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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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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一道细长的光缓缓出现在邢瑛的余光里,不知怎的,她莫名觉得那束朝她袭来的水光带着怒意。

一刹那间,她看清了那是一条水流,仿佛一条水蛇扭动身子快速地朝她而来,容姑娘还没注意到,就被邢瑛一把推开,她看到邢瑛后空翻避开了什么东西,而后反应迅速地捡起一块石头朝着虚无处扔去。

容姑娘抱起狐狸形态的妹妹,邢瑛回头看她,眼中是陌生的冷淡,容姑娘看着这眼神,不寒而栗。

邢瑛在一瞬间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全然不像是那个开朗爱摸她尾巴的邢瑛。

“容姑娘,没事吧。”

邢瑛朝地上看了看,回了下神,发现手上沾了泥土,疑惑地拍了拍,见容姑娘警惕地与自己保持距离。

容姑娘感到起来,躲在暗处的眼眸定着邢瑛,容姑娘在判断邢瑛,但邢瑛在一瞬间又变成了那个开朗的她,眼中的冷漠消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没存在过。

容姑娘问:“你……还会点武功吗?”

邢瑛注意到容姑娘紧紧抱着妹妹,无论妹妹怎么挣脱都没法从姐姐怀里离开,邢瑛不知道容姑娘为什么会怎么问她,“我……我不会什么武功,你怎么突然这么问我?”

为什么忽然避开她?

为什么那么警惕?

“那你,怎么会有那种招数?”

容姑娘有点发抖不知要怎么形容,她害怕邢瑛那种冷漠的眼睛,仿佛不是在看她,是在居高临下藐视她。

容姑娘受到过太多那种眼神,但唯独邢瑛,她最不想邢瑛以冷漠眼神看她。

“你知道,你刚才就像变了个人……”

邢瑛站起来,心跳才逐渐正常,她没理解容姑娘这是什么话。

刚才……她只是感觉心跳的飞快,她感觉到危险,眼一黑,就蹲了下去,再然后起来时,就面对眼前这一幕。

“你,你先不要走过来……你让我缓缓。”容姑娘又后退几步,躲到更深的黑暗里。

邢瑛叹气,不知所措,她反应过来,回头想查看刚才看到的光束,头顶的树枝轻微抖了抖,脚上攀上一丝冰凉。

天旋地转,容姑娘提听到邢瑛发出一声尖叫:“啊──”

“快跑!”邢瑛快速捕捉到容姑娘的位置,“躲起来,快点!”

容姑娘带着妹妹跑走了,邢瑛被挂在树上摇摇晃晃,脚腕上的水流像一捆麻绳,打了个死结,怎么也取不下来。

“你真是……不长记性。”

黑暗中传来一声幽幽的声音,邢瑛闭了闭眼,熟悉的声音使她安心。

邢瑛转头一看,白月沉出现在她正下方,她是颠倒着的,又加上在空中没有平衡和重力,整个人醉酒似的,看不清他是什么脸色。

“白月沉,你放我下来!”邢瑛被吊着有好几分钟了,头沉沉着,双眼模糊。

白月沉搜索完地上的线索后,才扔出一张符在空中,邢瑛困难地睁开眼,看见符条在空中湮灭,又一次天旋地转后,双脚总算接触到地面。

“你个王八蛋。”

邢瑛很想骂他一顿,但是没力气,脑袋晕乎乎,全身乏力,以至于骂他的语气都听起来软乎乎的。

站也站不稳,邢瑛使劲想令自己不那么摇晃,白月沉伸出手想撑住她,邢瑛看都不看,“你是不是疯了?白月沉,我离开你一会会儿都不行吗?你有什么资格这么约束我!”

“就凭你,是一个重要的棋子。”白月沉知道邢瑛要撑不住了,长时间大脑充血会令人四肢无力,头疼发晕,邢瑛这些症状都有,所以他很大胆的说了出来,“你逃不掉的,我哪怕是死,都会找到你。”

邢瑛愣了片刻,诧异白月沉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可她没法再去琢磨了,彻底晕过去,她用最后一丝力气问他,“神女,究竟是什么?”

稳稳地接住她,怀里的女孩呼吸平缓,陷入沉睡。

白月沉原先的戾气消失不见了,没人知道他路上有多么担心邢瑛,担心到对容姑娘起了杀意。

但是邢瑛没有危险,容姑娘没敢对她做什么,白月沉终于放下悬空的心。

“你在哪儿找到她的?”程尤看见白月沉从正门进来,跑过去,问道。

注意到邢瑛睡着了,程尤声音就放小了点,指了指楼上:“容姑娘刚才回来了。这两人,不是一起出门的么?”

“她没什么事。”白月沉敷衍地解释完,又抬头,深深地看了眼容姑娘的房间,转而抱着邢瑛上楼。

-

邢瑛进入了一个梦里,她很明白是在做梦,只是梦里的一切,是一个她很熟悉的地方──书板街。

不停的有人跑出来,拿着火把镰刀,将远处的男女围起来,邢瑛看到血在空中飞舞,那群人一个接一个挥舞着手上的裂刃。

“祭祀!祭祀!神女祭祀!”

“为了天下百姓,你就得死,只有你死了,我们才能活下去!”

那群人边挥舞边呐喊,像口号似的,她看到被包围的男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地上无尽的鲜血,她瞳孔震抖,看见那群人停歇了,静止了。

一个小孩朝她跑过来,天真无邪地举起手里的石头,喊她神女,用石头砸在她身上。

“不要!我不想死!我不要当神女!”

白月沉刚进门就听见邢瑛的叫喊,他放下手里的汤,邢瑛仿佛进入了梦魇,喃喃地说着什么。

他给邢瑛盖好被子,蹲在床前,“我……我不想死。”邢瑛说着,抓住他的手,白月沉本想离开再给她找点什么安神香,一滴泪从眼角划了下来,他顿时就不敢动了。

“我不想当神女,我求求你们了。”邢瑛还在说话,白月沉却愈发沉默,他静静地注视着她,眼泪像断裂的珍珠项链,一个个落下。

白月沉就这么注视了片刻,为她拂掉眼泪,“对不起。邢瑛。”他抬起手,左心房随着她眼泪的划下,一阵一阵地抽痛,怎么止都止不住。

“你本不该是这幅模样的,白月沉。”

他自言自语的同时,轻轻拍她的肩膀,床上的女孩变得安静了。

“小妹,你真的要信任她么?”容姑娘辗转反侧,失眠整夜,直到天亮都没等到妹妹的肯定回答。

换好衣物,容姑娘打算找老太请假,再去询问妹妹,门一开就看见白月沉站在面前,“月沉,你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是想问问你,昨夜你对邢瑛说了什么?”

邢瑛不可能会知道‘神女’只有可能是被告知的,白月沉面色平平,没给容姑娘一点反应机会,就邀她出去。

“月沉,我还有点事,明天吧。”容姑娘很着急,她很担心妹妹又受到伤害,再者,白月沉这次找她,明显不是来叙旧的。

果然,白月沉没给容姑娘拒绝的机会,用一张符控制她。

两人来到香坊的后院里,这里僻静荒凉,白月沉解开容姑娘的束缚,拿出一搓毛发:“这是你的吧。你是一只狐狸妖,对么?”

他昨晚早就发现到空气中的淡淡玫瑰香,邢瑛是不会涂胭脂的,只有容姑娘才会,“我感受到一股妖力沉淀在教堂上方。这种神圣的地方妖力是进不去内部的,只能被隔在外面。”

白月沉一五一十地拿出证据,他并不是想要容姑娘怎样,只是想问件事儿。

容姑娘抿了抿嘴,面对白月沉举出的证据她无话可说,“月沉,你真的忘记我了吗?提起狐狸,你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吗?”

“记起来能如何?记不住又能如何?”白月沉冷冰冰地回答。

他自然是知道,容姑娘的身份。从昨日判断容姑娘是只狐狸妖开始,他就没打算找她叙旧。

容姑娘还是不依不饶,表明身份:“你六岁时捡到的那只名叫‘容容’的小狐狸就是我啊!我陪了你那么多年,你怎么能忘记。”

“我以为你会记得我。当初我没法变成人向你报恩。”容姑娘略带惋惜地凝视白月沉,“误入北湘,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但是你出现了,我想你给我个机会,让我向你报恩。”

报恩。

白月沉微微挑眉,“既然你想报恩,就不该和邢瑛提起关于神女的事情。”

容姑娘闻言,不敢看他。

“如果你想报恩,我可以给你个机会。”白月沉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想了想,“你的目的,就是在三日内,想办法让邢瑛依赖我。我不限制你做什么。”

“为什么,你怎么在意邢瑛?”

容姑娘只是好奇,又不敢多问,她想做的,只是想报答当年白月沉对她照顾多年的恩德。

白月沉没回答,在他离开后,容姑娘又去了一次教堂,这次容小妹没在那儿等着她。

她嗅到一股鲜血,循着味道奔跑,没成想原路返回,满花楼里,味道的源头正是在邢瑛的卧房里。

“容姑娘?你没事吧昨天?”

邢瑛不知怎的一起床就看见躺在床上的小狐狸,意识到是昨日的容小妹,没在意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二话不说就抱起来想顺毛摸摸。

“然后我就看见她咳出了一大摊血,就赶紧出门寻药,恰好碰到了你。”

邢瑛说完来龙去脉,容姑娘抱着妹妹蜷缩在角落,暗暗抽泣。

-

“程兄,我问问,除了这满花楼外,北湘城还有什么花名远扬的女子?”

白月沉说出这话时,无比厌恶自己。能不能行得通,且要试一试才知道。

程尤闷闷不乐,送的胭脂没有回应,只能不停地喝闷酒另想他法,听白月沉这么一问,程尤说:“没了,在我心里容姑娘是最漂亮最善良的。”

“这北湘城只有她一人,可以美如天仙,貌比西施。”

“哪处可有比她容貌不相上下?”

程尤给问笑了:“没。你也不看看每日来满花楼光临的有多少,尤其是容姑娘出场,那乌央乌央一群人,你都没印象了?”

他还当真没印象了。

白月沉左想右想,楼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邢瑛着急地跑到程尤面前,抓起他,“你的容姑娘出事了!快去给她买麻醉剂和止血药来,还有纱布!”

程尤一愣一愣,还有些醉意,邢瑛一巴掌扇过去给程尤打的清醒了,“好,我现在就去买。”他朝楼上大喊,“容姑娘你忍耐一下,我去去就回!”

白月沉则一动不动,一副不在意他人死活的模样,撑着脸,淡淡地看邢瑛,见邢瑛心虚地瞄了他一眼,白月沉淡淡笑:“怎么不继续演了?忘词了?”

邢瑛顺了顺气,坐到白月沉面前,问道:“距离月圆之夜,还有多久?”

“这我不知,我可不会观天象。”

邢瑛又问:“那离开北湘城的时候,我可以带一只小动物走吗?你受得了动物吗?”

目睹了姐妹情深,她心中已经暗自决定──她要带容小妹离开北湘城。

但邢瑛不知白月沉是如何想的,但无论接受与否,她都已经决定好了,大不了到时分开走再汇合。

“我不喜欢动物,猫狗狐狸兔子,都不喜欢。”白月沉多少猜到了,他摆起严肃脸,重复道,“你不要乱答应一些有的没的。我提醒过,你体质特殊,不要好心办了坏事。”

如果让容姑娘离开北湘,那计划就乱了,难得的机会就没了,他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腰上的锦囊还在提醒邢瑛,她不能就这么放弃,于是就想了个办法,“白月沉,你告诉我,你与容姑娘是不是早就暗生情愫了?”

“没有的事。”

“那你怎么解释,她对你亲昵的称呼。”

白月沉无言,倒了杯茶水一口闷下。

“是或不是,你大方说明。”邢瑛丝毫不在乎他的反感举动,“我与你只是同行的普通朋友,你没必要管我,我们不过是目的相同。我带什么,你都无权拒绝。另外,你要是想和容姑娘续情我可以给你时间,五日内。”

他持续沉默,保持了一会儿后,起身离开,留下一句话:“你别为你做的决定而后悔。”

这一句,邢瑛听明白了,也输的彻彻底底。

她根本无法令他情绪失控,更无法令他做解释,原先打算激他的同时也顺便解释‘神女’的事,最终还是白费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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