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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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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杜时笙要摔倒之时,幸而魏修晏及时伸出手臂,扶住她的肩头,一把将她扶起。

杜时笙紧紧抓住魏修晏衣襟,好不容易站稳脚跟,稳住心神。正要道谢,她却发现二人相距甚近,自己甚至能闻到魏修晏呼出的淡淡酒气,轻拂过她的嘴角和梨涡,她抬眼,便能看见他浓密卷曲的睫羽和墨色的眸子。

杜时笙忽觉酒气上袭,脸颊发烫,心跳加速,忙抽身站定,不敢与他目光交接,垂眸道:“多谢魏郎君。”

“不谢。”魏修晏声音有一丝酒后的沙哑。

他手掌的余温似还在肩头,杜时笙一颗心快要跳出胸口,心中暗道,果真喝酒误事。但转念一想,如此芝兰玉树的人物,便是不喝酒,自己也当会想入非非的。食色,性也嘛。

正欲找个话题缓和气氛,却见自己手中抓住一物,拿近一看,杜时笙惊喜道:“泥兔子!”

她手中之物,正是魏修晏在灯会所买的泥兔子,被他一直系于腰间,方才被杜时笙无意中扯下。

杜时笙瞧着这泥塑兔子,只觉好生眼熟,翻过来一瞧,果真兔身下面写着“不离不弃”,竟是一对兔子中的另外一只。

杜时笙不由想起灯会那日,那位泥塑匠人所说,“这两只本是一对,小娘子此时若是没有心悦之人,那一只便等着有缘之人吧!”

思及此处,杜时笙暗道,这与话本子中的才子佳人桥段,怎的如此相似?

魏修晏见她眼波流转,面上霞光更浓,似是害羞状,便问道:“杜娘子识得这泥塑?”

杜时笙慌乱中答道:“儿也曾买过一只相似的泥兔子,只是后来不慎遗失了。”

她只想着解围,但说完便更加后悔了。

那日在厉坛,也不知魏修晏是否看见自己,若是当真遗失在厉坛,那不是等于在和魏修晏认罪?

幸而魏修晏并没有在意,只是问道:“杜娘子为何喜欢兔子?可是有何典故?”

言语之间,竟似乎有一丝按捺不住的……惊喜?

杜时笙放下心来,将小兔还给魏修晏,笑道:“不过是儿幼时的记忆罢了。阿娘曾给儿买过两盏琉璃兔子灯,却被儿不慎摔碎,现下舍不得买琉璃灯,但见这泥塑兔子十分可爱,便买来当作念想。”

杜时笙说完,只觉魏修晏似是有些激动,面上红晕更甚,眼底泛起一片华光,不知是勾起了什么往事。

“魏郎君也喜欢兔子?”杜时笙试探着问道。

魏修晏瞧着手中的泥塑兔子,目光有些迷离,说道:“某想起一位故人,也极是喜欢兔子,曾经许诺过,要送某一只琉璃兔子灯。”

杜时笙想,这故人怕是女子吧,花灯要么是孩童喜爱之物,要么就是情人间的定情之物。

思及此处,许是酒精上头,她只觉胸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接口问道:“魏郎君的故人可信守承诺了?”

魏修晏将泥塑兔子重新系在腰间,直视杜时笙的双眼,答道:“她还未履行约定,或许,再也没有机会……”

杜时笙没想到竟是此般结局,正想说点什么安慰他。

却见他定定的望着自己,薄唇轻启道:“抑或,若某还能再见到她,某便问问当年的许诺还做不做数……”

那日,杜时笙走后,魏修晏也在泥塑匠人的摊子看中了兔子,那匠人朗笑道:“郎君选中这一只?哈哈,这天下之事,莫过一个巧字。这两只兔子,是某受安宁寺的僧伽无尘法师所托,为一位即将成婚的郎君所塑。塑好之后,无尘法师已将这二兔开了光了。谁知,那小娘子家在她年幼时,曾与别家许下过婚约,后来,先帝末年两家皆败落……谁知,她家的故人竟又几番周折寻了过来。那郎君当真君子之风,不肯为难小娘子一家,便退了婚。只是,他将这双兔子交给无尘法师之时,千叮万嘱,定要将他们卖与有缘之人。方才,一位小娘子甚是喜欢,某见她明眸善睐,颇有些林下风致,某看着有缘,便卖与了她。现下,郎君既也无心悦之人,许你二人日后能有一番机缘,也未可知……”

厉坛之上,他捡到的那只,想来就是杜时笙遗失的。那匠人的话,犹在耳边:“缘也,命也!”

这个像极了阿蓉的杜娘子,到底是巧合,还是,恰逢故人归的缘分……

魏修晏双眸闪了几瞬,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淡然。

可在杜时笙看来,却又觉这淡然背后似是藏着某种炽热浓烈的情绪,让她看了心猿意马起来。

杜时笙垂下眼帘,脸颊微红,不敢再看魏修晏。

“你二人躲在此处做甚,怎的不来喝酒?”

葛萨已有些步履虚浮,但却是发自心底的畅快欢喜,拿着酒杯,过来寻他二人。

葛萨的话,令杜时笙原本一片绯红的面颊变作酱紫。这说的,好似他二人有何不能言说的私情一般……

魏修晏却从从容容接过酒杯,唇角上扬,一改先前的犹豫,将杯中和之酒一饮而尽。

“畅快!”葛萨喜道。

魏修晏似是心情极好,又与葛萨畅饮几杯,杜时笙看得呆住,忍不住开口劝二人点到为止。

一时鼓声响起,杜时笙方觉时辰已晚,需得赶在坊门关闭前回去才是。

此时葛萨酒劲上来,已是口齿不清,站立不稳,她正自发愁如何送他回去,却见希文来此扶住葛萨。

“二位莫要担心,他便交给我吧。”希文将葛萨扶走。

想起他二人跳舞的情形,想来相熟,杜时笙也就放下心来。

正欲与魏修晏道别,却见他眼神迷离,一脸醉酒之状。

“魏郎君?”杜时笙试探叫了他一声。

魏修晏缓缓点头,却有些站立不稳,想来是酒量不佳,已然醉了。

既是酒量不佳,为何方才还与葛萨那般豪饮?现下,需得先送他回家了。杜时笙无奈摇摇头,四处看看,只得找来那个辛巴族男子,求他帮忙找一辆马车。

那男子将魏修晏扶上马车,又对杜时笙笑眯眯的说:“小娘子改日再来喝酒。”

杜时笙点头道谢,与他道别,上了马车。

魏修晏此时已经头倚车厢,似昏昏睡去。

杜时笙叫了几声“魏郎君”,见他没有反应,只得叫车夫先去大理寺。

她并不知魏修晏家住何处,只能先将他送至大理寺了,想来,那里夜里应有人当值。

车夫一扬鞭,马车便疾驰而去。

车内只有魏修晏和杜时笙二人,随着马车的颠簸,他身上的墨竹香气若有若无地向杜时笙飘来。

杜时笙看着他熟睡之时仍笔挺的腰杆,刀刻似的侧颜,叹道,久立而挺,久坐而直,是为君子。魏郎君酒后仍保持仪姿,不愧为城中闺秀的梦中情郎,当真是老天赏饭吃啊!

然而此时,魏修晏却忽的张开眼睛,墨色的眸子因酒气上涌而蒙上一层水雾,迷离氤氲,再加之面上两片酡红之色,使他平日清冷之感全无。

见他这般模样,杜时笙竟觉得他此刻瞧着有些……诱人?

杜时笙摇摇头,暗骂自己没有出息,见一次美男醉酒就能如此胡思乱想,简直是对魏郎君这种正人君子的亵渎。

正在她忙着自我反省,耳根泛红之时,魏修晏忽地凑到她身旁,眸光闪烁,如朗月星辰般定定地看着她,缓缓向她额头伸出手来,似要帮她拂开额前发丝一般。

“魏郎君……”杜时笙杏眼圆睁,心跳如鼓。

难不成他要酒后行凶?没想到魏郎君谪仙一般的人物竟也抵挡不住酒色财气吗?

就在他指尖将要触及杜时笙发丝之时,魏修晏的手臂陡然落下,一张俊脸面随着身子直直向杜时笙倾倒过来。

唬得杜时笙慌忙躲闪至另一侧,掩唇低呼:“哎呦!”

魏修晏“咚”地一下,栽在了马车内的长椅之上,动弹不得。

杜时笙试探着凑上前来,发现魏修晏趴在长椅上,呼吸绵长,正自酣睡。刚被赞过君子仪姿的魏郎君,方才是醉梦中乍醒,现下又趴在椅子上不省人事。

这种反差萌,若是城中的小娘子们瞧见,怕是恨不得立时便要嫁进魏家才是吧。在脑海中杜撰着这种场景,杜时笙不禁笑出了声。

车夫听见马车厢内的声响,又听见小娘子“咯咯”的娇笑,无奈地摇摇头,现下的小郎君和小娘子啊……

到了大理寺,杜时笙掀开帘子望了望大理寺庄严的大门,心内又犹豫起来。

魏郎君醉成这般,若是叫下属瞧见了,平日里威严肃穆的形象必是荡然无存了。可若不送他去大理寺,难不成要带他回孙阿婆的宅子吗?若是被街坊四邻瞧见,自己就算满身是嘴,怕是也说不清了……

不敢让车夫等候太久,杜时笙几番挣扎,终是让车夫掉头去了永和坊。

想起魏修晏那日暗中帮助巧环,又帮葛萨洗冤脱罪,想来是个公正严明的好官。既是好官,作为百姓,自是要尽心尽力回护。这样想来,杜时笙便觉得,自己将魏郎君带回永和坊,是身为城中良民的须尽之责了。

车夫点头微笑,不自觉哼着小曲,心道,这小郎君和小娘子想通了便好,一起尽快回家才是正理,闹什么别扭要去大理寺这种地方。

魏修晏:我不是登徒子,只是想看看杜娘子额头有没有疤……

杜时笙:魏郎君你怎的不酒后行凶?快行凶啊!行凶啊!

第42章 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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