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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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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赫宰是个非常善于隐藏自己的男人。

他克制又神秘,像一潭湖水一样,表面看起来平静,内里却深不见底。姜至虽然和他一起长大,也时常有种看不透他的感觉。

所以,从什么时候爱上他的?什么时候陷进去的呢?

不知道,完全不清楚。

高中的时候,姜至除了追星,还有一个爱好,就是沉迷于写同人文。

自称是神话Eric夫人,简称“艾夫人”的同时,还磕着组合里Eric和Andy两人的“RD竹马”CP。

有一次,姜至在午休时间,正沉迷于写作,突然被同桌捅了下胳膊:“哎,你不觉得你竹马李赫宰挺帅的吗?”

姜至的字迹被桶歪,有些厌烦:“真是的,哪里帅呀?”

她回头看了眼正趴在桌上熟睡的李赫宰,白白净净五官是挺清秀的,可......不是一直这样吗?

“不是,你没有看他跳舞的时候吗?”同桌继续花痴,“就那种自信又游刃有余的帅气,真的很想让人推到。”

姜至一脸嫌弃看她:“请注意你的言辞,什么推倒不推倒的。”

那天晚自习放学,姜至刚出班门,就被几个高年级的学姐拦住了,给她塞了几封花花绿绿的情书,封面署名全是“TO:李赫宰”。

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时,她还会兴冲冲的跑到李赫宰面前,捏着那粉粉绿绿的情书,在他脸前晃:“快看,快看,有人给你写情书哎。”

面对姜至调侃,他总是面无表情,甚至还有点生气:“我收到情书,你那么开心?”

“那当然,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嘛。”姜至依旧兴奋,“你快看看,这个女孩挺好看的。”

李赫宰不理她,她又兴冲冲的跑回家,和李爸李妈炫耀,可换回来的往往是“我们至至那么好看,没有收到情书吗?”

如此反复几次之后,姜至就再也兴奋不起来了。

那时候,她也总是纳闷,父母朋友什么的,从小就说她好看漂亮什么的,可从小到大都没有被人表白过。

一次也没有。

她像往常一样把信收好,去李赫宰练舞的活动室,等他一起回家。

活动室外挤满了人,多是初中部的小姑娘,还有几个同年级的,自从李赫宰成了S.M的练习生,他在学校就成了名人,所以这种情况,姜至也就见怪不怪了。

她挤进人群里,抬手敲了敲窗户玻璃,李赫宰注意到,关掉音乐,走过来开门。然后姜至就在众学妹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进了活动室。

放下书包,把兜里的情书塞进他的包里,李赫宰已经打发了围观的人群,回到活动室,又打开了录音机。

姜至无奈抱怨:“还不回家吗?我都饿死了。”自己上晚自习的时候,他就在这练了,都两个小时了,还没练完。

“饿了那边有零食,”他指向一旁靠墙的课桌,“你先垫垫,我再练会。”

他向来说一不二,姜至认命坐下,在那堆学妹送的零食中,挑了盒自己喜欢的草莓牛奶。然后打开书包,拿出自己写同人文的小本,继续埋头搞创作。

再然后,就卡文了。

卡在Eric把Andy壁咚在墙角,强势的亲下去之后......

吻戏,又是吻戏。

哎,读者喜闻乐见,作者卡的想死的吻戏床戏......

传阅姜至同人文的朋友们,常常吐槽她文里吻戏床戏写的没感觉,可她自己也挺委屈的,毕竟自己都没尝试过,怎么写出感觉呀。

收音机里放的练习曲,是神话组合不久前新出的《Perfect man》。

姜至单手撑着下巴,歪头看着活动室镜子里,跟着节拍在跳舞的李赫宰。不同于原曲舞蹈稍显成熟的味道,李赫宰跳的是自己改编过的,动作更加明快,带着少年的活力与热情。

这不是姜至第一次看他跳舞,但看的这么入神却是第一次。就突然有点认同同桌今天午休时和她说的话。

李赫宰......真的挺帅的。

视线由他跳舞的动作,慢慢固定在他的唇上。

唇瓣始终是微张着的状态,时不时伸出舌头,轻舔下唇角,水水润润的,有点粉,有点性感。这要是亲上去,应该......会很软吧。

姜至闭上眼睛,颤着呼吸,慢慢靠近,再靠近,直到......触碰前一秒。

咚咚咚!!!

桌面传来三下很响的敲击声,姜至猛然惊醒回头。

李赫宰的脸出现在眼前,很近很近,近到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带着湿热的温度包裹着自己。她心脏砰砰直跳着,视线又不由得落到他的唇上,忍不住吞咽了下。

“想什么呢?”他嘴唇一张一合的说,“不是说饿了,走吧。”

“哦哦......”姜至醒过神,心虚的笑笑:“走吧,走吧。”

那天晚上,姜至做了春梦,对象是李赫宰。

青春期做春梦是再正常不过的生理现象了,可梦里的对象是李赫宰,她光屁股一起长大的“兄弟”,而且梦里还是自己主动把他扑到的。姜至有些不忍直视自己。

那两天,她一看见李赫宰,脑子里就是她那晚春梦的场景,导致她好几天不敢直视他。上学放学也总是躲着不和他一块走。

可越是这样,她晚上越做梦。

终于有一天,她忍不住问了同桌:“你说,一个人总出现在你梦里,这代表什么呀?”

“什么样的梦?”同桌反问。

“就......那种梦,你懂的。”

同桌意味深长的哦了声:“你梦到谁了呀?Eric还是Andy?”

“Andy。”姜至胡诌了一个。

“那还不简单,”同桌说,“你喜欢他呗,喜欢才会产生欲望嘛。”

“怎么可能?”她下意识反驳。

同桌惊诧于她反应,“你不喜欢Andy?”

“......”姜至被噎住,“不是......我是喜欢Andy,但对你的理论表示怀疑。”

她说得前后矛盾,同桌有些无语:“不信你可以去查查,书上都这么说。”

那天后,姜至果然去图书馆查了心理学的相关书籍。翻了好几本心理学有名的书籍,又在网上查了相关资料,得出的结论果然和同桌说的差不多。

姜至彻底颓了,好几天躲着不敢见李赫宰,即使在一块,原本大大咧咧的相处模式,也变得小心翼翼,反常的就连自己老妈都觉得,她是不是和李赫宰吵架了。

对于这样的变化,李赫宰却是没有多大反应的,每天依旧沉迷于舞蹈练习,姜至甚至觉得他压根就不关心自己,稍显安心的同时,又矛盾的生气。

然后悲催的发现,自己好像正在经历这世界上最焦心的事——暗恋。

就像那句老掉牙的话说的一样:心底有场海啸,可是岛上的人不知道。

那天晚上放学,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回家的路上,李赫宰走在前面,深蓝色的西装校服卡其色裤子,书包斜挎着,带着耳机在听歌。

姜至在距离他两步远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翻江倒海。

突然,她伸手拽住了他的包带。李赫宰停住,摘掉耳机线,转头看她。

“我......”姜至眼睛看着他,紧张的心要跳出喉咙似的,“好像,喜欢上你了。”

春夜,晚风,浓烈的晚樱被吹落了一地,两人站在路灯下,凝视着彼此,影子被拉的老长。

李赫宰笑了下,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最近这么多天一直躲着我,就是因为这个?”

姜至愣了。

他知道,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她委屈又生气,“所以,你的答案什么?你......”手指不由攥紧了他的包带,“喜欢我吗?”

李赫宰没回答,只是看着她笑,半晌才拉住她:“走,回家,肚子饿了。”

......

时间一秒一秒恢复流逝,酒桌上的沉默还在继续。周围眼力见快的人,很快看出了其中的猫腻。

明明是认识的人,整个晚上没有说过一句话,很明显就是有事。

气氛差点尬住的时候,是金希澈帮忙解的围。

“哎呦,哥怎么这么老土,”他吐槽着姜虎东,“从小认识就一定要交往吗?”

“为什么不行?多般配啊两个人,交往看看嘛。”姜虎东依旧没有眼力见,主持人病犯,甚至变身早年间《情书》MC,让两个人眼神交换,努力撮合对方。

一旁的李秀根一早看出两人之间的尴尬氛围,也下场解围,拉过姜虎东,说他喝多了,让他俩不要理这样的话。

姜虎东委屈不服回怼,再然后又是熟悉的现场脱口秀。

气氛难得恢复活跃的时候,一直沉默观战的李東海却一脸委屈道:“虎东哥为什么只关注银赫,我不行吗?”

半路杀出程咬金,姜虎东明显愣了:“怎么?我们東海也喜欢姜至吗?”

“嗯。”李東海堂堂正正看姜至。

瞬间的安静,持续了近一分钟。

在场的人无不八卦的瞪大了眼睛,看向李東海和姜至,尤其是姜至的同事们,先前因为采访事件,大家就觉得两人之间有点什么了,这下更是坐实了他们的猜想。

然后也不知是谁先起的头,一个两个的拍手起哄,嘴里喊着:“交往吧,交往吧。”

从一个八卦中心掉入另一个八卦中心,姜至心理再强大也有些绷不住,最后只好借口去卫生间才逃离。

在卫生间磨蹭了近半个小时,想了所有能早点逃离聚餐的借口。出了卫生间的门,却在走廊里遇到了组里的前辈作家金世柱,正靠着墙在抽烟,脸上有明显的醉意。

姜至本来不想理他的,却被他“呀”的一声叫住:“你是因为这样才那么放肆的吗?”语气里满是轻蔑,显然是为了刚才酒桌上,姜至怼他的态度生气。

姜至忍着不快,面上依然好气:“什么意思呀前辈?”

“银赫,李東海,”金世柱说,“一个青梅竹马,一个喜欢你,什么呀,”他突然笑,“你们是三角关系吗?啊,还有那个,新西游记,是Andy牵的线吗?呀,我们姜作家手段可以呀,背后有那么多男人撑腰。”

姜至气极反笑,一整的烦躁压抑,在这一刻瞬间爆发。

“呀,西八,狗东西,”她突然开骂,哪还管什么前辈不前辈的,“把你当人的时候,就多说说人话。你自己靠人向上爬,就觉得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吗?哈,真是有够可笑的。呀,拜托,自己没有本事就闭嘴好好待着,别在这满嘴喷粪。”

金世柱明显被骂懵,没想到在前后辈等级文化如此森严的社会生活中,在自己手底下恭恭敬敬干了两年多的后辈,会把自己骂的如此狗血淋头。

震惊冲击,两秒后才暴跳如雷的扔掉烟,想起动手修理她。但手刚抬起来,就被一个很有力的手抓住了。

是李東海。

“金作家,打人就不对了吧。”他脸上笑着,手上却使了很大劲,金世柱有些吃痛,挣脱不开,瞬间有点怂,可嘴上还是叫嚣着让他不要多管闲事,放手之类的话。

组里有几个同事过来上厕所,看到这一幕立马上前拉开了两人,拖走了借着酒劲还在骂骂咧咧的金世柱。

危机解除,顺带着还有了逃离聚餐的理由,姜至抬腿想走,压根没想着去李東海。

“呀,”见姜至要走,李東海叫住了她,“你不说谢谢吗?”

姜至停住,转过身面无表情看他,好一会才说:“你,什么意思?”

李東海笑:“帮你解了围,说声谢谢不应该吗?”

“我不是说这个。”她指的是今天的酒桌上的事。

要说李東海喜欢她,打死她都不可能,按照以往两人见面时的不对付状态,他不讨厌自己就不错了。

李東海心领神会,走到她面前,“没什么意思,就是......”他停了下,突然低头靠近她耳边,“以后离李赫宰远点。”

后记:

《认哥》百期节目的聚餐在愉快又暗流涌动的氛围下结束,SUJU圣水洞小分队乘同一辆车回家。

队长利特坐在副驾驶闭眼休息,后排是李東海和李赫宰,一人一边坐着,都望着车窗外发呆。原本是聚在一起就让人耳膜受难的吵闹,今晚却异常的安静,让开车的经纪人好不适应,只好点开车载蓝牙放音乐。

车子驶出停车场没有多远,在一个红绿灯路口停下来,路口的右边是一个大排档,工作日过了饭点的时间,生意依旧红火。

电视台附近的饭店多是如此,那些作息不规律的电视台从业人员,总会在开了一天的会,或是熬夜剪辑后,在午夜出门喝喝酒放放风。

李赫宰看着这群喝酒的人发呆,想着姜至在工作之余是不是也这样。

眼前突然间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黑色休闲西装牛仔裤,卡其色的单肩包斜挎在肩头。

是姜至。

她在塑料棚里的一个单人桌坐下,放下包,在右手腕上取下皮筋,把长发随意挽在脑后,就和刚刚聚餐时一样。

路口红灯变绿,车子慢慢启动,但他的视线依旧停留在那个路边摊上。

许久,他突然转头看李東海:“你,真的喜欢姜至吗?”

李東海一愣:“怎么?你或许......还喜欢她吗?”

“嗯,”李赫宰回答,“喜欢,一直都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sorry,昨晚忘记存草稿预审,有点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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