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自然是没有的，但判还是要谈的。

何昭君微微垂眸，轻笑一声。

“若凌将军是个生意人，想必做的买卖都是稳赚不赔的。我见旁的叔伯们做买卖，多少都懂得先自身拿点钱财出来以示诚意。到了凌将军这处，倒是只肖多问一句便应有尽有，可见做将军的到底是与旁人不同些。”

凌不疑闻言，眉间一挑，冷笑一声。

敢与他凌不疑坐地起价的，她倒是第一人。

不过，她却是与打听来的消息有所不同。按探子来报的消息，这何昭君不过与王姈、裕昌郡主之流大差不差，不过是些小女娘心性的嚣张乖僻罢了。故而，他确实是有些掉以轻心，想来随便敲打一番便可。却不料，直接碰了个刺头。

凌不疑凛冽的气势对何昭君未有丝毫的影响，只她心头的隐恨起起伏伏，她几番呼吸才将那汹涌的恨意给狠狠压了下去。

上一世太多的经验告诉她，发泄情绪，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东西。

“那何娘子倒是说说，凌某该如何表示诚意呢？”

这话根本就是个套！

何昭君一瞬不瞬地望着凌不疑，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尽。

“凌将军，小女可否先多问一句。若是凌将军查得消息对我何家不妥，且这事儿涉及君国大义，凌将军可会告知于我何家人？又或者，明哲保身，觉着我何家若是着了道，便是我自家不慎之过，自食其果。你提醒，便是出于大义；不为，则是人之本分罢了。又更或者，因着我何昭君不是凌将军的心上人，故而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只要大局之势在你凌将军之手，旁的家族覆灭，反正都是不相干的旁人罢了，死便死了，死也是天意。”

何昭君一字一句，声声泣血，偏她眼中无泪，只一双如淬地狱之火的双眼死死盯着凌不疑。

是，她恨！

自凌不疑在街上叫住她时，她便知，原来凌不疑早已在此时就知晓了肖世子的猫腻。偏她上一世还傻傻陷入这虚构的情网。若是……若是凌不疑肯告知她父兄，她乃家中独女，父兄绝不会舍得她以终身之事去犯这种险！更不会大意去参加她的婚礼！

可，她又深知，旁人不帮，是本分，帮，是情分。帮与不帮，她均无可恨。

然而，浓浓的怨怼之绪仍是止不住浮上心头。

“大胆！”

梁邱起一声怒喝，凌不疑冷冷一记眼刀，他立即心领神会地噤声。

何昭君早对这刑讯手段的一唱一和司空见惯，只冷冷抬了眉眼静静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