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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刘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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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眯着眼闭目养神。

巧姐偷眼觑了主子一眼,小声说:主子奴婢不太明白,为什么不直接解决了她,反倒在这受窝囊气。

沈秋睁开眼,眼底还残留着些怒气,他把视线转向窗外,淡淡的说:我自有主张。

深夜,包秀秀推开房间里唯一的窗口,望了一眼窗外黑布隆冬,寂静无声的院子,换了一身夜行衣装扮,从窗口跳上屋顶,几个起跳,从沈府大宅轻飘飘的飞出来,脚尖刚触地面,她毫无情绪的回头看了一眼,在夜色中毫无动静的沈宅,这才收回目光,脚下提气快速往城外的方向略去。

经过一个客栈门口,刚好有店小二出来关门,只见眼前一道身影闪过,他关门的动作一顿,眨了眨眼睛迟疑的探头往马路上望去,此时已是子时时分,家家户户早已经进入睡眠中,除了城中最大的勾栏正在热热闹闹的开门营业,道路上已没有一个人,况且城中最大的青楼跟他们客栈一个在东,一个在西,根本接不上,他们这条马路,一入夜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没有,除了天上高高挂起的那轮明月,就只剩狗吠了,他刚刚怎么可能看见人影呢,这一想他鸡皮疙瘩都起来,慌里慌张的关门。

掌柜的在门后抬眼见他这一副被鬼捉的模样,骂道:见鬼了呀?这一副晦气样,要是把客人吓跑了,仔细我扒了你的皮。骂完也不看小二,直接低头重新拨弄着算盘,一时间房间里只有算盘噼里啪啦的声响。

掌柜的骂声,倒是把店小二的魂给骂回来了,此时门也关上了,他心中的胆怯去了一半诺诺的低头应声:是,掌柜您说的在理,我刚刚也是眼花了,这大晚上的哪来的人影过去。

包秀秀倒是不晓得差点被人当成鬼,她此时站在墙根底下,盯着关紧的城门以及站在城下巡视的士兵眉头微皱,就在她苦思冥想该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出去时,有车轮碾地的声音从远处远远传来,她心头一喜,正所谓天公作美,她看了一眼毫无觉察的城门守卫,退后几步,沿着隐蔽点,退出守卫的视线范围内,这才,脚下小跑着面上不紧不慢的迎上去。

走到近前她才发现是拉粪车,是了这个时辰,除了倒夜香的也没别人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忽略那时不时送到鼻尖的臭味,伸手拉住夜香郎的去路,递上一块银锭开门见山:老大爷,我有急事要出城,但是现在是宵禁时刻,你看能不能帮我一把。

你,倒夜香的一抬眼就被伸到眼前的银锭夺取了注意力,由于天色乌黑,他根本就没看清楚眼前人穿着一身夜行衣,还带着面罩,此时他的心神全在眼前的银锭上,无他就这一枚,赶上他倒两年的夜香,还能顺便给儿子娶个亲,他喉咙不自在的吞咽了下,听到只要把人带出城这枚银锭就是自己的,他又些艰难的把视线从银锭上移开,盯着站在眼前的神秘人,干涩的问:是不是把你带出城,这银子就是我的了。

没错,包秀秀压着声音轻声说:你给我送出城,这枚银锭就是你的了。

好,倒夜香的直接干脆利落的答应,他随手从车上拿来一个雨披递给眼前人:这是我儿子平时穿的,你把它披在身上,我带你出去。

包秀秀眼神一闪,伸手接过把这件雨披穿在自己身上,有随手把车沿上的草帽遮在头上,这才上前扶着车辙:可以走了。

倒夜香的也不拖沓,直接拉起车就往城门口的方向前进。

一时间空气中只有车轮摩擦在地的声音,和老人由于受力深沉的呼吸声,包秀秀盯着越来越近的城门口,她心跳的越来越快,头也下意识低下去,这时车轮车停住,她觑眼见老丈点头哈腰下从怀里拿出一个类似文碟一样的东西给城门口的守卫。

守卫接过去意思意思的瞄了一眼,送回去的时候,刚好看见车后还站在一个人,他玩笑道:喲,大爷,今天儿子陪您一起呢。

倒夜香的收回文碟语气如常的接口:嗨,这不是年纪大了,腿脚不便,就让大儿子过来晚上搭把手,我也好轻送点,说完乜了包秀秀一眼,轻斥:你这是眼瞎了,还是嘴也被缝了,见到官爷不晓得出个声,问个安。

骂完以后抬眼笑道:官爷您别见怪,我这儿子向来是个木头梆子,见着您这种官人吓的就不晓得说话。

这官爷被几句奉承话哄的抬抬眼手一挥捂着鼻子嫌弃的转过脸:快走,快走,省得耽误老子吃饭。

好好好,咱这就走,倒夜香的忙拉起车把往城外走去。

包秀秀低垂着脑袋,大气不敢踹的从守卫旁走过,许是太臭,愣是没正眼瞧过来,就这么让她混出来城。

出了城后,她看了一眼关紧的城门,随手把银子递上,想了想又补充道:等会倒完这桶粪车,你就在这等着,在把我带进去,我到时候,在给你一锭银子。

等吩咐完,得到应承后,她这才脚下提气,往东飞掠,追出来大约20里路,她远远看见前方有一堆火堆,她想了想随手把自己身上的夜行衣脱下,这才不紧不慢的朝着火堆旁走去。

来带近前,才发现是一个破庙,门口火堆旁三三两两的横躺着士兵呼呼大睡,门口还有轮班的士兵,不过也已经困乏的直迷糊眼,头不住的往下点。

她嘴角一撇,干脆大咧咧的闯了进去,走进破庙时,脚下踩断了门口的树枝,咔的一声,吵醒了在门口的人打盹的士兵,他们警惕的抬起头,环视四周,发现周遭黑漆漆的,除了不时吹来的风和照耀在地面上的清辉色月光,再无其他声响,疑心自己看错了,重有放心的闭目养神。

此时破庙里的刘非也听到了动静,他放目光一凝放下书,把视线转向门口的方向:谁?

我,一道即为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他眼中一喜,飞快回头:秀秀?

包秀秀从佛像头上轻飘飘的落下来,落到刘非面前,眼神嫌弃的乜一眼门口的士兵:这要是真有强盗过来,我看死都没地埋。

刘非轻笑的伸出手把包秀秀拉到自己面前坐下:秀秀,当世能有几个人的武功比的上你?

包秀秀听完白了刘非一眼,嗓子里哼了一声,顺着刘非的力道坐下来,下一刻就被揽进了怀中。

刘非搂着怀中人的细腰轻声问:怎么这时候过来,是有什么事?

还不是你?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突然离开,害得我以为你被什么人给暗害了不成,包秀秀听到刘非的问话抬头小声的埋怨。

虽然才分开半天,但对刘非来说真可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们夫妻,自从成亲以来,可从来没有单独行动过,想到这里他眼底闪过丝心疼,低下头碰了碰包秀秀微凉的唇瓣轻声安抚:抱歉,都是为夫的错。

包秀秀也不是过来算账的,只是想确认下刘非是不是安全,况且这次分开,还不晓得要多久才能见面,她也不想破坏气氛,想到这里她嗓子里似有若无的哼了一声才不紧不慢的解释:我可能占时没办法跟你一起走,小宝失踪了,我要留在灵州探查下他的下落。

失踪,刘非心头一惊:查到什么人干的吗?

你还记得今天在茶肆的那个书生吗?包秀秀听到刘非的问话悄声提醒。

你的意思是他带走小宝的,刘非脸色难看的问。

嗯,按照店家的说法,就是他。包秀秀点了点头,眉头蹙起:我总感觉,被设计了,但是我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

是不是杯弓蛇影了些,刘非稳了稳心神。

我不知道,就是觉得这一切太过巧合,先是刺杀,接着被抓,然后遇上沈秋,然后小宝失踪,这一串太过戏剧性,就好像专门编好的戏剧,一步一步的被牵引着,包秀秀,又些犹豫的说。

你是怀疑沈秋,刘非试探着问。

我不知道,包秀秀摇摇头,我不太确定。

抱歉,刘非心疼的吻了下她额头:都是我不好,接了这个差事,害得你担惊受怕。

说哪里的话,夫妻本来就应该甘苦与共,包秀秀抬眸看着刘非语气温柔的说,说完话音一转又些咬牙切齿:况且那个臭小子正好让他受点教训,要不然,天有多高恐怕都不晓得了,

儿子失踪了,她还有闲心骂,看来真是不担心,想到这里他盯着怀里人打趣:刚刚见你进来还满眼忧思,这转过脸就骂,小心我等小宝回来,偷偷说你这个娘亲的坏话。

你敢,包秀秀佯装生气的伸手扯住他的耳朵威胁。

刘非顺着她手中的力道倾身凑到她的脸前,盯着近在咫尺的红润唇瓣轻声呢喃:我不敢,我怎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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