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鸣弦听见声音，回过身，扑到了治疗舱前。
“叶绯姐，你可总算醒了，吓死我了，你感觉哪里不对么？我马上叫医生过来。”说着扭头就要出门。
叶绯及时开口叫住了她，“回来，不用叫医生了，我没事。”
沈鸣弦一脸担忧道：“醒了刚好再检查一遍。”
叶绯坐起身，随口扯道：“真没事，不用担心，就是这几天熬夜打游戏，一时没缓过来才晕倒的。”
连宇宙星际联盟都查不出来的问题，这个世界的医疗，更加不可能。
沈鸣弦下意识伸手给她拨正睡乱的头发。
“真的没事吗？还是再检查一遍吧。”
凤言商不冷不热的声音传来。
“都说好人不长命，叶女士定会长命百岁的。”
沈鸣弦：“……”
叶绯咧开嘴笑道：“那是，怎么也得比凤先生命长。”
长命百岁？以人类联邦的年龄计算的话，这是咒她夭折呢？
凤言商撇她一眼，“既然叶女士醒了，那我便不打扰了。”
叶绯迅速回了句，“不送，慢走。”
夹在两人针锋相对气氛中的沈鸣弦，只得扬着尴尬的笑容将凤言商送出了病房。
“麻烦凤先生了，希望没有耽搁到你的时间，我改天再上门道谢。”
凤言商接话道：“好啊，我把地址发给你，等你来哦。”
沈鸣弦：“……”
就是意思意思客气一下而已，不用这么认真吧。
她动作僵了下，只得笑道：“一定，一定。”
凤言商笑道：“那说定了哦，你可别骗我。”
沈鸣弦僵硬点头，“哈哈哈，不会不会。”
凤言商满意了，带上候在门外的保镖离开了医院。
沈鸣弦望着人走远，才重重吁了口气，回过头，发现叶绯已起来穿好了外衣和鞋子，一副也准备走的架势。
“怎么起来了？躺回去，怎么也得留院观察几天。”
叶绯抬手拍上她的肩膀，认真道：“我真的没事。”
沈鸣弦抿了抿唇，忽而道：“我担心这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场梦，你离开，梦就该醒了。”
她的人生轨迹在叶绯出现那一刻，开始改变，她突然有了可以依靠关心她的人，过上了想过的生活，一切太过顺利，让她产生了不真实感，幻想一戳就会碎一般。
叶绯抬手拍了拍她的发顶，安慰道：“抱歉，让你担心了，不会有下回了。”
沈鸣弦看着叶绯精神头似乎好了不少，也不再勉强她，两人办完手续出了院。
沈鸣弦瞪着账单，双眼发黑。
“……一朝回到解放前。”
太可怕了，就做了一个全身检查，躺了会儿治疗舱，收费这么恐怖。
叶绯瞄了下，这个世界的物价真是谜一般。
伸手扯过账单，揉做一团，精准掷到了十几米外的垃圾桶里。
“这钱你不用给凤言商转回去了。”就她这手上那百来万，哪里够。
沈鸣弦看着她一系列如行云流水般的动作。
“啊？不太好吧？虽然人家有钱，但也是人家的，欠别人人情不好。”
叶绯道：“我说不用还，是因为，他欠我的。”
第一回交手没要了他的命，就当还了吧。
“嗯？”沈鸣弦犹豫问道，“那个……叶绯姐，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仇？”
叶绯随口应道：“也不算有仇，就单纯看他不顺眼而已。”
沈鸣弦没有再追问，两人漫步出了医院，脚下是离地百米高的玻璃人行道，步过人行道，对面是商业街。
沈鸣弦提议早点回去，但叶绯说饿了，只得找了家店吃夜宵。
出来时，已是深夜。
在富人区，夜晚可比白天热闹多了，不过经这一遭，沈鸣弦没什么心情欣赏夜景，拉着叶绯进了电梯，上大厦的停机坪，打飞行器回去。
“咦？”沈鸣弦低低嘟哝了声，拧着眉头又多看了两眼。
站在她旁边的叶绯问，“怎么了？”
沈鸣弦摇头，“没，就是有点奇怪。”
叶绯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一个身穿名贵华服，抹着浓妆的女子，被一群保镖护着从直升飞机上下来，走进了专用通道。
啧啧，这阵仗，比凤言商还夸张，估计又是九大家族哪家的嫡系千金小姐吧。
按套路，能让沈鸣弦说奇怪的，那肯定要多注意两眼，指不定那女的就是任务的线索了。
“哪里奇怪？”
沈鸣弦顿了下，突然开口问叶绯。
“你相信这个世上有鬼魂吗？”
叶绯道：“灵魂寄存于□□，□□死亡，魂魄无处可归，是为鬼。”
她说完，见沈鸣弦一脸诧异的盯着自己。
“怎么了？不对吗？”
沈鸣弦道：“只是觉得这些话从你口里说出来有点怪异，又毫无违和感。”
叶绯一本正经道，“玄学也是科学，只是以现在的科学无法解释玄学背后的科学原理而已。”
她双眼微眯，看向沈鸣弦，“所以，你看见什么了？”
沈鸣弦支着下巴若有所思，半会道：“寻常鬼魂一般无法靠近气运强，身居高位的人，那女的明明气运不错，却被一堆鬼魂缠身，也不知做了什么事把自身气运给折腾完了。”
叶绯追问：“所以她是命数将尽了？”
沈鸣弦回道：“有命劫，撑不过必死无疑。”
她收回视线，轻叹一声，“车来了，走吧。”
说着拉着叶绯上了飞行器。
“呃？我给你系在腰带上的那只小神兽呢？”
沈鸣弦这才发现叶绯腰间的小动物不见了。
叶绯耸耸肩，没太在意，“可能掉医院里了吧。”
沈鸣弦蹙着眉：“那么可爱那么萌，好可惜，好想回头找……”
叶绯回过头望了眼天台的人，把这女的身份记了下来。
真是打瞌睡就有人来递枕头了。
【恭喜玩家‘叶绯大人’触发支线任务】
游戏刷了条系统记录。
叶绯扫了眼光脑整理出来的资料。
施家大小姐，施玉瑶，施家未来继承人。
叶绯扬了下眉，果然这垃圾任务是要跟九大家族撇不开了吗？搞事啊这是。
思及此，叶绯给最近的作案小伙伴们发了条信息。
“施家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这垃圾游戏也没提示要人死还是要人活，线索也不给多点儿，做个鬼的任务。
回答的是程晢，“你问这个做什么？”
叶绯：“没什么，只是无聊问问。”
程晢：“你的无聊那是正常的无聊吗？”
别人无聊顶多出门耍几圏，这货无聊路过都要收一波人头。
叶绯反问，“还有不正常的无聊吗？”
要不是叶绯救过自己几回命，程晢是真不想理她，这货的无聊那是要见血的。
“施家在第七区有一个超大型赌场，叫凯旋赌城，无聊你自己去探探。”
叶绯撇嘴，这些公开资料还需要问么。
干脆开门见山，单刀直入问道：“施玉瑶知道吗？透点儿她的料呗。”
程晢：“你又想搞什么么蛾子？那可是施家下任家主，劝你最好别动什么念头，小心上了对方追杀名单。”
叶绯扯道：“只是听到些市井传言，这个施家大小姐手上沾不少人命，有点好奇。”
程晢：“啧，动手的又不是她，她能沾什么人命。”
叶绯追问，“听你这么说，你是知道些什么咯。”
程晢：“我劝你还是别掺和，不好对付。”
叶绯发了个洗耳恭听的表情包。
“你说说看。”
程晢言简意赅，“凯旋赌城明面上是赌场呃……实则也是赌场，但有许多非法赌博，下注最高的是地下角斗场，九大家族中很多人参与，那不是普通的角斗，是生死搏斗，叫死亡游戏，每一场，只能有一人活下来。”
叶绯挑眉，“看人互相残杀？挺重口啊。”
程晢：“本来就是给一群寻找血猩刺激重口味的人看的。”
叶绯问：“这些参加的人都是自愿的？很多人参加吗？”
“重金之下必出勇夫，不过大多是些走投无路的人才会参加这种必死的游戏，还有就是在赌场输光被逼参加的。”
叶绯：“你看过吗？”
程晢回道：“我没这种变（态）嗜好，再说了，这个游戏是会员制的，想入场，必须要是会员。”
“怎么成为会员？”
“你没戏了，别想了，有两个硬性条件。一是要内部会员担保推荐，二是要交巨额会员费。这两个条件缺一不可。”
“所以会员大部分都是九大家族中人，要不就是富豪，这些钱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叶绯沉默了一下。
这些人就是活得太安逸，寻求刺激，视人命如草芥。
“这是非法的吧，怎么你们组织不抓住机会？一锅端了？”
“牵涉的九大家族中人太多，不容易，我劝你也别惹，惹不起。”
程晢知道叶绯有实力，开了挂的挂逼，但她实力再强，跟一个大家族比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这不是抢抢货物探探情报收割几波人头的单项任务，你去动别人大本营，这是找死。
叶绯笑道：“就是惹上了，我也有把握全身而退，雁过不留痕。”
“叶女士是有朋友栽进去了？”
问话的是沉默了半天的宁枫。
叶绯不假思索回道：“……嗯。”
对面两人沉默了半会，叶绯脑补他们大概是在同情她那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