有责任。”

“所以你是想要他们赔偿?”封阳说。

刘明默认了,“可是每次想找那个姓徐的,他就以不在福利院的理由回避。”他还对阎野他们说,徐崇这人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随和心善,背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那些孩子与其说是被领养走的的还不如说是被他卖出去的。

他们还了解到,徐崇刚来那年,家里还住在老城,短短两三年就搬进了价值千百万的别墅,他一个小小的福利院院长都快赶上一个暴发户了,就这一点就很容易不让人多想。

刘明还说:“还不止这些,他还养了一群小情人。”

他们一行人听见都面露疑惑,包括阎野在内,封阳不解的一字一顿的问道:“一群?”

刘明解释说:“我撞见过他几次,每次他身边的女人都不一样,可不就是一群吗。”

说着他们就来到了刘明他们所居住的小区,阴沉的天气把白色的外墙也称的灰扑扑的,接近两层楼高的大树,让整个小区看上去有点阴森,路边还有几条流浪狗在垃圾堆里找吃的。

自从进入小区后,刘明就迫不及待的把阎野他们直往自家领,刚走到家门口就听见屋里传来邓知的叫喊声和摔东西的声音。

刘明掏出钥匙打开门正好看见邓知赤着脚头发散乱的在屋里跑,而边上还站着一个看起来二十来岁的女孩,应该就是他们的女儿。

刘明看见屋里又被搞的一团乱,直接跨过杂物走到邓知面前,就是一顿输出,“你能不能消停点!刚买的水壶又被你摔烂了!在这样我真的就把你送到精神病院里去!”他捡起脚边的水壶直接砸倒邓知面前,而邓知只是蹲在地上痴呆的看着他,等他把话说完就一副傻笑样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们的女儿转头看见门口还站着几个人,面上没多大情绪,“爸,他们是什么人?”

刘明这才反应过来,封阳他们还站在门口,他立即迎上去,对刚才的事感到抱歉,“不好意思啊,家里有些乱。”说完又立马转头对他女儿说:“笑笑,他们是我请来给你妈看病的,快把地上的东西收拾收拾。”

笑笑应了声就自顾自收拾残局去了。

刘明用脚把地上东西往旁边踢了踢就招呼着封阳他们进屋,“你们随便坐。”紧接着又让他女儿去给他们倒水。

封阳他们进屋后看了一圈实在是没地儿可坐,就直奔主题,“刘先生,别忙活了,方便让我们见见你太太吗?”

刘明停下手里的动作,在裤子随意擦了擦手上的水,“方便方便。”说着就抬脚跨过倒在他面前的椅子,把他们往房间领,来到门口却停下了,转身对他们道:“你们也看见了,她......”他说着便指了指自己的头。

封阳:“无妨。”

刘明小心翼翼的把门打开一条缝,看见邓知安静的坐在床上才推门进去。

邓知抬头看见他们进屋后往床角缩了缩,手里紧紧抱着枕头,警惕的看着他们,随后便把手里的枕头向他们砸了过去,嘴里嚷着不要过来,不是我,我没有害他们,我不知道等话语。

阎野见枕头向他们砸来,把叶南一拉在自己身后,避免被砸到。别看邓知疯疯癫癫,手还挺准,飞来的枕头直接砸在了封阳的怀里,邓知见他接住了枕头有拿起另一只向他们扔来,这一次被刘明抢先接住了。

邓知见枕头又被接住,连忙拍手叫好,接着又四处找东西想继续与他们玩,当她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准备扔向他们时,被刘明的呵斥声制止了,“邓知!你消停点行不行!”

邓知被他的声音吓的一哆嗦,紧接着就转进被子里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刘明看着床上那坨像小山包的被子,叹了口气,看着自己媳妇变成这样却无能为。他回头看见封阳手里还抱着刚才砸过去的枕头,连忙上前接过,“大师,刚才没伤着你们吧?”

封阳拍了拍手表示无事,看着刘明身后那团被子,问:“她一直都是这样吗?”

邓知似乎知道他们在议论自己似的,小心翼翼的从被子里露出两只眼睛,刘明转头刚好对上他的视线,邓知就又重新缩了回去。

刘明说:“刚开始得病那会儿,她时不时会清醒一段时间,后面就越发严重,直到后来她我跟笑笑都不认识了,成天就只知道喊着不是我,我没有。”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特别是晚上,犯起病来,谁都不认识,只一个劲的嚷,被街坊领居投诉了不知多少回,后来实在是没办法,我们也控制不住,他们又觉得可怜,就没在投诉了。”

在刘明说话的间隙,邓知从被子里探出了脑袋,冲着他们傻笑,然后像躲猫猫似的又缩到被子里去了。

刘明站在封阳旁边,看着邓知问道:“大师,她是不是真的像他们说的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封阳说:“真要是被附身了,我们也就不会来了。”

刘明表示不解。

封阳解释道:“因为被附身的人都活不过二十四小时。”他见刘明有些被吓到了,又道:“况且世上根本就没有附身一说,又不是在写话本。”

“那她......”

封阳上前一步,“你太太可能就是被吓到的同时沾染到了鬼气。”

他一语道破了邓知疯癫的原因,刘明激动的问道:“那...那能治好吗?”

封阳迟疑了一下,开口道:“这就要看鬼气的侵染程度了。”

刘明一听他能治邓知的病,久久没有笑容的脸上再次出现了笑容,眼里藏不住的激动,“能治就好能治就好。”

叶南一在后面小声的对阎野说道:“我怎么感觉封哥在诓人呢?”阎野垂眸看他一眼,轻点了下头应了一声。

叶南一转头看向他,他也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阎野居然还老老实实的回应了。

刘明从激动中醒过来,连忙给封阳让出一条路来,“那就辛苦大师了。”

邓知新奇的看着屋里的人,见封阳向自己走来又重新钻回了被子里。

叶南一提出问题,“我们需要回避不?”

封阳说不用,便劲直向邓知走去,他来到床边轻轻的拍了两下床上的的小鼓包,并像哄小孩子一般对邓知说道:“我这里有个好玩的东西你想不想玩呀?”

邓知一听到有好玩的东西,一下掀开被子,冲他喊道:“想!我要玩!”

封阳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并示意让她拿着,自符纸出现后,邓知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起身想去抢夺封阳手里的符纸,却被封阳夺过了,并对邓知说:“你坐好,我就给你。”

一向不受控制的邓知,竟然真的听封阳的话乖乖的坐在床上,一旁的刘明都蒙了,心想这回孩子她妈真的有救了。

叶南一和阎野二人也向床边靠了靠,叶南一见邓知如此听他的话,忍不住问阎野,“她为什么这么听封哥的话?”

阎野回答:“可能是新鲜感吧。”

邓知现在的心性时而疯癫时而又像个孩童,看见新奇的事物就会被吸引过去,加上人不管变成什么样都是会有好奇心的,无论轻重。

刘明在一旁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生怕打扰到大师,但又焦急的不行,手心里的汗水搓了一层又一层。

封阳见邓知已坐好,便把符纸递到她面前,在邓知伸手去接的同时他念了几句咒语,声音小到只有自己听得见,刘明他们只看见封阳的嘴唇在动。

邓知见封阳不给她便开始闹腾起来,但随着咒语的念出,她逐渐安静下来,在她安静的间隙封阳眼疾手快的将符纸贴在了她的额上,在邓知接触到符纸不到两秒,人就向后倒去,摊在床上像睡着了一般,而符纸上的朱砂色的字符逐渐变成了褐色。

刘明看着自己老婆倒在床上一动不动,想上前去关心又怕打扰到封阳,他担忧的看着邓知,问封阳:“她...她这是怎么了?”

封阳上前揭下贴在邓知额头上的符纸,手指一抖符纸竟自燃起来,烟灰色的灰烬飘落在地上。昏睡的邓知也逐渐苏醒过来,刘明问:“大师,她怎么样了?”

封阳往后退了两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邓知从床上坐起来,看着满屋子的人,最后把视线落在了刘明身上,“老刘,屋里怎么这么多人?他们是干嘛的?”

自从邓知患病以来,这是第一次认出刘明,刘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不敢相信的看向封阳,封阳冲他点了下头,他才向邓知走去,走的每一步都带着不确信,自己那个已经疯了数月的妻子好了。

邓知看着刘明脸上的神情说道:“你这是什么表情。”说完视线又在屋里环视了一周,除了几个陌生人外,没有看见女儿的身影,问:“笑笑呢?”

刘明坐在床边,看着恢复如初的邓知,不可置信的问她,“你认识我了?!”

邓知不耐烦的回答,“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就不认识你了?”

她说出这话,刘明相信邓知现在已经恢复清醒了,他冲门外喊道:“笑笑!笑笑快进来!你妈好了!”

叶南一也不相信刚才还疯疯癫癫的邓知就这么好了,他总觉得这事没有这么简单,就问阎野:“她真的就这么好了?”

阎野摇头,说了两个字,“并未。”

作者有话要说:正在恢复手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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