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的西京，似乎注定了会不平凡。

到了三月开学的日子，学生们都做好了上学的准备，可谁知道前一天黄昏时分就开始下起大雪，身经百战的西京市民自然不会把这看似普通的雪放在心上，依旧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但一直到夜里，暴雪愈演愈烈，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落下，以极快的速度覆盖了整座城市。

柏言铮早早就睁开了眼睛，可当他怀着期待的心情拉开窗帘的时候，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雪，完全模糊了视线的暴雪一夜未停；

白，勉强能看到的一切都被银白的世界淹没。

他从来都没有在西京见过这样恐怖的雪。柏言铮不由得皱起眉头，按着这个雪量下一夜，很可能已经逼近雪灾的程度了。还没等他洗漱，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伴随着低沉的声音轻轻唤道：“柏言铮，你起了吗？”

是崔嘉圳。

言铮打开门让他进来，崔嘉圳也将目光放在外面的景象，神色有些担忧：“我刚才下楼去，发现雪已经把大门堵住了三分之一。”

这话让柏言铮悚然一惊：“这么严重！”

“嗯，如果我猜的没错，咱们的开学要延迟了。”崔嘉圳坐在沙发上分析：“这样的情况如果不是必要的话，最好不要出门。”

话虽如此，两个人还是各自洗漱完下了楼。饭厅里除了柏言澄，大家都已经坐在桌子上吃起了早饭。

“喝点粥吧，今天家里好像不太热乎。”闵宁把南瓜粥放在两人面前，忍不住往身后客厅的大电视看了一眼。

里面播放的正是西京电视台的早间新闻。“据报道，这场持续了一天一夜的大雪已经严重损害了西京市居民的正常生产生活，其降雪量超过去年总量的50%，为近十年来本市最严重、也是最接近灾害级别的单次降雪；市长办公室发布特别提醒，要求广大市民要在保证人身安全的情况下谨慎出行，非必要不离开室内场所，现全市已经开展了最大规模的清雪活动，相信很快就能度过这次危机...”

“也不知道多少人要遭殃了，本来三月初供暖就不足、突然遇上这样的事情，会不会有些人因此生病？”也许是因为信佛的缘故，闵宁身上总能找到一些悲天悯人的善良气质，她叹了口气：“咱们这样的家庭还好说，经济条件一般的呢？老柏，等下午情况好一点了你联系一下市里的慈善机构，给福利院还有孤儿院捐一笔钱吧！有总比没有强，万一就用上了呢。”

柏燃严肃地点点头：“好。”

隋少岩一直默默地吃着早饭，听到这句坚定的赞同后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他。

柏言铮和崔嘉圳的手机在同时震动起来。

崔嘉圳拿起手机，发现是班级群里薛明奎发的消息。

“推迟开学了...”他告诉闵宁和柏燃：“从3号改到了5号，校长还发布了红色预警，告诉我们今天最好不要出家门。”

闵宁非常认可这个提议：“改得对，还是以你们的人身安全为主！这样也就不用着急上学了，还能多放两天假。”

“等雪停一停，我和小铮去把院子里的雪扫了吧？”崔嘉圳想了想：“总要出门的。”

柏言铮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自己要表现别拉上我...”隋少岩刚要说自己也能参与，就见柏燃摆了摆手笑着道：“傻孩子，你这份心意叔叔领了，不过凯撒公馆有专门的清雪团队为每家的前后院打扫，不用你们劳累，你要是闲着就跟着扫两下也行，哈哈。”

崔嘉圳点点头：“知道了柏叔。”

柏言铮瞪了他一眼。

“澄澄还没起呢？”闵宁往楼梯口张望了一下：“应该是时差还没倒过来，算了让她接着睡吧。”

“我吃完了。”柏言铮放下筷子，准备上楼学习。隋少岩见状，也停下筷子并站起来收拾桌上的碗筷，闵宁见了忙拦住他：“少岩你放着吧，不用你捡!一会儿我和你妈妈就能干。”她狐疑地看了一眼隋少岩：“你吃饱了吗？我怎么感觉你没吃多少...高三不但是长身体的时候、还是需要你身体素质的关键时期，在这儿可千万别跟阿姨装假，多吃点才是正道理。”

隋梦也无声地看了一眼儿子。

“我吃饱了阿姨，平时食量就不大。”隋少岩还是带了沙哑的嗓音，轻声道：“那我就上去学习了，您有事就叫我。”

“去吧去吧！”闵宁笑着让他去，然后趁着去厨房的当口和隋梦说起悄悄话：“你再跟少岩说说，我怎么感觉他住在这里畏手畏脚的、很拘谨的样子呢？”她看着隋梦迟疑道：“老隋，别是你教孩子的吧？那这样就见外了，我可不高兴了啊。”

“没有，他就是那个性格。”隋梦忙摇摇头，打开水龙头叹了口气：“少岩从小就沉默寡言，每天几乎都不太说话，我和他的交流也不多，本以为长大了就能活泼开朗点，可到现在还是这样子，你说是不是因为我和他爸离婚太早，给他造成心理阴影了啊？”

闵宁也不确定，只是安慰她：“天下间单亲爸爸妈妈多了去了，也不是每个孩子都变得不爱说话、性格内向！也许他就是习惯了，这也没什么不好的，我就是爱操心，怕孩子拘谨吃不饱，刚才小铮一说不吃了少岩立刻就把筷子放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了...”

崔嘉圳一直陪柏燃在桌上坐着，这些话不远不近，刚好都被他听到了。

他咳嗽一声站起来打招呼：“柏叔，我也先上去了。”

“去吧孩子！”柏燃拿起股市的报纸认真地研究起来。

上到二楼，崔嘉圳往右边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里的门依然是紧闭的。

他微微摇了摇头，继续上到三楼去找了柏言铮。“嗨，这事儿怎么说呢？”柏言铮听他把刚才闵宁和隋梦的对话简单叙述了一下，一边往书房走一边感叹：“既然不能感同身受、就不随意做评价了。不管他是天性如此还是后天环境塑造的，只要自己不说，别人也没法帮他纠正是不是？”他抽出一张新的宣纸铺开，开始磨墨：“要是在背后妄加评判，就有种‘何不食肉糜’的感觉了。”

崔嘉圳坐在他旁边的窗台上，拿着那本《南国遗爱》，点了点头。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来，他掏出来发现是宋景扬打来的微信视频。

“景扬给我打了视频电话...”

“啊，应该是找我没找到，我手机在沙发那边呢。”

崔嘉圳接起来，发现是群组视频。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宋景扬放肆的笑声先传出来，显得非常喜感：“你们说这雪下得多是时候？我今天起来的时候都已经九点了，正在哀嚎为什么开学第一天就迟到，结果我妈告诉我停课两天...这人总是得有点运气在身上。”崔嘉圳扫了一眼，这竟然是新拉的一个小群，难怪以前都没有显示。群里有他和柏言铮、宋景扬和杨乃真、方梓越和孙静仪，还有戚诚翰以及两个他并不认识的女孩。

“你得意什么？”柏言铮毫不客气地回怼：“这可是雪灾，不知道有多少人受难了呢！”

才接起电话的方梓越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忍不住笑起来。

“我又没看到那些场面，只知道我因祸得福了。”宋景扬躺在床上长长叹了一口气。

杨乃真无脑地附和他，似乎还没有睡醒，迷迷糊糊地道：“对，没错。”并不是所有人都加入了视频，比如戚诚翰和孙静仪。崔嘉圳用眼神示意方梓越旁边摄像头里那个有一点眼熟却没有和自己说过话的漂亮女孩子，小声问道：“她是谁？”“是我和叶子的初中同学，姜夏。”白眼真笑着解释：“你也许会在学校见过她只是不认识，姜夏跟乃真现在是同班同学，我们都算发小吧！”

“茉莉，听说你被举报了？”

宋景扬没头没脑地问了这句，把并不热闹的小组会议直接点亮。

方梓越瞪大了眼睛、声线也提高八度：“什么玩意？被举报啥了！”

“还能是什么？我和尚靳处对象的事情被人告密给班主任了。”姜夏只觉得十分晦气，咬牙切齿地道：“她明明都已经不在16班了，却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屁颠屁颠去告诉我们班那个母夜叉，现在可好，人还没去学校呢，老师的电话直接打到家里来了！气死我了！”

崔嘉圳一脸听八卦的表情，有些懵逼但津津有味。

“谁啊？”柏言铮练字间隙不忘探讨：“不在你们16班了...那就是转到文科班的前同学？”

“是彭漫盈。”杨乃真慵懒地报出姓名。

方梓越再次震撼：“大盈？！不会吧！！！”

彭漫盈？崔嘉圳觉得有些耳熟，疑惑地看了一眼柏言铮。柏言铮只对他点了点头，他就知道了是艺术节主导大家编舞的那个“大盈”。“有什么不会的？”姜夏撇撇嘴，很无奈的表情：“听说尚靳刚上高一的时候喜欢过她，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没在一起又来追我，可能她就是那种自己不喜欢也不想让人得到的类型吧？加上班里就只有她喜欢跟着班主任说东说西，不是她还能是谁，不信你问乃真，他绝对可以替我作证！”

杨乃真像个机器人一样再次点头：“我作证。”

“我还觉得她人不错呢！艺术节那个时候我们班的表演全靠她把控全局，后来还去百年校庆上跳了一次，平时接触就感觉她大大咧咧的、性格像假小子跟男生女生都能处得来，真的是这样吗？”方梓越想想有些后怕：“还好她跟湛铭没什么交集，不然我会不会也遭殃了？”

宋景扬一脸认真地为她分析：“不好说，得看她有没有魅力。”

“哦对了，我还有个八卦要爆料。”方梓越想起什么来，说道：“前两天我看到祝启森跟18班那个叫俞悦的小姑娘俩人手牵着手去逛街，还在大悦城看了一场电影呢！”

“真的？”孙静仪似乎刚刚起床，听到这个消息瞳孔都变大了。

“我亲眼看到的，得在开学之前分享给大家。”

“这什么呀，我早就知道了。”宋景扬满不在乎地补充：“他们俩上个学期就在一起了！好像是艺术节和运动会之间的时候吧？我有一天晚上去情侣大道遛弯，结果发现他们俩躲在体育场看台的下面一顿猛亲，咦哟哟给我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你上学期的时候怎么不说？我瞧阿森好像装作没这回事呢？”方梓越说到这儿，又狐疑地凑近镜头盯着宋景扬：“不对啊，你晚上去情侣大道干甚么？别告诉我你是自己去的。”情侣大道本名状元大道，是忘川中学最长的一条甬道，从超市门口往左拐开始围绕着着整个体育场、游泳馆和供热中心，因为地理位置相对比较偏僻，所以晚上会有很多情侣牵着手在那里散步，因此而得名。

宋景扬哎哎叫起来：“信号不好...睡回笼觉，挂了。”

杨乃真紧接着退出了视频。

“这狗东西...”方梓越摇摇头，说了两句之后也离开了。

崔嘉圳是最后一个关掉视频的。他消化着这些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甚至主人公都不算熟悉的八卦新闻，头一次觉得上高中还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想到这儿，他抬头看着正在练字的柏言铮，忽然问道：“你有没有什么八卦可以让我知道的？”

柏言铮刚要下笔的手微微一顿，墨水滴在纸上渲染出一片墨迹。

他的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丝难以捕捉的复杂神色，然后轻轻摇头：“没有。”

“真的？”崔嘉圳挑眉：“我不信。”

“那你用范楚融的故事来跟我换，我可以考虑告诉你。”柏言铮歪头看着他，语气有种说不出来的淡淡挑衅。

崔嘉圳被他气笑了：“我说完了，你还告诉我‘没有’怎么办？”

“是你主动要问的，我又没求你。”柏言铮耸了耸肩：“不管是风险还是收益，你都要欣然接受对吧？”

这答案让崔嘉圳语塞，他抿着嘴点点头：“说得好。”

大雪在黄昏时分终于停下，趁着这个当口，柏言铮邀请崔嘉圳出去堆雪人。

“让你打扫院子你不去，堆雪人你倒是很积极。”崔嘉圳穿好了衣服、戴着帽子和手套，这顶毛线帽遮住了他的发型，却意外地给他增添了一些柔和的气质，看起来不再那么生人勿近，可说话还是一样不客气。

柏言铮推开后门，踩在又厚又软绵的雪上，笑容都洋溢起来。“一个是干活工作、一个是爱好乐趣，除了都跟雪有关系，哪里可比？”他蹲在地上捏了个圆圆的雪球，然后在地上滚来滚去。

雪球虽然越来越大，可很轻易地就散花了。

柏言铮“啧”了一声，重新出发。

失败了三次以后，他苦恼地看了一眼一直站在台阶上看热闹的崔嘉圳：“你装备整齐就是出来卖呆儿的？”

“你早说你不会堆，我就乐于助人了。”崔嘉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柏言铮直接点头：“我不会，你下来吧。”

“你承认得这么干脆？”崔嘉圳走下来蹲在他身边，捏的雪球看起来和柏言铮的没区别，可摸起来却更加厚实。他一边滚着一边解释道：“这个雪球需要一定的力度和技巧，如果放任它自己滚来滚去一定会很松软最后不成型的。”

没多久，一个大雪球就成了。

他教柏言铮滚一个小的放在上面。柏言铮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作品搬起来，然后见到崔嘉圳把底座削平，放了上去。

然后崔嘉圳就看柏言铮从羽绒服的兜里掏出一根胡萝卜和两颗提子。

“还真是万全准备啊...”

柏言铮按上了鼻子和眼睛、又掰下树枝当手臂，最后他看了看，伸手摘掉了崔嘉圳的帽子、当着他的面放在了雪人的脑袋上。

崔嘉圳目瞪口呆：“你...”

“就是借你帽子拍个照，一会就还你。”柏言铮示意他走到雪人身边，笑眯眯地道：“来，跟自己的作品合个影，也许明天、后天它就消失了哦。”

走到雪人旁边，崔嘉圳想了半天姿势，最终半蹲在地上伸手点了个赞。

然后柏言铮走过去，崔嘉圳给他也拍了照。

“好了，可以进去了。”柏言铮拍拍手上的雪准备回房间。

崔嘉圳拽了拽他的袖子：“不是合影吗？”

“拍完了啊...”

“咱们两个，和雪人。”崔嘉圳指指他、又指指自己。

柏言铮笑着点头：“行吧。”他们一左一右站在雪人两边，崔嘉圳举起前置摄像机轻轻地按下了快门。

“这下可以了。”临走前，柏言铮还特意把帽子拎起来扔给崔嘉圳：“这雪都是干净的，你回去烤一烤就能戴，不用洗。”

说完他愉快地进了屋子，留崔嘉圳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晚上洗了澡，柏言铮一边擦头发一边打开电脑。

右下角忽然蹦出来一封邮件。他点开来看，发现是新概念全国作文大赛的组委会发来的，内容是祝贺他的作品《晚秋》成功进入到下一轮的复赛，底下附了一张时间表以及匿名树洞的活动方案。柏言铮看了看大概的说明，然后按着指示进入了网站。匿名树洞在申请ID的时候不但要输入真实的姓名和身份证号，还会弹出对应作品的确认键，也许是研发了一些后台程序，在匹配到队友之后将会于比赛结束前屏蔽掉这些关键词，来实现交流的初衷。他很顺利地完成了注册，在昵称这一栏停留了很久，最终打上了“木白”两个字。

没过一会儿，空荡荡的聊天界面就显示了官方消息。

“您已成功匹配队友，点击查看个人信息。”

言铮看着那个灰蒙蒙的头像，打开了他的个人界面。

这个人叫“山川”，不过主页什么都没有，看来也是今天才注册的。

柏言铮想了想，决定率先打招呼：“你好，山川。”

“木白？”对面过了一会儿回复道：“很高兴认识你。”

“你也通过了第一轮复赛？”柏言铮打出这句话就意识到了自己很愚蠢，但他实在不擅长找话题，就干巴巴地道：“恭喜。”

“你也是。”

好冷漠啊...言铮撇了撇嘴，想想又问：“不能透露姓名和作品名，应该没说其他的吧？”

“嗯。”

“你是哪里人呢？我是西京的高中生。”

对面正在输入一会儿，显示：“我也是高中生，在哈尔滨。”

柏言铮点点头：“哈尔滨？很时尚的城市，我们学校和哈三中是兄弟校。”

“真巧，我就是三中的。”

呦呵？还是个学霸。

柏言铮打了两个字配一个大拇指的表情：“厉害。”

对面的头像虽然还没变灰，但没有再继续说话。

“怎么有点没礼貌呢...”柏言铮嘀咕着，忽然听见有人敲门，他站起来去打开，发现是崔嘉圳。

“怎么了？”

“没，我就是上来看看你在干什么。”崔嘉圳似乎没有进来的意思，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柏言铮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电脑，答道：“在聊天。”崔嘉圳状似无意地扫了一下电脑屏幕，微微眯起双眼，竟然有点异样的魅力，他挑了一下眉毛：“好吧，那你继续。”

看着崔嘉圳下了楼，柏言铮感觉有点奇怪。他摇了摇头坐回电脑前，过了一会儿山川发消息过来：“我很普通，怕是拖了学校后腿。今天很高兴认识你，先睡觉了，晚安。”

柏言铮回复道：“嗯。”

谁还不会装高冷吗？

大雪经过一天一夜的清扫，终于恢复了秩序。

3月5日一大早，柏燃开车拉着三个孩子去忘川。闵宁一身华贵的行头带着隋少岩走在前面，柏言铮和崔嘉圳背着书包不紧不慢地跟着进了校门口，她在教学楼大厅回头看了一眼儿子：“我带少岩去高三那边办手续，你们快去上课吧！”

柏言铮点头走进高二区，崔嘉圳则挥了挥手：“闵姨再见。”

“我说你能不能别一副谄媚的样子啊？”柏言铮一边上楼一边嘲笑他：“还闵姨再见？啧啧啧...”

“我这是有礼貌。”崔嘉圳手插在羽绒服兜里不接他的招：“你不懂。”

进了班级之后，薛明奎就在早自习的时候放了一个重磅炸弹。

“大家好啊，一个假期没见到你们老师还是很想念的。不过看到每个人都精力充沛的样子，我就放心了。”他推了推眼镜笑呵呵地打量所有人：“新学期新气象，昨天班级的很多同学自发地来进行了大扫除、让班级变得干净整洁，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希望大家可以继续保持，不过老师要说的不是这件事。”老薛顿了顿，微微一笑：“新学期新气象，我们从重新排座位开始。”

此话一出，班级顿时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