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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湖上风波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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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元恒的屋里,永远只点一种香,那是种特制的熏香,混合了多种木质香料气息,颇具安神之效。

“我还真是不明白,”凌无非双手环臂,嗤笑摇头道,“人是您让我找的,现在却又要我将她遣送回去?不知段堂主您到底是瞧不起她是个女子,还是嫌弃这姑娘身份低微,配不上您段家的名声?”

“鸿儿年少无知,惹下这风流债,老夫本想着替他收拾残局,奈何这小姑娘实在上不得台面,”段元恒道,“此事你既已经答应过,就该好生料理残局,而不是让老夫下不了台。”

“我怎么料理?那是您的孙女,又不是我的。”凌无非愈觉好笑,“那您现在又是何意?三番四次找我要问出她的下落,却又不肯与她相认。这姑娘的命已经够苦,您还想对她如何?”

“你这孩子,怎么半点也没学到你父亲的稳重?”段元恒目光深邃,脸上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来是从小便被送了出去,未能学得半点家风。”

“您若真要这么说,此事便无需再议,”凌无非道,“我这次来,原是想劝您接受这位段姑娘。可段堂主既然如此执拗,那便罢了,人我会平安送回,不劳您操心了。”

“送回到哪?”段元恒又问。

“当然是她原本就在的地方。”凌无非道。

“改日我真得去趟金陵,问问秦掌门,究竟是怎样的家教,能让好好一个惊风剑的传人,目中无人,放肆到这种地步。”段元恒说着,立刻上前拉开房门。凌无非见状,则故意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先行。

“今日天色好,馥儿说要带沈姑娘去游湖,本该喊上你同去的,”段元恒收敛怒意,道,“真是不懂规矩。”

“游湖?”凌无非一惊,“就他们两个?”

“朗儿当然也在,”段元恒道,“既然来了,便是客人,自然不好怠慢。”

“星遥她去了?”凌无非愕然,“她怎么……”

“应是去了,”段元恒对他这颇为异常的反应感到不解,“你怎如此大惊小怪?”

凌无非张了张口,却觉得过多解释也无用,便匆匆丢下一句“我去找他们”,便跑了开去。

他清楚记得沈星遥晕船的事,照理而言,应是不会答应去的,可一连问过几个家仆,都说看见她与玉香一同出门上了马车,便立刻跑出大门,直奔太湖方向而去。

太湖水面波光荡漾,碧空浮云游弋,本是极好的风光。

可对于晕船的沈星遥而言,不论往哪里多看一眼,都会加重她眩晕反胃的症状。

“沈姑娘,可是觉得方才的菜色不合口味?”段逸朗上前,关切问道,“又或是哪里觉得不舒服?”

“我在这站一会就好了。”沈星遥脸色略有些泛白。他避开段逸朗的目光,望向远处的湖岸,眉心又蹙紧了几分。

“我看从昨天沈姑娘来时,似乎就不太喜欢这些礼数,”段逸朗道,“其实,你若不喜欢这些,大可以拒绝我娘的。”

“多谢。”沈星遥淡淡道,“我只是想着,上回来姑苏走得过于匆忙,许多地方还未去过,难得夫人盛情相邀,便顺道看看。”

段逸朗不言,回身嘱咐跟在身后的侍从进屋倒茶。沈星遥不以为意,扶着廊边木栏,缓步走向船头,不知怎的,她忽然觉得有些异样,当即扫视一眼周围,只见附近的那些船工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不约而同朝她走来。

沈星遥本能向后退了一步。然而段逸朗却并未警觉,正走到门边接过侍从端来的茶水,打算递给她。

“快进屋!”沈星遥冲他大喊。

说完这话,她还没来得及抬腿,便看见离他最近的那个船工轮起一根船桨,朝她双膝横扫而来。

沈星遥当即翻身闪避,由于晕船的缘故,她的动作迟缓了许多,画舫因船工离开了原本的位置而迷失了方向,猛地发出震颤,以至于她落地之时,险些站不稳身子,向后踉跄跌了一步。

“怎么回事?”段逸朗大惊。

沈星遥瞥见船工呆滞的眼神,便知他们与上回在玉峰山所见的山民一般被摄了魂,然而眼下船工们蜂拥而至,她也来不及解释,只能见招拆招,连连闪避。

顷刻之间,画舫上下三层,已然乱作一团,所有船工通通罢了手中的活,一股脑冲向楼上的沈星遥等几人。

这些船工个个身强体健,若还清醒着,不懂那些高深的武学招式,倒还好对付些,然而此刻受人操控,身法进退自如,即便是有些武功傍身的段逸朗,也被他们逼得左支右绌,狼狈不堪。

那些随行的侍从见状,连忙冲出舱门帮助自家公子解围,留下几个本事高些的,保护着郭春馥。

沈星遥本就因晕船感到头晕目眩,身法比起在岸上时,已弱了许多,对付起这些受人控制的船工,也越发感到吃力。

段逸朗本能想要上前帮助沈星遥,在那些侍从的守护下,好不容易走到她身边,偏巧这时,一名船工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匕首,猛地向全无防备的段逸朗背后扎去。

沈星遥眼疾手快,当即上前一步,朝那名船工当胸踹了一脚。这一脚力道充沛,直踹得那名船工向后跌飞出去,径自撞断栏杆,一头栽入太湖水中,溅起一人高的水花。

“别在这添乱……”沈星遥话到一半,便又是干呕,晕船之症越发严重。

一时之间,她看到眼前扑来的船工一个个都长了分身似的,混乱之中,不知挨了何人一掌,重重撞上身后木栏,顿时只觉一阵剧痛从背后传遍全身。

这一幕,被刚好赶到岸边的凌无非瞧见,他本欲向湖边的船家借条小舟,还没来得及交涉,便看见沈星遥被几名船工逼至栏杆断口处,身子一歪,向水中栽去。

凌无非眉心一紧,顾不及多想,立时跳下水,朝她游了过去。

沈星遥丝毫不懂水性,落水之后,本能挣扎了几下,身子便直直向下沉去。浑浑噩噩间,她正在心下感叹自己或将命不久矣,腰身却被一双有力的手给拖住,身子很快便浮上了水面。

她一连咳嗽数声,呕出呛入喉咙的湖水,抬眼瞧清来人面目,却不由愣住:“你……”

凌无非不及解释,正欲向画舫上呼喊,让鼎云堂的随侍帮忙救人,抬眼却见船上情形早已混乱不堪——有人受伤落水、有人抱头鼠窜,根本没人有空料理这湖水中的动静。

“当心水下!”沈星遥见水中晃过一道黑影,刚说完这话,右足踝处便被人拉住,几乎是同一时间,一名船工忽地跃出水面,当头挥起竹蒿,劈头盖脸朝二人砸了下来。

凌无非不由分说,立刻护住沈星遥沉入水中。沈星遥亦全力蹬足,挣脱了那只不知从何处伸来握在她足踝的手,却也因此消耗了体力,气息不足,张口呛入湖水,意识又模糊了许多。

他此时也顾不得男女之别,见她闭目晕厥,当下将她揽入怀中。然而就在这时,三个船工从不同方向朝二人游了过来。凌无非怀抱沈星遥,勉力腾出右手夺了一人手中长蒿,横扫向那三人。

水中虽有阻力,这一击也还是打中了其中二人。见那两名船工受伤下沉,凌无非暗自松了口气,回头看向怀中昏迷的沈星遥,这才想起她已被困在水中多时,犹疑再三,不得已俯下身去,以口相就,向她渡了口气。

沈星遥似乎隐隐有所觉察,却已无力推开。

凌无非忽觉身后又有人来,即刻回头推出手中长蒿将船工击退,拥着沈星遥,奋力游上水面。

沈星遥忽觉眼前变得一片光亮,意识却仍旧有些迷糊。

凌无非见她仍未清醒,一时慌了神,连忙唤道:“星遥!星遥!能听见我说话吗?千万别睡着,快醒醒!”

沈星遥听见他的声音,又不知过了多久,费了好大的劲,才挣扎着睁开双眼,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凌无非,却觉喉中苦水翻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她纵使再不懂得世俗之事,也明确知晓,男女之间,这般肌肤相亲意味着什么。

“事从权宜,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凌无非连忙解释道。

沈星遥张了张口,却又摇头作罢,然而这时,她却看见水中再次浮起一团黑影,就在凌无非身后不远处,便忙拉了他一把。

凌无非这才觉察,即刻向旁闪避,却忽觉右腿外侧一阵剧痛,随后便见水面浮起鲜红的颜色,只得一咬牙,狠狠将那偷袭的船工踹下湖底深处。

“你受伤了!”沈星遥大惊。

凌无非瞥了一眼已飘远的画舫,见一支传信烟火正窜上天际,便即松了口气,拥过沈星遥肩头,道:“跟我来,别再回船上。”

“可他们不会有事吗?”沈星遥问道。

“那些人的目标是你,不是段家母子。”凌无非说完,强忍伤口剧痛,拥着她向数丈开外的湖心亭游去。因右腿受伤的缘故,他只觉得流动的湖水里好似长了刀子,一波接一波剐着他的伤口,令他每一寸前行都十分艰难。

游至亭前,他的脸色已开始微微泛白,却还是托举着沈星遥双臂,让她先爬上了漫水的台阶。沈星遥站稳脚步,回身拉了他一把,小心翼翼将他扶至亭内石桌旁坐下,自己则侧膝靠坐在离石凳最近的一级台阶上在怀中翻找一番,掏出白玉瓷瓶盛的金疮药。

这个时候,得了传信烟火通知的鼎云堂门人,也都到了湖边。一同跟来的还有徐菀,她在岸边张望了半天,才发现二人都在湖心亭中,可她虽不晕船,也与沈星遥一般不会游水,附近的船家又因为这湖上的打斗,纷纷划远,便只能在岸边跳起,远远向二人挥手。

“这下怎么办?”沈星遥一面将他伤口附近衣物撕开一道小口,敷上伤药,一面问道,“你受了伤,还能游回去吗?”

“倒不至于如此狼狈,”凌无非道,“段家是体面人,就算对此有所疑惑,也还不至于把事做绝。等收拾完那些船工,应当便会过来接应。”

“可你这伤……”沈星遥看着他几乎被鲜血染红的右腿,道,“抱歉,是我拖累了你。”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不管怎么说,是我把你们带来姑苏,总不能出了岔子。”凌无非笑道,“既要行走江湖,便免不了与人交手,这点伤,还算不了什么。”言罢,两指并拢,飞快封住伤口附近几处大穴。

“你怎么会想到来这儿?不是在与段堂主议事吗?”沈星遥问道。

“我可不想再管他那些闲事,”凌无非摇头,目露鄙夷,道,“刚才与他起了争执,打算走的时候才知道段夫人带你来游湖。我记得你晕船,放不下心,便过来看看。”

“若知道是来游湖,我早就拒绝了。”沈星遥摇头,无奈叹道,“原来心眼太少,走江湖是要吃亏的。”

“你不是没有心眼,只是不曾与这些人打交道。”凌无非笑道,“往后遇上这些名门大派,不管他们怎么把赏识你之类的话说得天花乱坠,都不要相信。他们人脉广阔,遍布天下,若不是太过落魄,或是怀有别的企图,怎么都不至于要求一个后生晚辈替他们办事。”

“不管怎么说,今日还是要谢谢你。”沈星遥说着,冲他莞尔一笑。

凌无非垂眸望了一眼,瞧见一滴水珠顺着她额头正中滑下,停在鼻尖,悬了好半天也未落下。他也不知道自己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下意识弯起五指,翻过手背靠近她鼻尖,用食指关节轻轻一点那颗水珠。

晶莹剔透的小水珠,立刻融入他手背未干的水迹,消失不见。

沈星遥有所察觉,不解抬眼,恰与他对视。二人眸中皆有好奇,诧异,好似凝固了时光。

一阵清风拂过,吹落二人下颌悬垂的水珠。凌无非恍惚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不妥,连忙收回手,别开目光,故作镇静清了清嗓子。

鼎云堂派来增员的部下收拾完残局,随后才发现坐在湖心亭的二人,于是立刻找了条船来接。凌无非在来人的搀扶下上了船,又回头看了一眼沈星遥,见她目光有所迟疑,便笑了笑,朝她伸出一只手,柔声说道:“上船吧,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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