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安静，江鱼收回手，“我记得大学时我问过你，你说你喜欢男生。”

白铭闻言苦笑一瞬，“不说喜欢男生你会让我接触你吗？我们甚至不会是朋友。”

江鱼垂下眼，沉默几秒，她说：“对不起。”

白铭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没有立刻出声，好半晌，他开口：“真的不能...考虑我一下吗？”

“谢谢你的喜欢，你值得更好的。”江鱼抬头看他，还是道。

很短的一个停顿，江鱼牵起唇角，语气真诚：“祝你找到会让你幸福的人。”

白铭终于垂下眼，江鱼也没再说话，

这样的氛围让人很不舒适，她不是没拒绝过人，但是白铭...到底是很久的朋友。

“能抱一下吗？”白铭又出声。

江鱼一顿，白铭嘴角的笑很牵强，他说：“朋友之间的拥抱。”

江鱼抿了抿唇，“学长，我......”

“好了，我知道了。”

江鱼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说：“对不起。”

......

尚春楼门口，周嵘跟周屿一起出来，正是饭点，门口也有不少人，江鱼的车停的比较偏，周屿平时一般不会看过去，但是今天出来他莫名转头往那边看了眼，

只一眼，他脚步微顿，不远处车边，两人相对站着，白铭嘴角带着笑，江鱼抬着头看他，两人正说着什么，气氛融洽又和谐。

周屿从未觉得画面那样刺眼。

周嵘看他突然停下，跟着转头，看到两人，视线往下看到江鱼腰上的衬衣，很快去看周屿，周屿已经转回头，往路边走，“哥，不用送了，我打车走。”

周嵘抿唇，想说点什么，但周屿已经很快伸手拦车，车子就在不远处，周屿很快伸手拉开车门上车。

周嵘抬步跟上，只来得及说：“到家说一声。”

周屿点头。

车子开走，周屿收回视线，微微低头，没有再往窗外看。

白铭又牵了下唇，“没关系，不用道歉。”

江鱼看着他，点点头，视线却突然往他身后看去，只看到周屿快步走到路边正伸手打车。

看着车子开过来，江鱼看到周屿微微低头的侧脸。

白铭收回视线看江鱼，看她的目光，好像明白什么，短暂沉默，他笑了一下，说：“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吗？”

江鱼回神，慢半拍点头，“学长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好，那我就放心了，我不会客气的。”

白铭笑着点头，只是笑的那样勉强，江鱼也没拆穿，只也浅浅笑着。

江鱼很快上了车，车子开出去，她目视前方，脸上已经没了笑，甚至没什么表情，转了个弯，前面红灯，江鱼停车，安静坐了几秒，伸手拿出手机，打开微信。

白铭才刚上楼，手机连着震动两下，他拿出来，打开看，

上面是一个转账，下面还有一句话，【谢谢学长的衬衣。】

白铭站在楼梯中间看了片刻，嘴角苦笑，还是点了收，因为他不收她也会直接打到他的银行卡上，她总是这样，跟他分的很清楚，像是生怕欠了他什么一样，连转钱都只会多转。

白铭收了钱，然后打字回复【好，多的下个月我帮你一起捐了。】

红灯很长，去了趟宴会出来全程还不到一个小时，外面天色已经有些暗下来，七夕快乐的灯牌也明显更亮了，路边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节日氛围好像一下浓了不少。

手机又响，江鱼低头看，好几秒，她没有多说，只回【好。】

退出跟白铭的对话框，江鱼扫了一眼上面的对话框，很快关上，前面红灯变绿，江鱼重新启动车子。

白铭早预料到她会回什么，甚至以为她可能不会回了，他们都知道，这个对话框没有别的事，应该不会再打开了。

刚收回手机，身边传来脚步声，他转头，周嵘从他身边过，他刚接了何语的电话，没有立刻上来，对白铭礼貌点了点头，周嵘什么也没说，迈步先上去了。

推门进了包间，里面一瞬安静，蒋浩问：“嵘哥，屿哥是不是不舒服，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周嵘面色如常坐回去，只说：“他没事，工作太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

“屿哥现在在上班吗？”

......

车子到小区门口，江鱼看到一个计程车从另一个方向开出去，忍不住跟着看了几秒，收回视线，把车子开进去。

路过一个广场，广场中间人很多，听着很是热闹，开过去时，里面刚好响起惊呼声。

江鱼转头看，喷泉刚好隔几秒喷出来，中间一个男生单膝跪地正在跟女生求婚。

女生头戴白纱，周围是起哄的人群。

“答应他。”

“答应他。”

收回视线，江鱼如常把车开回去，停在了楼下。

锁了车，江鱼准备上楼，才走几步，脚步一顿，转头。

不远处路灯下，周屿正一个人坐在长椅上，长椅在路灯边缘，一半光一半黑暗，他微微低着头，明明头顶还有光，他却安静的仿佛没有一丝存在感。

江鱼心口莫名缩了下，很快，感觉却很清晰。

忍了忍，江鱼让自己转身上楼，进到楼栋里，声控灯亮起，电梯叮一声开了，声控灯黑了，过了几秒，声控灯重新亮起。

江鱼迈步出来，在门口站了一瞬。

身前的光突然被挡住，周屿动了下，慢半拍才抬起头，看到江鱼的脸，他没有惊吓，只是愣了下，随后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闻到他身上浅浅的酒味，江鱼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主动开口：“坐这干什么？”

周屿还是只看着她不说话，灯光照射下，他眼底情绪莫名，像蒙着一层光，也像是...水雾。

江鱼被他的视线看的有点心慌，她蹙眉，就要开口。

周屿终于移开视线，却是往下，看着她腰上的格子衬衣。

江鱼跟着往下看，看到他在看什么，抿了下唇，沉默几秒，她说：“不舒服就回去休息。”

周屿很轻的弯了下唇，江鱼看到了，短暂沉默，她转身。

“你们...在一起了？”

江鱼站住，浑身鸡皮疙瘩一下冒出来，心跳也好似一下乱了节拍，慢了两秒，她开口：“关你什么事。”

答案一般是是或者不是，但江鱼发现自己总是能在所有回答中最快选择出最伤人的那个。

说完她很快就又要走。

“我喜欢你。”

江鱼脚步一顿，心脏咚一声，像是跳起在高空又重新回落，随即是强烈的心跳声，一声接一声，心里一直想的事情终于被证实，她心跳狂跳的同时第一反应却是慌张。

身后传来脚步声，周屿从后面走过来，站在她面前，低头看她，看她微微低头的样子，

喉咙干涩，他哑声重复，

“江鱼，我喜欢你。”

江鱼依旧安静站着。

周屿眼睫轻颤，随即嘴角勾起一丝苦笑，“我知道你的答案，但是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我真的...喜欢你。”

身侧的手蜷了蜷。

江鱼抬头，终于出声：“你喝酒了，不清醒，我当做没听见。”说完她绕过他就要走。

手腕被拉住，周屿一把把人扯回来拉进怀里。

被温热的体温包裹，江鱼浑身一僵，他们一起练了那么多次的动作，此时却好像被她忘得一干二净。

周屿把人抱住一瞬，却又很快松了力，只是将人圈住不让她离开，想了很久，他却从未想过两人第一次拥抱会是这样的场景，鼻尖是她好闻的洗发水味，周屿喉间却突然酸了下，顿了几秒，他才出声，

“我...早知道你发现后大概会远离我，却没想过这一天会这么快，也没想过我会...这样喜欢你。”

“别这样对我，给我个机会，行吗？”

他声音到最后越来越低，带着浓浓的委屈，江鱼知道他在说什么，他们心照不宣没有拆穿的事，她单方面宣布跟他保持距离的事。

心口一酸，江鱼没有立刻说话。

两人在路灯下相对站着，安静拥抱，从远处看，像是感情很好的一对小情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屿心跳很快，他在想她没有推开他，是不是代表，她在犹豫，他知道她还没喜欢上他，他其实不敢奢求太多，他只想她给他一个追求的机会，别把他直接判死刑。

他确实早知道她的态度，所以才没敢直接敞开了追，却还是没想到只是一次心思露的有点明显，她便这样翻脸无情。

她明明看得到他，也跟他说话，却比不理他让他觉得更加折磨。

好半晌，江鱼张了张嘴。

“周小少爷。”

她声音很低，但话音一出，周屿浑身一僵，血液似都凉了下。

江鱼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一瞬，终于还是抬起。

周屿的怀抱很容易就被挣开，江鱼后退一步站住，抬头，语气平静开口。

“我不是那个会跟你一起长大的江宜欢，小时候的我丢了，早就丢了，现在的我...是从孤儿院长大的江鱼，是一个人从4岁长到了23岁，很糟糕的江鱼。”

“我们不是一路人，我们...早就不是一路人了。”

有在追更的宝子吗，实在太安静了，探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