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花椒厂麻烦
花椒厂和大队处离得不远，位于村东的一片平坦地带。因为花椒摘下来后经常需要靠屋里的暖炕烘干，所以整座院子的占地面积会比较广一点。
这里之前是一片洼地，地广屋稀，所以就把砖瓦房地点选址在这。
花椒烘房连着院里的坝子一共有三间青砖大瓦房，比较忙的月份这里会安排十几二十个人上工，其他时间没有花椒往外出时就安排一两个人人时不时来大铁门巡查巡查就行。
陈厉还专门从部队里淘换了只大黑背狼狗回来帮着一起看守厂房。
当他们两从村广场走过来时，其他人都在里面忙着把晾晒好的红花椒装袋，只有一条威风凛凛的大黑犬趴在地上。
它背上的毛很光亮，看起来油滑滑的，前面两只爪子平铺交叉，狗下巴杵在上面昏昏欲睡，看起来有点儿懒洋洋的。
倏然，他脑袋立马抬起来，竖起耳朵，黑黑的眼睛炯炯地盯着大门方向，似乎外面有什么动静。听见外面有什么动静。
“吱呀”伴随铁门的嘎吱响动声音，陈厉和张东来走进来。
看见他们，大黑立马兴奋地蹦起来，张大嘴巴粗重喘气地想表达兴奋
看见陈厉进来，大狼狗立马站起来飞扑上去，前爪直立起来搭上陈厉的腰际，咧嘴吐舌，不停地想舔舐主人的脸部，后面的尾巴跟着左右摆动，摇得跟螺旋桨似的。
“好了，好了。”陈厉蹲下抚摸几下大狼狗的额头和后背，跟它表达下亲近，又从裤兜里掏出几块肉干出来当做给它恪尽职守的奖励。
后面仓库里，陈杰站在并列成排的木架子中间，挺直腰杆两手叉腰，指挥几个村里的壮年小伙把已经晾晒好的花椒装进麻袋里。
“快！”
“哎哟，你小心点，别弄撒了。这可都是钱啊。”看见负责张开口袋小伙子一不小心把边缘儿的花椒洒出来，陈杰赶忙从地上捡起来吹口气，拍拍灰放进去。
陈厉进来看见的就是这番忙碌景象。
看见大队长过来了，陈杰叮嘱两句让他们再注意点别往外掉了，就赶紧跑过来站在陈厉身边等大队长检查工作。
“怎么样了？”
陈厉从木架子上的簸箕里面抓了一小把已经晒制成功的大红花椒，放在宽大的手掌心仔细查验，状似随口问道。
“已经装得差不多了，就剩下前两天下雨收回来的百来斤没干透，其他的基本已经没问题，我已经让小五小六他们加快装袋了，估计今天下午就能弄好。”张杰嘴里的话说的很好，但是脸上却有点局促不安，似乎有些担忧。
他又抹了把头上的汗，似乎想把心里的燥热赶出去。
蒸烘房里面温度大约有40多度左右，他一上午都在这里，身上的衣服已经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反反复复好几回了。
花椒色泽鲜明，开口程度刚好能够剥出黑籽，露出白胖胖的油囊，凑近闻一口能嗅出里面满满的椒麻香味儿。
陈厉没有只听陈杰的话，他检查了下晒干的花椒，发现都没什么问题，就走到仓库角落里看看已经打包好准备发送出去的货物。
“唉”张杰跟在后面下意识想抬手阻拦，但是又想到这不是好说话糊弄的大勇叔，只能垂头地也跟过去。
“怎么回事？”看见面前明显快成一座小山的麻袋，陈厉心中立马反应过来，这是前几天的花椒都没运走！
陈厉眉头挤成川字型，来回对着成堆的花椒绕了一圈，回头紧紧盯着陈杰，面露不悦。
他沉声问：“这些怎么回事？”
前几天的货不早该发出去了吗？按道理说都应该已经到了省城，怎么还会堆这么的多在这？
大队长的目光如一道锋利的利刃刺向陈杰，看得他像是有针在地上一样，站立不安，脸色的汗水流的更多，似豆大的汗珠往下滴。
“这怎么这么多花椒？”张东来看见也被吓了一跳，花椒不比其他的，一旦晒干就要尽快送到省里的供销社去，由那边计划向各个市县分摊销售，骤然堆这么多在这里不运出去，要是坏了这可都是今年一年的收成啊。
想着，张东来心疼的抽抽慌，看见陈杰不说话，伸手猛推他一把：“你倒是回答呀，怎么都把前几天的还放在仓库？”
张杰趔趄了下，腿软的差点摔倒，但是大队长和村支书儿子都沉下脸紧盯着他，陈杰心里发慌，想要找个理由解释，但是老半天又没敢想出来，最后只能嗫声说了句：“运输队的人没来，就没能运走。”
“没来你不早说，我爹前天还来问了的，你不说早就运出去了吗？”张东来脸色赤红，越发生气。
陈厉前几天忙着别的事儿，交待给大队会计-大勇叔帮忙盯着点花椒厂出货的事情，当时是陈杰拍着胸脯说没问题，让大家都放心。
张大勇听见后很高兴，觉得今年又是个丰收年，回去还跟拉着张东来喝了几口小酒小小庆祝了下，
没想到这小子就是这么办事的，运输队的人没来还不想瞒着不说。
张东来看陈杰的目光越加生气，都想拎起拳头揍他一顿。
陈厉的目光也冰冷的看着陈杰，心里发怒陈杰这么不在意村里的劳作，把大家的心血当儿戏。
看见对方憋了半天就说了这么几个字，陈厉知道在他这得不到什么结果，转身出去打算亲自去县里的运输队看看，到底出现了什么叉子。
张东来跟在身后，大声问道：“队长，去哪啊？”
“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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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队食堂，快到中午吃饭的点了，去地里上工的村民陆陆续续回来忙着吃饭。
这段时间因为是农村比较忙碌的时节，所以大队处组织了集体食堂，只要是参加劳动去地里上工的都能来这边吃午饭和晚饭，东西虽然没有在家里做的好吃，但是基本能够管饱，够硬实。
一些条件不怎么好的家庭基本上都是拖家带口按时过来守在桌子前面，就等着这农忙季节改善生活嘞。
程汐汐的双手因为刚刚有点儿受伤的原因被迎春嫂左三圈右三圈地缠得密密实实，大家老远一看就知道这有个伤户。
打饭的婶子也瞧见了，看见程汐汐排队到了跟前，再发现她个子也小小的身子骨看起来也不大，本来就怜惜的心情更多了几分：“来，小知青，多吃点，嬢嬢多给你舀一点。！”
她给程汐汐特意打了一大碗带白米的红薯粥，还拿了两个馍馍。
要不是每个人的粮食都是定量的，大婶估计还会给程汐汐多拿一点。
起码得多拿一个馍馍。
程汐汐赶紧说不用，但是大婶的热情完全忽视了她的拒绝，眼神根本不和她对视，话茬也不接，直接招呼排在程汐汐后面的下一位上前取饭。
没办法，不敢耽误其他人打饭，程汐汐只好带着明显比周围人浓稠一点的红薯粥回到了韩咏梅她们那张桌子。
关志刚几人上午帮忙挑玉米去了，比较辛苦，下工比较早，这会儿就快吃完了，看见程汐汐走过来，站起来忙接过她手里盛粥的白瓷碗，帮她放在桌上面，就站起来把位子让给程汐汐，准备回去休息一会儿。
没办法，肩膀上担几十上百斤的东西实在太累了，他迫切需要午睡下来应对下午繁重的劳动。
还好九竹村比较体谅大家的辛苦，只要是不太轻省的伙计都会轮着打个盹儿。
关志刚简单和程汐汐几人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程汐汐几人也表示理解，让他赶紧回，不用在这忙着看着，她们虽然才来干活第一天，但是都能自己顾好自己。
程汐汐本来刚才还挺有饿意，但是坐下来看见桌子上只有一盘几乎被□□光的清汤寡水炒白菜，她摸了摸瘪下去的肚子好像没什么感觉了。
“吃吧！”韩咏梅看见程汐汐不动筷子，以为她手被包着不方便，就想帮帮她，拿一双干净的筷子夹起馍馍递到程汐汐嘴巴示意喂她。
“就是，快吃吧。”丁红霞也在旁边抓起馍馍咬，她们家重男轻女，平时她在家吃的也没比这个好很多，更何况今天又在地里忙活了一上午，丁红霞早觉得饿了，这会儿吃饭的速度都加快不少。
程汐汐看见她们两个的殷切目光，又看了眼上面还有没能磨成粉的玉米粒的杂粮馍馍。
程汐汐鼓起勇气，伸出指尖儿小心从上面撕开一块下来，放进嘴里打算尝尝味道。
“咳咳咳”满嘴都是沙沙的刺啦嗓子的触感和没有滋味的奇怪味道。
这么粗硬，她摸了摸自己的喉咙，感觉这要是吃下去，估计今天晚上嗓子就会被拉得受不了。
程汐汐摇摇说：“我不吃，你们吃吧。”
她看见韩咏梅和丁红霞两人基本也快把碗里的饭菜吃光了，想了想又说：“你们要是不介意，就把这两个分了吧，我没那么饿，吃不完别浪费了。”
说完，程汐汐给韩咏梅和丁红霞的碗里一人放了一个。
史兰芳才刚刚喝完一碗粥，看见程汐汐的动作又瞟了眼她面前明显白的多的红薯粥，心意有些意动：“程知青，你这饭好像也跟我们不太一样，你是不是也吃不了啊？”
程汐汐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怎么还想来占便宜啊。
程汐汐当着史兰芳的面儿端起红薯粥慢慢的喝下去。
史兰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仪的一碗粥落入别人的肚子，她心里生气，眼睛气的鼓鼓的，盯着程汐汐有点像只小青蛙。
程汐汐摸了摸肚皮，你别说，被人惦记的粮食吃起来好像都没那么难吃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还是要早上写，晚上好像有点头晕....
连着吹了几天空调，我居然感冒了，震惊~难道我就是传说中的冰肌玉骨体质（哟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