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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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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近黄昏,驻扎在外的士兵和将领抵达圳城。夜半时分,曲秾交接完手下的换防工作,在城门之上看见一个孤寂的身影。

那身影斜倚在城墙边,怀里斜插一柄长矛,矛尖流苏在微风中摆动,无月的夜晚,那人就在浓黑而广袤的苍穹底下伫立着,伴着微风喝酒,在阑干上留下一个意味萧索的剪影。

“轮防期间喝酒,老陆,这不像你的作风。”曲秾走上前道。

“曲将军。”陆都尉连忙收起酒坛,站得笔直,犹豫道:“陆某失职,没能守住营地,还……还害得曲郎将黯然身陨。”

怯月回了魔界,走得匆忙,以他的性子,绝不会给自己留个逃兵的名声,同时也怕牵连曲秾,就使了个金蝉脱壳的法子,在淮军杀入安军营地时,他扔了那副曲月的躯壳,制造出身死的假象。

“陆都尉不必神伤,”曲秾道,“曲月也算死得其所。”

乔无暮在她身后,闻得此言,微微诧异。以往在军牢中,他曾听其他战俘私下议论,大多将曲秾描述成一尊冷血无情的杀神。那时乔无暮觉得那没什么不对,反而认为一个合格的将领本应如此。

但那毕竟是在战场上,乔无暮能看出曲秾曲月二人交情匪浅,可对于曲月的死,她的反应竟如此平淡,甚至都没有陆都尉形容激烈。

“曲月那小子性子张狂,在营里谁都不服,平日却肯唤我一声陆大哥。今日若不是他冲过来,挡了我身后的偷袭,此刻变成一抔黄土的人就是我了……临前我问他有什么话,他却只说让我以后都要小心背后……他性子暴,但内心是个很单纯的孩子。”

陆都尉悲从中来。他是个五大三粗却易动感情的汉子,此刻眼泪纵横:“都说宁做盛世之犬,不做乱世之人,这世道不好啊……”

曲秾不知该如何安慰,开口道:“既然你自认驻守不力,本将也就不得不罚。”

陆都尉抹了把眼泪:“卑职甘愿领罚。”

“便罚你今晚替我犒飨诸将士,此刻不必守城了,回去吧,再包包身上的伤。”

“曲将军这是……”

面罚实赏,乔无暮想,他刚刚还觉得她冷漠,现在看来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曲秾拍拍陆都尉的肩:“军令如山,不必再说。若明日还让我看见你拖着这副样子动摇军心,便做好挨板子的准备吧。”

陆都尉默然片刻,拱手道:“卑职领命。”说完仍是泣涕涟涟,问曲月的家在何县,想要替他照料家人。

曲秾答不上来,总不可能说魔界,就随意编了套说辞搪塞过去。随后,她亲自顶了陆都尉今夜的看守之责,站在城门之上仰望无垠星空。

良久,乔无暮出声道:“将军在想什么?”

曲秾道:“我在想,安国和淮国谁能够一统中原。”

乔无暮问:“将军看好哪一国?”

曲秾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乔无暮微微低头:“是卑职失言,这问题毫无意义。”他那问题的答案显然不言自明,他也不知为何会这样问,倒弄得他有了刻意试探的嫌疑。

可曲秾道:“谁能早日结束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事,我便看好谁。”

乔无暮顿了顿,道:“将军高见。”

“太不真诚,”曲秾评价道,“我这回答明明和你那问题一样毫无意义,哪里算得高见?”

“卑职并无奉承之心。”乔无暮道,“如何上报这次军情,将军可有想好?”

“还用想么,谁功谁过,如实上报便是。”曲秾道。

乔无暮沉吟片刻,道:“适当的藏锋甚至装傻,都是必要的,还望将军多斟酌。”

曲秾道:“我为何要藏锋?更没必要装傻。人人都说我野心昭昭,我便大大方方地承认。我不过想过最自在的日子,喝最烈的酒,睡最帅的……咳咳,睡最踏实的炕。”

她前世社畜已经当够了,如今还有那读恶人心思的技能在手,一心只想打直球。

乔无暮愣了愣,笑起来,道:“原来曲月那轻狂性子也是从你这学的。”

曲秾皱眉道:“你这是夸我还是贬我?”

“当然是夸。”乔无暮道,“我也想如你一般,恣意说出自己的想法、无拘无束去做自己想做的,但那都是我从小到大可望不可即的事。”

“你过去在淮国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竟连坦然说出心中所想都不能。”曲秾说着,忍不住吐露一些天机:“或许这是上天对你的试炼,你若能安然度过,说不定就能蝉蜕登仙。”

乔无暮抬眸:“将军这是在安慰我?”

“呃……大概算是?”曲秾觉得气氛莫名有些微妙,举起手拍老陆似的拍了拍他,颇有点“小伙子加油好好干”的架势。

乔无暮道:“于将军而言,随性轻狂或许不失为更好的选择。”

小伙子挺有眼力见啊,改口比翻书还快,曲秾心想,你这样的放到现代,是要被老板抓去加班、或者被导师捉去做项目的。

乔无暮继续道:“将军放心,你身边有最能谋善断的谋士,能为你筹划一切。”

曲秾四下里看看,过了半天,才反应出乔无暮在说他自己,不禁失笑,端起领导架子说教:“小乔啊,一件事情能否做到、能做到多好,留待尘埃落定之后再说,别人夸你痛定思痛、懂得反思。可要都放到事前说,容易被人叫普信男的。”

乔无暮疑惑道:“普信男?那是什么?”

啊哦,不小心嘴快说漏了,曲秾停顿一下,反应也快,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普是靠谱,信是值得信赖,普信就是说你既靠谱又值得信赖。”

“卑职受教。”乔无暮道,“在下定不负将军信任。”

他信得那么快,一点质疑都不带,曲秾都有点良心不安了。

这时城内响起一曲安国歌谣,士卒们低沉雄浑的歌声萦绕不绝。曲秾眼前浮现起一副再熟悉不过的场景,每每战后,冉冉的篝火旁,残缺的杯碗里盛着浊酒,士卒们三三两两、低低吟唱,这是安国犒飨的传统,也是他们在单调行伍中少有的趣味。负伤卧床的同袍们听见这歌声,也能获得一丝慰藉。

那歌谣用的是安国最古老的语言,乔无暮无法尽数听懂,但能感受到曲中哀婉,他问:“这歌谣很是动听,唱的是什么?”

“是故乡,这里的每个人无不为了这两个字而魂萦梦牵。”曲秾道,“你呢,你可思念你的故国?”

乔无暮还未说话,他那故国却率先做出了回应,城下传来一道激扬的策马声,马上的斥候高声向城上呼喊:“报——淮国来使求见!”

曲秾准备下城门确认那斥候和使者的身份,乔无暮道:“我去。”

“你去?若那真是淮国之人,你不怕暴露身份?”

乔无暮在墙边抓了一团泥土,往脸上抹了抹,提步走下城楼。

有时还真摸不透乔无暮的心思,曲秾想,他有那破釜沉舟出征被俘的胆识、有那牢房里竭力争取的勇气,都说明了他不甘心当质子、甚至不甘心仅当个闲散公子,那他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呢?

她那系统至今还没对他起过作用,是因为男主身份注定了他不会作恶?曲秾撂下思绪,去和那淮国使者斡旋。

犒飨仪式刚结束不久,又续上迎使之宴。正式接见前,曲秾稍事修整,也有意晾一晾那淮国使者。她只耽误了一小会,结果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距大殿只有不到十米的路程,却见两名兵士用草席抬着个人,哼哧哼哧抢在她前面先进去了,速度快得像一道飞影。

曲秾内心:见个使者也要分先后,从未见过如此小心眼之人。

那淮国使者在殿内等了许久,冷不丁等来一个浑身裹缠布条的伤号,心里先是一凉,再等旁边侍从说了这是前战重伤的卓将军,使者那颗心坠到冰窖,只差一把力道就要碎了。

今日这和怕是议不成了,使者颤颤巍巍地开口:“卓将军贵体……”可还安好?

“如你所见,还健在,”进来的曲秾接道,“多亏贵国左将军手下留情。”

卓亦旋忍了忍,终是没在外人面前发作,他苍白着面孔,开始和那使者认真严肃地磋商,没一会就被对方提出的讲和条件气得七窍生烟、险些当场喋血。

曲秾坐在旁边优哉游哉地喝酒,观赏身残志坚的卓亦旋完美诠释什么叫“重伤不下火线”,以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她本来就没准备认真谈个什么出来,借系统辅助听了一会,更确信了这场谈判是个笑话。

这使者来的时候临近破晓,距昨日战事结束连一日都不到,更来不及将战事结果上报淮国国主知晓了。也就是说,这使者身上带的根本不是王命,他的许诺过了今天完全可以不作数,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那何必还浪费心力呢?

然而回屋后,乔无暮却让她不要小看这次出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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