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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天降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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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延徐陀人撤走的架势,以及城头那几人最后软弱无力的状态,段傲白盘算着,大概是匡扶几人成了事。

果然,未过多久几人便回城复命。

据匡扶所言,几人赶到延徐陀人新挖的水渠边上时,正赶在他们取水烧饭前,于是飞快地污了那处水源,并未叫敌人发现。

此事如此顺利,延徐陀人发痛时机又如此凑巧,也算是天佑段军了。

一夜鏖战,段军这边折损已尽两千,许多跟段傲白相识三年多的兵卒战死,但她根本来不及悲伤,也不敢歇息,而是立刻安排医治伤员,又将所余四千来人分了几波,主力回营补眠,百来人城头巡视放哨,剩下的皆去继续准备山石、圆木、熬金汁......

此外,她还吩咐众人收集城头阵亡的延徐陀兵卒的战甲,又用纸糊了一面巨大的无字旗竖在城头。

待到天色大亮,城下景象清晰起来,成堆的尸身攒在关下,河道到城墙这八丈多的距离间,无数兵卒和战马的残躯交叠。

“都尉您看!”耳边忽然有道焦急的声音传来。

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望去,是下游。

下游不知何时也搭起了一座桥,有几百延徐陀部骑兵慢悠悠的溜达着过了河。

仔细一看,这队骑兵虽着重甲,却没有一人持兵器,段傲白不由更觉奇怪。

再瞧领头的那人,锦帽貂裘,衣着华贵,神情倨傲,显然不是个寻常将领。

果然,前几日派出的斥候上前一步,“禀都尉,此人正是延徐陀部大王子苏德,”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段傲白紧盯着下游几百骑的身影,抬脚朝南侧那道关墙走去。

很快,延徐陀苏德带队大摇大摆地溜达到了满地尸骸的战场上,甚至走到了段军射程之内!

虽有困惑,段傲白依旧立刻召来弓弩手,百来人人在城头拉弓,有的还拿着连珠弩,一时间,关墙上下气氛剑拔弩张。

然而,那苏德竟然缓缓张开双臂,抬头朝上,喊起话来。

“哪一个是你们守城主将啊?”

城头段军闻言纷纷挡在段傲白身前,段傲白思索片刻,在仔细观察,确认城下无人持兵之后,示意身后人放下弓弩,戴上面甲,踏步立上城头。

“有何贵干?”

苏德闻言一愣,接着皱起眉头,嘴上却是哈哈大笑:“哟!怎么你们段家军无人了?推一个娘们来假作守将?”

不过是交战前惯用的言语羞辱,段傲白听了也不恼,想到延徐陀部内斗派系,脱口便道:“大殿下似乎瞧不起在下?敢问是谁将你那二弟砍了四处伤,昨夜都骑不了马的?”

这话有些夸大,那孜真身上一处伤口是宝珠射的,她也不晓得孜真是不是真的骑不了马,不过说给这空有武力、傻头傻脑苏德听,真话假话并不多重要。

苏德脑袋一歪,沉默片刻,接着竟笑得前仰后合,“你此话当真呐?我说那个孜真他怎么昨夜疯了一般要攻城呐!”

“他还不骑马,只乘战车!哈哈哈哈!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苏德不停地拍着大腿,他□□宝马似乎是不耐烦了,连着打了好几个响鼻。

“是俺低看你了,兄弟,不如你献了此关,给俺回草原——你挫了孜真那小子的锐气,俺定封你个沙钵略做一做!”

段傲白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嗓子已经沙哑到辨不出男女了,而方才苏德喊她“娘们”,也不过是在拐弯抹角地说她体格小。

她冲身后打了个准备的手势,接着抬手脱去头甲,冲下头喊道:“也好,若是你献上万匹骏马,我便随你走一趟如何?”

苏德方才那番话虽有几分真心,但总归是怀了戏弄的目的,这会儿见这小身板的守将竟敢如此冒犯自己,气不打一出来,抬手指着段傲白便用突厥语骂了几句脏的。

然而下一刻,段傲白身侧窜出上百只箭矢。

他们射的极准,仅有四五支空箭,其余人身上多少都插着一两支箭。

苏德骂得更狠了,连带他身边几人也都一起在骂。他们都穿了厚甲,这箭头仅是浅浅地划破皮肤,或是莫入皮肉几豪,甚至都没淌血,并不碍事,但他们觉得被城头人给狠狠戏耍了,心中愤愤。

苏德一把拔出没入臂甲之间的羽箭,掉转了马头,临走前回头留下一句,“你给俺等着!一群小娘们!爷爷今儿就要踏平你这小小龙门关!”

城头段军皆是心情大好——延徐陀人想来挑拨,想破坏他们的士气和战意,自己却吃了波大亏。

段傲白含笑望着城下,苏德带队气冲冲地渡了河。

她可忘了说,这批箭头都是沾了金汁的。

...

大概是早晨将苏德得罪的太狠,第二轮攻城很快便开始了。

依旧是巨石交错,流矢乱飞,依旧是巨木撞城门,金汁当头而下,唯一不同的是,延徐陀部架上了井阑车和吕公车。

若说井阑车是移动箭楼,吕公车就是活动碉堡,统共六架庞然大物正缓缓朝关门方向移动。

段傲白暗自咬牙。

倒是多亏了附近山道难走,今日才将这些杀器运过来,否则,若是昨夜他们就用上这大车,段军伤亡必将更加惨重。

延徐陀箭手立在井阑车上,车顶皆有木板庇护,弩手也不似头天须得往上放箭,不必浪费射程,再加上晴天白日,平视之下也能看清城头草人,自然都会瞄准真人。

每架吕公车上载了百来名延徐陀兵卒,直挺挺开到城墙边,延徐陀兵鱼贯跃到墙上,再度与段家军拼杀到一起,很快便形成了近压倒性的优势。

眼看城头段军接连倒地,自下层涌上一队着红甲,上臂系黑巾的持枪兵卒,飞快地杀入敌军之中。

城头的延徐陀兵顿时一懵。

这,这穿的是他们的戎装军甲吧?

这一批人是段傲□□挑细选过的,个个都是高大魁梧的军汉,面上无须的也都贴上了假胡须,在城上杀作一团,延徐陀兵直接傻眼。

他们未曾注意新杀上来的段军臂上所系黑巾,只担心会不会一刀砍到了自己的兄弟。

段军就没这个顾忌,不停地劈砍着离自己最近的延徐陀兵,努力扭转着这巨大的劣势。

忽然,对面山头传来了巨大的骚乱声。

自家大营出现异动,延徐陀兵当即有些分神,一半好奇一半担忧地回过头去看,却见后方大营中窜出一支五十来人的骑兵!乍一看,还像是自家骑兵——着红甲,持两把弯刀,却是刀刀砍向营中兵卒。

五十来人从山上一路冲到山下,像是割韭菜般割掉了无数首籍,那些脑袋落到地上,然后骨碌碌地滚到山脚,或是落进河里。

战场上的延徐陀人大概是怎么都没料到,段军在兵力差距如此悬殊的情况下,还敢派出这寥寥几十人深入敌营!

而营中延徐陀将官也是许久后才缓过神来,开始组织反抗,然而留守军营的大多都是伤员或是轮休的兵士,根本来不及反应,甚至才将脑袋伸出营帐,下一刻就被抹了脖子。

主力在前头打攻守战,延徐陀山间大营竟然硬是叫这五十来人反复凿了个对穿!

段傲白边在城头杀敌边观察着对手神情,无数人头落地,哪怕是城墙上正处优势的延徐陀兵卒也难免露出一丝惧意。

很好,就是要这个效果!段傲白几步冲到城墙边缘,接连几脚踹下正欲翻墙的延徐陀兵,接着一刀将城头的无字大旗砍断。

旗倒号响,最后八百名才休整完毕的段家军冲上城头。他们战意高涨,精力充足,甫一投入战斗,便立刻展现出段军作战的高素质、高配合,杀得敌军连连后退,纷纷坠下墙去。

甚至有那么一瞬,城墙上的延徐陀军似乎被尽数消灭了......

大旗落地,顿时燃起一片燎原火。

这火比昨夜的火还要旺上许多,旗面上厚厚的纸被灼烧,蜷曲,然后被风卷起,再去点燃下一处。

城下焦糊味伴着恶臭再度飘上城头,众人忍着恶心,冒着剑雨,扑到城头,将那几架大车下头作脚力的牛给一一射杀。

很快,大火烧到了战车上。

这时,原本在营中的延徐陀兵卒终于都清醒了过来,纷纷拿起兵器意图合围那山间乱窜的五十骑。

红衣红甲的郭骋似乎也有意作饵,几次本能脱身却都没逃出去,鲜红的披风在他身后飞舞着,刀刃起落之下溅起一道道血练。

然而延徐陀兵马越聚越多,营中所有尚有战力的几乎都出帐迎战,郭骋便是再怎么神勇,也渐有些不敌。

段傲白忙冲身后比手式,一声沉闷的号角再度响起。

然而,和约定的暗号不同,远远的,号角声并未停歇,悠扬起伏。

紧接着,是一阵足以震碎穹顶的喊杀声。

段傲白抬头,一支银甲骑兵杀过了山头。

日光洒下,映出一条银芒闪烁。

一杆大旗缓缓浮出山脊,金旗招展,上秀红字。

一个大大的“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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