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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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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玉在复旦大学里开着一家咖啡店,梁越时常会去买一杯咖啡然后找个角落看书一直坐到何玉关门。

那时候,她们虽面熟,却一直没聊过天,也谈不上是认识。

她们真正认识是在2006年的春天,正是杨花飞絮的时节。

梁越因为个子高、腰板直一入学军训的时候便进了校国旗队,每周二、周四的早上都会有走姿训练。

那天早训结束后,教官说要奖励大家冰红茶,梁越小跑着去帮大家去买。

何玉遇见梁越的时候,梁越正在回操场的路上,两只手各拎着一袋冰红茶,步子迈得很大,她还穿着那身陆军礼服,单摘了帽子,白皙的脸被晒得有些发红,半长的头发因为跑动而有些散,头顶还落着几片杨絮。

那段时间,何玉新买了相机,相机总是宝贝地带在身上,左拍拍右拍拍的,顺手便给梁越照了一张相,她很喜欢这张照片,遂洗了出来,在下次梁越去买咖啡的时候送给了梁越。

自那以后她俩才渐熟络起来,两人有时也会有一搭没一搭地随便聊聊天,何玉每每做了新点心会给梁越尝些,何玉关店的时候梁越有时也会帮着打扫打扫卫生,两人的关系倒也仅限于此了。

直到冬天的时候,梁越在赛车场上为何玉和人打了一架。

那是一场还算不小的竞速比赛,参加的人很多,梁越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有,何玉当时的男朋友也参加了比赛。

赛前准备的时候,参赛选手们混在一圈闲聊,各自神气地吹着自己的战绩,其实玩来玩去总是那一帮人,谁赢了什么比赛,谁有什么桃色新闻,大家想不知道都难。

那时梁越又把头发理短了,一个人站在边上一言不发地低头站着,绷着脸整理着身上的护具,虽不大想听,那帮人的话也时不时会被风吹进梁越的耳朵。

那边不知怎地一阵哄笑,污言秽语杂着男人肆无忌惮的笑声传入梁越的耳朵,梁越皱着眉抬头去看。

梁越这才看见何玉,她眼睁睁地看着一帮男人拿何玉取笑,何玉的男朋友却给了何玉一巴掌。

似曾相识的感觉啊……

梁越没说话,直接上去把何玉男朋友从摩托车上拽了下来,瞬间两人便扭打在一起。

何玉的那个男朋友有近一米九的个子,身材魁梧,梁越虽是瘦削,却有着自幼习武的功底,不论是技巧、灵活性还是力道都占上风,好几个男人拉架都拦不住梁越接二连三落在男人身上的拳头,当然梁越身上也没少挨拳头。

比完赛,何玉闭了店在咖啡店里给梁越身上的淤青和伤口上药,一边涂药一边擦眼泪。

反倒是梁越柔声哄她:“何玉姐,不疼的,别哭,别哭。”

便是自那天后,两人的关系一下子近了许多。

何玉是个知冷识热的成熟女人,和何玉的交往填补起梁越对某种感情一直深藏心底的隐秘渴望。

————

梁越其实是梁永山和苏燕萍收养的孩子,她的乳名叫月月,跨越的越是后来她自己改的。

月月的亲生母亲因丈夫出轨而患上双相情感障碍,时而沉默阴郁,时而暴跳如雷,因而幼时的月月变得极安静,不笑也不哭闹,甚至没学会说话。

后来那个女人丢下她去了外地,3岁的月月被亲戚送到了孤儿院。

月月在孤儿院待了不久后便被苏燕萍收养。

奇妙的缘分是梁永山夫妇不久前刚失去了一个女儿,女儿也叫月月,女儿在三岁的时候也还没学会说话。

月月虽对幼时的记忆模糊不清,却也有了一种天生的敏锐,她一直不敢学着张口说话,怕一说话,苏燕萍觉得不像了,再把她赶走。

起初苏燕萍对月月很好,亲自教月月认字画画弹琴。可苏燕萍越养越觉得不像,自己的月月像个骄纵的小公主,恣肆地对爸爸妈妈和姐姐颐指气使,嬉笑怒骂,样样鲜活,明媚可爱。

可领养来的月月,不哭也不笑,安静而温顺,又总是畏畏缩缩的,一双湿漉漉的丹凤眼瞧起人来总是直勾勾的空茫茫的,好似是个空心的痴儿,于是苏燕萍也渐觉无趣,不太管月月了。

后来苏燕萍、梁永山去了深圳,家里便只剩了月月和梁衡和奶奶孟玉莲。

孟玉莲也曾收养过个儿子,那儿子却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后来犯事儿坐了牢,看着月月,她总觉得心有芥蒂;而梁衡对这个新来的妹妹说不上讨厌也说不上喜欢,也着实不怎么注意她。

而月月连话都不会说,安静得像一团空气,很偶尔地打打手势,总是躲在别人身后,自然而然地被彻底忽视,甚至没人想到她该去上幼儿园了的事情。

孟玉莲带梁衡散步的时候,月月就跌跌撞撞地小跑着跟,也没人慢下来等她。

儿时的月月只跟着孟玉莲和梁衡去过一次超市,那时梁衡也还小,蹦跳着在前面选东西,孟玉莲推着购物车跟在后面,笑吟吟地追着梁衡,很自然地,她们忘了身后跟着的走路还不怎么利索的月月。那天月月在超市的收银台等了很久很久,直到超市要关门了,才等到折回来找她的不断咒骂着孟玉莲,她真的以为她要被再一次丢掉了,自那之后,月月就不肯再去超市了。

月月的房间里全是那个月月的照片,月月不爱待在那里。

家里有一间很大的书房,书房里没人进,月月便时常躲在书房。

书房里有个小阳台,阳台上有藤椅和小几,是月月一直想坐却不敢去的地方,大部分时候她都把自己窝在门后两书架的夹角间的小角落里,静静地翻书看。

她心底一直都有个关于母亲的渴望,一个真的属于自己的永远不会抛下她的,妈妈,即使她早已明白,这种渴望没什么必要。

————

对何玉的话,梁越几乎是无所不应、无所不从的。

2007年夏天的一天,梁越在何玉家里陪着何玉一起做点心。

何玉问梁越:“阿越,你喜欢我吗?”

那时的梁越并不太懂这喜欢的含义,甚至也从未想过两个女人间的喜欢是什么感情,却也顺着何玉的意思点了头,她只是单纯地想留住这段感情。

就这样,两人的关系就定下了。

后来,何玉用了近两年的时间,将梁越驯化成她所谓的“女朋友”的样子。

但凡何玉要的,梁越能给的尽给了,可何玉最终选择了别人。

自2008年的年底,何玉见过梁衡之后,两人开始时常争吵,说是争吵也不恰当,大多是何玉在控诉在发火,梁越有时会慢吞吞地解释有时只是默默的听着,多也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即使是梁越那样好的记性,如今也回想不起来到底为什么了。

她们的最后一次争吵在除夕,是在何玉的出租屋里,何玉突然爆发时,梁越还在煮饺子。

先是郑源打给梁越的电话,何玉按掉了。

“阿越,别接他的电话。”

“好。”

隔了有半小时左右,何玉家里给何玉打了个电话,何玉自己在阳台接的没让梁越听。

何玉接完电话就开始在橱柜里找酒,梁越看了何玉一眼,她清楚何玉酒量不好,但当下也没多想,心想除夕嘛,喝点酒也好。

谁知何玉开了酒瓶就开始往自己嘴里灌,那时水开了,梁越正一边下着饺子一边数着个数。

待下完饺子回头,何玉就已经喝得脑袋发晕脚步虚浮了,梁越忙去夺酒瓶子,却被何玉猛得推开。

厨房不大,梁越没站稳,手臂还不小心被锅沿烫起了水泡,梁越也没顾得上自己,何玉已经跌坐在地上干呕起来了。

梁越把何玉扶起来,给她拍着背,何玉缓过来些后又把梁越推开,梁越的脑袋又磕到了流理台的边角。

梁越没一点儿防备,这一下是真磕得不轻,梁越伸手摸了摸伤处,已经往出渗血了,梁越两眼发晕,撑着地板想站起来。

这时何玉开始骂她了,喋喋不休地说了很久,还有梁越永远忘不了的那一句,“梁越,你可真骚啊,呵,真够恶心的。”

梁越再站起来的时候,何玉已醉得不省人事了,包了一下午饺子煮烂在锅里,浑汤的表面飘着绿色的韭菜、带着肥肉的肉馅和微浊的油滴。

梁越把何玉放在卧室之后,便离开了何玉的出租屋,那天微微有些下雪,小区里的孩童依旧兴高采烈地放着烟花和小鞭炮。

2009年正月里,何玉和郑源在一起了,梁越偶尔还是会远远地看上咖啡店里的何玉一眼,也不走进去。

再后来就是何玉结婚的请柬。

梁越并没有隐瞒祁阳。

相册一页一页翻过。

【2007-08-05】

梁越头发刚到肩膀,在帮何玉装修店面,怀里抱着两个大纸箱子,脸颊有些红,额上冒着汗。

【2007-03-20】

梁越还是短发,一手抱着头盔,一手拿着奖牌,笑得很开心,身后是她的机车

【2006-04-27】

梁越、梁衡和机车,两人比着如出一辙的剪刀手。

那天是梁越的生日,梁衡送给梁越一辆机车。

【2006-04-18】

何玉给送给梁越的那张照片,日期是何玉的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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