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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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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矢如雨,眨眼间便至身前,细密的箭矢铺天盖地,将狭窄的暗道封得严丝合缝。

“抱紧我。”云霭神情微变,沉声提醒。

昏暗中,箫闲感觉自己被换了个姿势单手抱着,一声细微的清鸣拂过,耳畔又多了些金属相撞的当啷声。

应当是长剑扫落飞矢的声音,但云霭不是没佩剑吗?

箫闲垂眸盯着近在咫尺的脖颈,忽然想到什么,松开攀着云霭的手,沿着脊背一路往下移动。

他的手指比较敏感,那日与凶手撕扯时,似是在后腰间碰到几处空陷,机会难得,不如趁此确认一下。

箫闲下意识屏住呼吸,尽量克制着放缓动作。

就快摸到了……

下一瞬,手腕骤然被按住,“箫大人这是在做什么?”

温热的气息似羽毛般扫过颈边,又酥又痒,他下意识偏开头,“没什么,就是有点累,歇歇手。”

“歇手?”云霭捏着那截手腕捻了两下,似笑非笑,“本侯还以为箫大人活腻了,想早些上路。”

箫闲痛得吸了口凉气,条件反射想挣脱云霭的手。但云霭单手能轻松抱稳他一个成年男人,手劲之大,自然不是他能反抗的。

越是挣扎,落在手腕上的力道就越重,他有些气急,“侯爷若是觉得吃亏,我让你摸回来便是!”

手腕上的力道明显一泄,紧接着耳边传来云霭无奈的嗓音,“箫大人这话要让别人听见,本侯怕是要声名扫地了。”

呵,我要是不说这话,现在手腕怕是已经被你捏断了!

“那真是不幸,这里正好有个别人。”箫闲暗暗松了口气,扫了前方一眼,“侯爷要是不想声名扫地,就得快些追了。”

前方尽头是一条向上的石阶,隐约可见有光照下来。

云霭朝光的方向转了下,右手小指微松,一缕银光游蛇似的迅速隐入袖中。

罢了,这条命再多留几天吧……

……

松间某处,鸟雀骤然惊起,打破山林的寂静。

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踉跄着闯出松林,神色慌张,“这下完了,说好让我把定远侯引到此处,现在人引出来了,他怎么不见了?”

而他身后不远,紧紧地缀着两道身影。

正是追出暗道的箫闲和云霭。

那暗道出口是座茅屋,就藏在庄岩别院不远处的松林里,两人沿着雪中的脚印追了一段距离,就看到了松林小路上滚着的人。

箫闲心里估算着距离,皱着眉拍了拍云霭,“如果我没猜错,侯爷现在应该不需要人指路了吧,这样,您把我放下来,先去把那兔崽子逮回来。”

看那人逃命的架势,不是与庄岩一案有关,就是与通敌罪证有联系。

绝对不能让人给跑了!

回答他的,是一声冷笑,箫闲莫名背后一凉,“侯爷?”

云霭冷笑不语,陡然松开手。事发突然,箫闲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被摔进了雪里,“怎么了,我猜错……”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闭上了嘴。

不对,就是因为没猜错,他的反应才会这么大!

抛下箫闲之后,云霭的速度明显快了很多,没多久,那人就像鹌鹑一样,被拎着腰带提了回来。

箫闲尝试站了两次,膝盖还是钻心地疼,索性就这么坐在雪里嘲讽,“呦,怎么就被抓到了,这就不行了?”

“两两两位大人饶命啊。”那人眼神惊恐,结结巴巴地求饶,“那都是误会,小的只是个送信的下人,先前只是不小心碰到了机关。”

箫闲嗤笑一声,仰着脖子看向云霭,“他说是不小心,侯爷信吗?”

云霭没说话,右手一转,指间就多了枚约莫两寸的银刀。

那人被抵住喉咙,抖得像个筛子,“饶、饶命啊,两位大人想问什么,只要我知道的,定知无不言!”

箫闲凑上前瞧了一眼,银刀尾端连着一条同样材质的细链,看上去柔软易碎,却又锐利逼人。

先前在他袖间看到的那缕银光,应该就是这银刀了,没想到就这么一点小东西,竟也能挡住飞矢箭雨。

“我们怎知你说的是不是实话。”箫闲扬了扬眉,笑道,“我听说天枢军审讯敌俘很有一手,依我看直接把他送去天枢营,也能省下分辨真假的时间。”

天枢营?

云霭微微蹙眉,视线似有若无落在箫闲身上,天枢营守卫严密,外人无法进入,薛相一直没找到机会安插暗线,难道他是想借此进入天枢营探查?

是临时起意,还是今日的一切,都是他提前安排设计好的?

一旁的大学生丝毫未察觉,还在吓唬人,“这样罢,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若答得真,也可以不去天枢营。”

云霭又怔然。

……是想多了吗?

那人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点头如捣蒜,“大人请问。”

箫闲斟酌了两秒,问:“你叫什么?”

“东、东子。”那人有点懵,他本以为箫闲会问是谁派他来的,或是罪证在何处,谁曾想只是问了个名字。

箫闲高深莫测扫了他一眼,敛下神情又问:“你家大人遇害时,你在何处?又为何会在暗道里?”

东子犹豫了下,咬牙回答:“那日您前脚进了别院,后脚我家大人就让我躲进暗道里,说……说是怕薛相灭口,给自己留个后手。”

闻言,云霭深深看了箫闲一眼,庄岩之死,果然是薛相灭口。

“行,算你识相,说的都是实话。”箫闲声色未动,仿佛事不关己,“你家大人所行之事,我与薛相早已知晓,如今庄岩已死,你猜薛相会不会放过你?”

东子顿时慌了神,“这……大人,那份罪证小的一字未看,现也不在小的手中,我、我不想死,大人饶命!”

箫闲面色微凝,“怎么会不在你这?”

“大人死的那日有人找到我,说、说——”

话还未说出口,他忽然瞪大眼睛,脸色涨红,痛苦地捂着脖颈,面容因痛楚扭曲狰狞,唇色呈暗紫,几息就断了气。

事发突然,箫闲被吓了一跳,神色有一瞬慌乱,“这、这是怎么回事?”

“显而易见。”云霭低笑一声,扣着银刀的手骤然收紧,“有人不想让我知道罪证下落,当着我的面杀人灭口。”

当面?谁?

箫闲强行按下心里的慌张,维持镇静,“你是在说我?”

“你说呢?”云霭扔下东子的尸体,撩了袍摆在他身前蹲下,“这里除了你我,还有其他人吗?”

“不是我,我也在找这份罪证,为什么杀要他?”箫闲抿了一下唇,他能感觉到,云霭是真动了杀心,并不是试探……

“箫闲,本侯给过你机会。”

箫闲喉咙滚了滚,先下手为强抓住那枚银刀,“我若想杀人灭口,根本不会让他把前面那些对我不利的话说完,何须等到现在。”

说完,他便闭上嘴,一声不吭又倔强地盯着云霭。

那神情仿佛在说,你看我这清澈的眼神像是会说谎的人吗?

云霭静了一瞬,他眼睛虽然看不见,但却能从落在身上的视线中感受到……嗯,一种清澈的愚蠢。

他顺势抓住箫闲的手腕,“那箫大人以为是何人所为?”

不知为什么,他明知道箫闲不可信,却还是信了。

说实话,我怀疑是你。

箫闲心里嘀咕着,但这话肯定不能说出来,沉思了片刻道,“会不会是有人刻意想要挑起云薛两党的争斗?”

云霭冷嗤了一句,“两党之争何时停过?”

也是。

“这不一样。”箫闲眼睫轻轻颤了颤,语气认真,“两党之间虽然暗斗不止,但从未在明面上杀过对方的人,侯爷若今天真杀了我,那性质就变了。”

面前的人沉默了良久,忽然开口,“松手。”

“嗯?”箫闲愣了两秒,后知后觉地感觉到痛,“嘶……好疼,我也真够惨的,先是肩膀挨了一刀,昨夜又伤了手,这还没好呢,又来一下。”

又死里逃生一次,他现在急需平复受伤的心灵!

云霭松开手腕收回银刀,欲言又止了半晌,最终还是问出口,“你平时杀人都是这么不要命的吗?”

箫闲正忍着恐惧搜东子的身,没听清,“你说什么?”

两人的‘视线’对上。

云霭忽然就不想问了,“没什么。”

“侯爷,话说一半是容易被打的。”箫闲一脸‘你有事吗’的表情,又埋头去忙,说到这,他微妙地顿了一下,“呃……不过应该没人能打得过你。”

云霭容貌出众,若只看脸,很容易忽略他的身份,他是定远侯,那个连破闵国十六城,用兵如神战无不胜的定远侯。

但这样一个人,原主究竟是用什么办法弄瞎了他的眼睛?

箫闲沉思着,手边忽然碰到了什么,忙抽回手。

那是一枚铜符。

样式与昭国用来证明官员身份的‘鹿符’相似,只是上面铸的不是官职,而是一个从未见过的纹样。

箫闲来回翻看了几遍,转头递给云霭,“侯爷可见过这个?”

熟悉的温热触及掌心又抽离,只留下一点凉意。

云霭似是叹了口气,细细摸索着铜符,只是当摸索到纹路的时候,他的手倏然停了下来。

这个纹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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